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夭抽空来瞄他,这货是八爷?
用明秋的话说,出门就迷路,没糖不干活,有糖活不干,怎么看怎么拖后腿的家伙居然是他妈的八爷?
这比天帝会造反还让人难以置信吧。
范岚似乎发现了她的视线,却没有回头,只是略微蹙了下眉,朝阵法中的天帝补了一镰。
“范岚!”天帝狼狈的躲着众人的攻击,眼看着天兵被困在阵外进不来,他也开始急了,瞪着血红的眼睛:“你送我上天帝的位置,不就是因为我比时雪折好控制吗!你算什么好东西,你只不过是想继续掌控三界罢了!”
范岚仿佛没听见一般,每一下攻击都冲着他的要害而去,这些招式天帝熟悉无比,都是在地府时,范岚曾经一招一式教他的。
他仓皇的躲避抵抗,却发现自己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明明范岚身上没有多少鬼力了,他又刚和地藏王时雪折打过一场,为什么还这么强!
不对。
这些招式……范岚根本没有蕴鬼力,只是普通的攻击,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躲不掉。
天帝发现自己根本连半招都躲不掉,愣愣的看着从身后当胸而过的巨镰,在他胸口滴着血,不知道是冰冷还是灼热,整个人从神经到脑子,全部麻木了。
他猛地呕出一口血,巨镰同时拔出,没有一丝迟疑的撕开他的胸口,撕开他的皮肉。
支撑不住的跪在地上,嘴角抑制不住的流出鲜血,落到胸口那个破开的大洞里,感觉那里有阴冷的风吹进来,冻的他瑟瑟发抖。
“师……”话音未落,他脑袋一垂两手也落到了地上,气绝了。
无论神仙也好,鬼魂也好,死了就是灰飞烟灭,他也不能幸免的从头到脚化作了一阵飞灰,刮进了忘川河。
尘归尘、土归土。
眼见打的极其辛苦,还被他伤了手腕的牧夭目瞪口呆的啊了一声:“这就完事儿了?”
穆临看着那小片血迹,在心里叹了口气,天帝这么多年有功绩也有错处,夺权虽不该但他也能理解,但因此颠覆三界,这就死有余辜了。
只是,范岚这一杀,地藏王死了,天帝死了。
三界死了两个掌权人,地府还好有他镇着,十殿阎罗也能稍微撑着运作,只是天界突然没了个天帝,岂不是要乱套了。
情势赶到这个地步,实在是让人头秃。
范岚收了镰,看着现在这情况其实也有点头疼,这个谢眠实在是会给他惹麻烦。
本来他计划好了一切,现在完全被打乱了,除了同样斩杀了天帝和地藏王时雪折之外,留下了他的命,其他完全一塌糊涂。
尸横遍野的地府,奈何桥坍塌大半,除了忘川河汹涌的卷起一浪高过一浪的黑水砸在石墩上,竟然静的可怕。
战局突然结束,每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似的,牧夭去看谢眠,只见他收了无字鬼书,没看范岚也没去看面面相觑的鬼差判官,径直往外走了。
牧夭惊叫:“老板。”
白七正心疼自己的算盘珠子呢,听见牧夭这一声惊叫也抬起头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出神看着他背影的范岚。
哦,秋后算账开始了。
明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从他知道这货从头到尾就没把自己当做棺材铺的一份子,计划好一切全都瞒着他们之后,气就不打一处来。
活该。
肖山茫然的扯扯明秋的袖子,一脸天真:“明秋哥哥,我饿了。”
明秋揉了揉他脑袋,笑了:“想吃什么?”
“肉。”肖山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又打了个喷嚏,他到底还是小,连打了这么长时间,实在吃不消。
“困了?”
“嗯。”肖山点了点头朝明秋伸手做了个求抱抱的姿势,明秋顺势将他抱了起来,跟着谢眠的身后一块儿出了地府。
整个地图被弄的一片狼藉,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处理,范岚是不能走,看着谢眠的背影也知道他生了多大的气。
虽然是捅了他那一下,又提醒他那是给他的什么东西,那只是不希望他死,但是气还是该气的。
白七担忧道:“八爷……要不然我去劝劝他?”
