就在刚才,刑杀小队又抓了修德与齐康两方的人,但是,刑杀之主却离开了凤栖山庄,于王殿之上约见了两人。
修文脸色立刻变得煞白,他突然想到了某种肯恩。
毕竟,他与她的同胞关系,是怎么都洗不掉的。
他沉思片刻,立刻吩咐:“命黑梢立刻联络暗棋,告诉她,该她行动了。”
见手下离开,修文也命人备马,虽然已经基本能想到结果,但他也得去一趟,哪怕是为了向自己那“可亲”的妹妹表达一下被陷害的愤慨。
不过,让修文难以预料的是,当他到达王殿时,整个王殿都空荡荡的,只有一人坐在侧位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闭目养神。
“你可来得真晚,哥哥。”绾绾听到动静,睁开眼,入目的便是修文狰狞的面容,撇了撇嘴,“修德与齐康已经收到了他们手下的罪书,罪名是……”
“伤我手下之人?”修文接过绾绾的话,他不知道再听着她用这样无所谓的语调继续说下去,他会做出什么,“你还真是我的好妹妹,刑杀之主。”
“那是自然。”绾绾笑了,一只手伸开搭在椅子扶手上,转过头看着修文,“你能为了妹妹的终身幸福把郁离放在我身边,做妹妹的又怎么能不好好报道呢。”她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冷冽地如同从地狱出来的厉鬼。
修文震惊地看着绾绾,她竟然知道?不应该的,她怎么会知道!
难道,难道郁离背叛了?
“哥哥莫不是以为,郁离不说,你不联络,我就没办法查出你当年做了什么吗?”绾绾眼中带着嘲讽,“昔日我可未曾掩饰过想对郁离的特别,难得我跟着师父外出历练,你又怎么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郁离的弟弟,如今只怕早被你杀了吧。”用郁离的亲弟来威胁郁离为他所用,又担心一个大活人太容易被她查出蛛丝马迹,便骗着郁离早早杀了那可怜的男孩。
郁离又怎么会没想到这点,只是她不问,不探究,只求不知道,只求一心认为弟弟还活着。
这一切,绾绾全部都一清二楚。
修文颤了颤,突然冷到了骨子里。
“哥哥,你一向都不聪明。”绾绾站起身,往修文那儿走了一步,不出所料地看到他激烈的警惕动作,不屑一顾地停下脚步,“你也从来猜不中我要做什么。就像方才那个问题,我明明是与他们说了‘罪名是与修文哥哥抢夺帝位’啊。”
修文一惊,怨怒地看向绾绾,双目睁红。
不管绾绾所言是真是假,修德与齐康必然是要联手先除了他了!
“怎么样,哥哥,不知道你是否有这胆量真的与我联手,到最后再一决胜负?”绾绾笑着留下了这一句,眼中丝毫没有掩藏自己的杀意。
合作是真,要杀修文也是真,修文,他其实根本没有选择。
回了府邸,修文思前想后琢磨了许久。
派去与郁离联络的黑梢早已回来,但只剩下了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静静摆放在他寝居的桌面。
他知道他没有了选择,但绾绾的提议未尝不是个办法。
他如今已经没有可能静下心继续对峙等待。
若是……能在这场合作中让绾绾多消耗刑杀小队的人,或许还能一拼?
修文打了一个好算盘,奇迹的是,在面对修德与齐康两方的势力时,绾绾似乎享受于杀戮,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
这让修文好一阵窃喜。
但是,随着战斗的继续,他又渐渐地不安起来。
他终于发现了,绾绾每次派出去的人,甚至从来没有重复。
他们一样的强大、一样的冷酷,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面容和身形。
她到底有多少人?!
