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楼无奈道:“有吗?有我好看吗?”
醒来之后他先去照了个镜子,镜中人眉目如画,一双桃花眼宜喜宜嗔,眼尾一颗泪痣更是恰到好处,自然而然就流转出一股风流来,那张脸生得近乎完美,棱角分明,却又不过分冷冽。一眼望去,就像是话本画卷里描绘出的世家公子。
青儿马上笑道:“公子自然是好看的,虽然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公子,但只要排了名,公子必定是榜首。”
花倾楼熟门熟路地从胸口掏出一把折扇,兀自打开:“这还差不多。”
在他心目中,凡是修仙的世家公子,身边必定要配备一把折扇,这样才能对得起修真之人仙气飘飘的姿态。
他道:“那莫思归呢?传说中的四界霸主,又是什么样子?”
青儿摇摇头:“没有人议论过他的长相,公子你想想看,他杀了那么多人,还把修真界排名第一的美人都杀了,简直就是一个杀人狂魔,能长得有多好看!依奴婢想啊,他肯定是张牙舞爪,嘴巴咧得老大,脑袋上两个尖角,吓死个人呢!”
姑娘,你议论了别人都不敢议论的人,真的不怕掉脑袋吗?
打发走了青儿,他便一个人在诺大的花府里晃荡,偶然碰见几个花氏弟子,都恭敬地称他为家主。虽然自己还想不起来之前的事,但这种被别人高高捧在天上的感觉,貌似还不错。
他一路绕到了后院,这里长了一大片桃树,美得就像传说中的仙境圣地,却人迹罕至,四周安静无比。
他打开扇子,刚想摆出一副桃林君子的姿势,却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那阵喘息声越来越清晰,空气中甚至还飘着一丝血腥味,让他不得不相信这阵喘息并不是他的错觉。
……不会撞见鬼了吧?
他下意识的想要逃走,却想起来自己身上高超的修为,脚步一顿,随手就挥出一记暴击,将面前的桃树劈出了一个不浅的口子。
亲娘啊,原来修仙的人都这么厉害的吗?
那棵桃树后面滚出来一个灰扑扑的东西,他定睛一看,那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那人身上的黑衣被血液浸染得不成样子,露出来的皮肤上遍布伤痕,花倾楼犹豫了一下,还是扶着这个人的腰将他拉了起来,心虚道:“那个……我不知道桃树后面有人……”
那人摇了摇头,嘴唇翕动着,说了一些话。他的声带仿佛受了些伤,声音嘶哑着,夹杂着一些气流摩擦的声音,花倾楼将耳朵凑近了他的嘴,才勉强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救命……”
☆、重生二
那人身上的皮肉都被烧焦了, 散发出一股诡异的焦肉味, 站都站不稳。花倾楼想了想,将扶改为了抱,抄着那人的腿就将他从地上拦腰抱了起来。
真沉啊。
他的个子比花倾楼高了一截, 看着挺瘦, 抱起来却不轻。花倾楼默默腹诽了一句,问道:“哎,这位兄台,你怎么称呼?”
黑衣人动了动嘴唇, 半天也没发出个声音来。他上半张脸全用一个黑色面具遮了起来,雕刻着太阳形状的花纹,只露了一双眼睛, 无助地看着花倾楼。
一对上那双眼睛,花倾楼便心软了:“算了,等你好了再说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那人动了动身子, 花倾楼本以为她是要下去, 刚想松口气,谁知那人只是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心安理得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连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这位兄台还怪不客气的。
“莫楼。”
花倾楼一挑眉。
少年继续道:“我的名字,莫楼。”
莫楼,莫楼。花倾楼将这话在嘴里回味了多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没我名字好听。”
莫楼抽了抽嘴角, 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那……公子贵姓?”
花倾楼自豪道:“免贵姓花,花渊。”
这么说着,他不由自主地朝怀里的人多看了几眼。莫思归生得俊美至极,面如冠玉,虽然半张脸都被面具挡住了,可下颌线条优美流畅,双唇微红,让人忍不住去想象面具之后的脸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尤其是那双金瞳,被黑色面具衬得愈发耀眼,仿佛含着一池星辰一样。
要是姑娘就好了,说不定英雄救个美,姑娘一高兴了还能以身相许。
甚好,甚好。
少年靠在花倾楼怀里,吃力道:“多谢花公子救命之恩。”
花倾楼抱着他往庭院里走,一边问道:“你与其和我说谢谢,不如告诉我你怎么会在我家院子里?”