范岚摇了下头:“不必了。”
他这个脾气,越是别人去劝恐怕生的气越大,不仅没用指不定还适得其反。
“由他去吧。”
**
谢眠出了地府之后,稍微收拾了下东西,但转念一想自己连家都没有,能去哪儿。
养了他十几年的父母,其实只是两个小妖,在他面前连芥子都算不上,可说到底,那也是他无知无觉时候叫了十几年爸妈的人。
他怎么都,还想再见他们一面。
不过既然被天帝带走,想必早已死了,怎么会留下证据给他和范岚发现。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他来不及消化只能全部塞进脑子里,事后想起来都还觉得如梦似幻。
他要想想,想想和范岚之间,也要想想自己是否真的能接那么大的责任。
范岚想用自己的死,还给他一个清平地府,然而对于他来说,无论是清平世界还是整个三界,都比不上范岚的一根头发。
要不是当时事态严重,他都想揪着范岚告诉他,你敢死,我就把地府的恶鬼全部放出去,让三界都在自己手里覆灭。
三个月来,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从那天回来以后,他依次给铺子里的人放了假,只有他一个人,和还是小珠子的绛朱两人。
谢眠撑着下巴看绛朱,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就跟她聊天儿,“你说我真要把三界都毁了,他会不会后悔把……”
“你不会的。”
突如其来的一个嗓音吓了谢眠一跳,差点一头栽到柜台上去,连忙退了好几步又被一只手揽住腰,按在了怀里。
范岚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问:“想不想我?”
谢眠呆愣了几秒,狠狠推开他站远了几步,冷笑了声:“八爷这次来又有什么算计?需要我配合您?”
范岚原本也没使力,松松的抱着他,这一推直接撞上了桌角,抵的腰一疼。
“你怪我设计你。”
谢眠别过头:“是。”
范岚声音哑了一下,仿佛难以启齿般动了动嘴唇,才又开口:“我修改了新的规律,以后三界各自有各自的秩序,推选了新天帝出来,以后天界的拔擢由他们自己说了算。地府由十殿阎罗各自掌管。”
谢眠没接话。
“以前我不知道地府的内鬼是地藏王,三界忌惮我的存在,只要我在一天,就没法儿推行新的秩序,你也不能真正掌权。”
范岚头一回有些忐忑,攥了攥指尖去碰谢眠,被他躲开,又收回袖子里,垂了下眼:“这是我欠你的。”
谢眠站在柜台另一侧,两手死死按在柜台上,酸道:“是啊,你欠我的你还了,八爷多伟大,到时候整个地府都要感恩你为了三界牺牲自己,往后我看着新地府,要感恩戴德这是八爷用命换来的,我一辈子记着你的好,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范岚声音发苦,不知道怎么和谢眠去解释,因为这件事对他来说确实是自私了,如果他是谢眠,也无法原谅。
“对不起。”
谢眠听见他这个低低的道歉,心疼的几乎忍不住,却仍是别开眼,冷声问:“那言灵鸟呢?”
范岚说:“它本来就是被天界利用的,也没真正伤到人,我让小七送它回大荒山了。”
“我父母呢?”谢眠有些忐忑,抱着一点微弱的希望,问道。
范岚沉默了下,声音浅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谢眠心里一酸,果然是没了,他们养了自己这么久,不管是不是任务,真心不是假的,可他都没能见他们最后一面。
范岚沉默了一会,感觉他没那么生气了才慢慢靠近,从后面将他抱在怀里,低声说:“我没能救得了他们,对不起。”
谢眠摇了摇头,攥住他的手腕请问:“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一刀吗?”
范岚却没多大反应,反握住他的手说:“不知道,不过我的命从一开始就交在你手上,你不想要了,丢了便是。”
谢眠实在被他气得没脾气,“我给你那一下,除了给天帝一个苦肉计之外,还希望用它告诉你,我也伤了你,你以前对我做过的事情就算扯平了,不用觉得你欠我的。”
范岚一怔,他是想到了苦肉计这一层,也想到了谢眠生气这一层,却没想到他到最后还存着这样的心思。
得此一人,三生有幸。
“我之前就说,成为谢眠的每一天都像是白捡的,我能有幸认识你们,这已经是我能拥有的最好的东西了。”
“那……我现在只是范岚,千载权利一朝散尽,你还要我吗?”范岚低头埋进谢眠的肩窝,蹭了蹭。
谢眠转过身,和他面对面站着却又没他高只能微微仰头,“如果我说不要你呢?”
范岚沉默了下,语气突然往下沉了些,一股落寞:“如果你不要,就派我去很远的地方处理案子,只是别跟我道别,好不好。”
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范岚将他松开,下一秒谢眠便扑进他怀里,死死的箍着他的腰,声音发哑:“你去很远的地方,万一又迷路了怎么办,那我岂不是丢了个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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