这个问题,整整折磨了修文大半年。
先是午夜梦回,然后是彻夜难眠,最后就连白日里都恍惚担忧。
最后,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麻木。
当修德和齐康的头颅成为绾绾的战利品时,修文突然吐血不止,整个人陷入了癫狂,最后暴毙而亡。
绾绾胜了。
她惋惜地看着修文的尸体,命人将他的头颅割下,并且毫不留情地将修文手下那群不得不降服的人尽数杀死。
那一日,东莱古城引来了最血腥的一天,也是这场血腥战斗的最后一天。
那一日,绾绾站在王殿之中看着高高在上的帝位,下令将这里尽数擦洗干净,待她登帝位那日,举行大婚。
那一日,走下战场的绾绾回到凤栖山庄,没有去找已经大半年未曾见过的郁离,独自去了后院开辟引流造成的温泉中洗了整整两个时辰,没有人被允许靠近。一身雪白的肌肤因为温度和不间断的擦拭变得通红,指尖早已泡得皱起。
直到,郁离来到这儿,将她找了回去。
一整夜,两人都像是着了迷般地疯狂缠绵,数个时辰,直到天已大亮,两人皆失了力气。
她们紧紧挨着,却无一人有睡意。
绾绾仰面看着床顶的帷帐,上面绣着精致的云纹:“郁离,你有要与我说的吗。”
她身边的郁离,遍身皆是斑驳紫痕,稍稍的动弹都能立刻感觉到那里传来的阵阵疼痛。她在去那温泉时便已经有了预感,一晚上将绾绾的粗暴尽数承受,此刻却真正有了惧意。
久久等不到回答,绾绾突然一翻身,整个人覆在郁离身上,双目紧紧盯着她。
“我五岁,初次相遇,两日后却得知你天生散灵,将要被送出东莱,我与父王约定随师父修行,他保你十年。”
“我十五岁,应约归来,立即进入凤栖山庄加入刑杀小队,只为能将你接入山庄,不再遭受外人闲言碎语。”
“我二十一岁,搏杀赤蛟,夺得这刑杀之主之位,至此,山庄内所有人以待我之礼待你,我要求他们不仅是言行,要由心如此。”
听着绾绾一句一句地将这些话说出,郁离咬着唇,等待着。
“你七岁,本要被送离东莱,却看似完全没有不甘和害怕,淡然地像是超脱凡事之人。”
“你十七岁,进入凤栖山庄,却因为没有修为被不少人鄙夷,暗中受辱之事不少,却从未有过不满和抱怨。”
“你二十三岁,成为这山庄的主人,却也没有因此得意傲慢,一如以往。”
绾绾的语调带上了几分颤音,伸手抚摸郁离的侧脸,痴迷而困惑。
“郁离,将你放在身边,保护你,然后得到你,这一切都仿佛是我强加给你的一般,你只是顺从着我而已,像是接受一切荣辱一般的从容。可是郁离,你又在不断地欺骗我。”
郁离微微敛眉,随后有重新迎上绾绾的目光:“是,我在欺骗你。”
“我二十二岁生辰那日,你可曾欺骗我?”绾绾似乎不惊不怒,只问了又一个日子,又一件事情。
郁离甚至不需要思考,只是摇头:“未曾。”
绾绾的眉眼舒展开来:“我只关心这个。”
那一日,她与她互道爱意,互许一生。
稍许停顿,绾绾又板了脸:“既然如此,你也该告诉我最大的谎言才是。”
郁离有一瞬的惊讶。
“你根本不是散灵体质,究竟是为何,修齐——不,当是修齐的亲娘对你做了什么?”绾绾什么都知道,而在这一日,她终于问了。
郁离稍作停顿,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她下了毒,修齐死,则我死。”
纵使已经知道了这些,绾绾还是有一分不解:“可是,那时候你我才几岁,她又怎会想到拿你来威胁我?”
“她是有预见之能,代价却是短暂的寿命。”修齐的亲娘,在生下修齐没多久便气竭而亡。
“可惜她预见不到,此毒虽为奇毒,却有法可解。”绾绾挑了眉,满意地看到郁离眼中闪现的一丝惊喜,“修齐那小子自以为以修文作挡箭牌,我就寻不着他了吗。或者,他以为我不敢杀他。”
说到这,绾绾已然透出了杀气,却在看到郁离后软了神色,不由分说地咬破左手无名指,催逼出一滴心血直刺郁离心口。
两人此时皆未着片缕,可以清晰地看到绾绾那滴心血渗入郁离心口的肌肤,最后浮现出一道血红色的光芒。
“郁离,如今你的命可是我的了,其他人别想拿走。”
其他人,别想拿走?
三年后,刚过二十七岁生辰的绾绾再度想起这句话,却发现自己是多么天真。
“郁离,你是这天底下最大的骗子。”绾绾对着怀里已经冰凉了的躯体,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双目。
那双眼睛,已经失去了傲然的光辉,满是绝望和愤怒。
郁离告诉她,她被下了那连命的奇毒,只怕那时候自己就已经彻底踏入了郁离最大的骗局当中了吧?
可笑她还傻乎乎地得意着自己会解这奇毒的方法,却没想到这也已经在郁离的算计当中。
也是,自己会些什么,郁离一定都牢牢记着,她那记忆力,可是怎么都不会忘的。
直到这一天,她才知道,郁离中的根本不是毒,而是另一种更古老的、邪恶的咒术。
在她杀死修齐那一日,郁离就开始承受这咒术的折磨,一直忍耐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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