莫楼沉默了半晌,嘴唇紧闭。花倾楼顿时有些不自在,以为触到了人家的什么伤心事,刚想打个圆场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他就开口道:“我……不过一介散修罢了,路上半道被同行暗算,路过贵府,便躲了进来,实在是……打扰公子了……”
这话说的可谓是楚楚可怜,对上那双盛满了眼泪的金瞳,花倾楼更忍不下心了,当即应道:“不打扰不打扰,我就是问问你而已,又不是赶你走,等伤好了再走也不迟。”
他向来心软,碰见个受伤的小猫小狗都要抱回去养着,更何况是个受伤的大活人。就算莫思归不开口说留下,他也不可能放任一个受伤的人出去乱晃荡。
况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对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没什么抵抗力,虽然半张脸都被面具挡住了,可露出来的部分都好看得不得了。四舍五入一下,即使面具后面的脸长得不怎么好看,就凭那双眼睛,也足以让人过目不忘了。
想到面具,他忍不住问道:“莫兄,你这面具是怎么回事啊?”
顿了顿,感觉自己问得有些突兀了,便继续道:“莫兄不愿说也可,我就是问问而已。”
……问问而已,并不是很想知道。
莫楼咬了咬下唇,轻声道:“之前出去修行的时候遭遇了大火,我没来得及跑出来,后来脸就变成这样了。所有人都说我脸上的疤凶神恶煞,干脆就把脸遮住了。”
花倾楼颇为遗憾地点了点头,心道真是老天不长眼,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小孩儿。
他抱着莫楼,从后院绕出来后,便迎面撞上了青儿,青儿看上去很焦急的样子,一看见花倾楼,就扑了上去:“公子,您到底去哪里了,把奴婢都要急死了!”
他消失的时间有点长,旁边又没人跟着,恰逢这个时候是老家主的头七,花府上下都以为他想不开了,都准备去花府池子里捞人了。
花倾楼道:“在院子里转了转,顺带救了个人,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青儿这才看见他怀里的少年,身上的焦肉味熏得她差点儿打了个喷嚏:“啊呀,家里怎会出现这种人!公子你快把他放下,别脏了公子的手!”
闻言少年幽幽抬起了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花倾楼,摇尾乞怜的样子让花倾楼更心疼了:“行了行了,多大点事,救个人都怕我脏了手,那我以后就别救人了。”
青儿道:“那人身上这么脏,臭臭的,奴婢这不是怕……”
花倾楼瞪了她一眼,吓得她一下子闭上了嘴,乖乖跟着花倾楼进了里屋。
莫楼躺在床上,任由花倾楼给他脱了沾血的外衣,烧焦的皮肉一下子暴露在了空气中,烧焦的味道更加清晰可辨,与屋子里檀香气混合在一起,显得更加诡异。花倾楼坐在床边,唤道:“青儿,拿些干净的布料和药来。”
青儿点点头,扁着嘴,一边动手干活,一边偷偷给莫楼翻白眼。她本来是照顾花倾楼的,干得也都是些轻松的活,乍一下来了这么个伤患,恐怕她接下来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突然,她背后一凉,回头望去,发现莫楼正紧紧地盯着她,面具下的金瞳闪着凛冽的寒光,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怕?
好在莫楼看了她一会便转过了视线,眼神瞬间变得温柔,他看着花倾楼,突然开口道:“花公子……为何要救我?”
花倾楼给他掖好被子,给他烧焦的皮肉上了点药:“举手之劳,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当然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自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才把他捡回来的。
莫楼自嘲道:“在下一介散修,无父无母,万一死在贵府,恐怕都没有人替在下收尸。”
花倾楼觉得他有点好笑:“你死在房间里也是死,死在桃树林里也是死,提前发现你死了我还能把你埋起来,省得你尸体臭了再把我的林子毁了。”
说罢,他便略带些惩罚性地将药膏猛地按在莫楼伤口上,后者惊呼一声,双眼含泪,咬着牙看着他。
他敲了敲少年的脑袋,手上的力道放轻了些:“救都救了,你还这么多话,疼不死你的。”
莫楼道:“……不疼的,花公子照顾周到,能收留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给人包扎伤口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可对于失去了记忆的花倾楼来说,本应不甚熟练的事情做起来却得心应手。他将原因归结为这是他失忆之前常做的事,就像他如今十分熟练地运用灵力一样。
反正也是无聊,莫楼也一言不发,他便主动搭话道:“不知莫兄年方几何?是哪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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