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什么人害了自己的爸妈,他也会像她一样吧。
亲手抓了那人,给他们一个交代。
叶寻芳捏着一沓符,一次性点了,顿时脚底阵法亮起一道无比刺眼的红光,灼热的烧了起来,谢眠甚至能听见泥土被烧焦的炸响。
符咒烧完,阵法的光芒暗下去的瞬间,从里头走出来一个人,叶寻芳举着法器便砸了过去,低低的喊了声不知道什么。
谢眠捏着无字鬼书,死死的盯着阵法里,随时准备护着叶寻芳和身后的叶家人,结果烟雾一散。
范岚?
他的手指松松按住叶寻芳用尽全力的攻击,哎呀一声:“这个阵法做的不错,连我都被困在里面啦。”
“你怎么会在里面!”谢眠和叶寻芳异口同声的问。
他慢吞吞的走出来,啊了一声:“我是去卫生间来着,但是好像看到一个影子,就追出去看看了,结果太远了我就迷路了,转了一圈才回来,结果你们都不在了,我才找到这里来,结果一过来就被这个阵扯进去了。”
“别动!”谢眠看见他的右手,已经被灼烧的红肿起了水泡,叶延玫才刚从屋里找出止血的药,一看见又伤了一个,忙道:“屋里有烫伤药,先去处理一下吧。”
叶寻芳头也没抬的看着阵法,说:“我再补一下阵法。”
“不行,这样做太冒险了!”谢眠皱了下眉,还是觉得不妥。
他走回来,从口袋里拎出无字鬼书,指尖一捻向阵法一拍,无字鬼书便虚虚的浮在了半空,慢慢的转了几圈,不动了。
“先护着这个别墅吧,抓他的事情,我们商量一下。”谢眠说:“就算你想为你师父报仇,也应该先让自己活着。”
叶寻芳咬了下牙还想再说什么,卢瑶轻轻的扯了下她的袖子,她还是点了点头:“好。”
**
谢眠和范岚上了楼,急匆匆的打开水龙头拧到冷水那边,调小了流速,才轻轻的把他的手放在了水流下面,一边冲水一边心疼。
手一碰到水的时候,他往后瑟缩了下,整个手掌有一大半都被烧的皮肤卷起,水泡遍布,谢眠眼圈一下就红了。
“小阎王你……”范岚才一开口忽然停了,他的手背上,掉上了一颗不同于水龙头的水珠,砸进去就看不见了。
谢眠垂着头,小心翼翼的给他冲完水,拿过纱布一点点的沾去水珠,防止任何感染的可能。
“谢眠。”范岚动了动手指,感觉上面又滴了一滴温热的水珠,轻笑了声:“不疼。”
谢眠不答,也不肯抬头,知道自己红着眼肯定难看,用力眨了眨深吸了口气,开始给他上药。
范岚眼神发沉的看着谢眠低垂的发顶,幽远的像是瞬间被拉回了上万年前,眼前的人无限重叠,那时候他也跟现在似的,心软又善良,每次看到他受了伤回来,一边板着脸教训,一边又叹着气说:杀戮,能让你找到生命的意义吗。
“谢眠,你抬抬头。”范岚说。
谢眠摇了下头,声音微哑的闷着头说:“怎么可能不疼,她这个火是用血点出来的真火,烧成这样……我应该陪你出去的,明知道你会迷路……”
“谢眠……”范岚伸手抬了下他的下巴,才一开口就感觉袖口闪了闪,左手一甩,面前凭空出了一个画面出来。
白七站在柜台后拨算盘,头也没抬的问:“肖山到你那里没有?”
范岚没答,凑近谢眠压低声音说:“小七要看见你了。”
谢眠一哽,瞬间抬起了头,结果这一抬头直接被惊住了,这……投影仪?
白七凑近看着谢眠手里捧着的那只手,紧紧的皱着眉:“你手怎么了?”
范岚偏了下头,本来想抽出来的手,坦然的继续放在了谢眠的手心里,朝画面那头笑问:“哟小七,算盘珠子提醒你该来问案子了?”
白七没在意他打趣自己按照时间做事,凉凉的翻了下白眼:“你死了也算我们棺材铺的业绩。”说着又看了谢眠一眼,“你别总惯着他,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谢眠欲盖弥彰的咳了声,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范岚一脸欠揍的笑了:“小阎王宠我,怎么?羡慕?”
白七冷笑:“羡慕你出门三米就迷路?”
范岚完全没被打击到,垂眼来看谢眠,唔了声:“我迷路了总有人会找我的,对吧,小阎王。”
谢眠在白七和范岚的眼神下,艰难的点了下头:“是、是吧。”停了下又补充了句:“也没没怎么惯着。”
白七略过了这个话题,看着范岚的手皱了下眉,这次的案子这么棘手?连范岚都能被伤着,想了想还是说:“要不要让明秋也过去?”
范岚沉默两秒,抬起头:“小七,你一提这个名字,我就连干劲都没了。”
第20章 小狐仙(九)
白七和范岚无法沟通,偏头去看谢眠,结果这个人净顾着给那个不靠谱的东西包手了。
“八爷那边很长时间没有消息送来了,自从你们走了以后就一直没有什么指示,过几天我要回地界去看看,牧夭跟明秋留在棺材铺,你们也多注意一些。”
“余晚照呢?”范岚问。
白七停顿了下,紧紧地皱着眉头说:“到现在也没回来,我这次去地府也是为了这件事。按道理他的能力,不会到现在连一个案子都解决不了,我用无字鬼书联系不上他,电话也没人接。连肖山的共情都没有办法,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事,你们试试联络一下。”
范岚少见的露出了一个比较严肃的表情,漆黑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似乎要蹦出来一样,却没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
白七又说:“我听说你遇见时雪折了?这人身份诡异,你一定要小心处理。”
范岚唔了声,从谢眠手里抽出手,不太自觉的去端茶杯,被谢眠按住了才记起来自己“受伤”了。
换了左手去端杯子,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眯眼笑了说:“小七,你竟然也会关心除了八爷以外的人么?”
白七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一声:“我不是关心除了八爷以外的人,我是关心你以外的人,你要是哪天殉职了,我一定申请老板买个十万响的鞭炮庆祝一下。”
“……”范岚觉得茶水不太烫,又不甜,上头飘着的茶叶苦得惊人,只一口就不喝了,放在了桌子上。
“小七,没什么要说我们要出去吃饭了哦。”
范岚说着就要关掉影像,白七嗯了一声,却在最后一秒记起来:“等等!”
“被你打岔我连重要的事都要忘了!”白七狠狠地翻了下白眼,语速飞快的说:“这段时间鬼门进出的鬼魂数量正在急速减少,我怀疑有人在地府和人间斩杀鬼魂。”
范岚手指一顿,“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白七刚一开口,就听范岚打断了他,自顾自的说:“有就地斩杀鬼魂权限的,只有和棺材铺有契约的人,连余晚照都没有。小七,这几天别忙着去地府,先查这件事。”
“这件事归我们查吗?要不要先跟上天界讲一声?”
范岚想了想,说:“说一声也好。”
“要不要我亲自过去?顺便看看那边能不能透点风出来。”
“也好,肖山小孩子脾气,他过去我不放心,就是你……”范岚欲言又止的收住了,停了停又说,“棺材铺有明秋就够了,派牧夭去一趟青丘之国,找涂山氏的族长。”
白七蹙眉:“这次案子跟涂山氏有关系?”
怪不得八爷说不要轻易插手,原来是不想同涂山氏撕破脸。
白七说:“那你谨慎些。”
“知道,你去吧。”
“好。”
谢眠听到这里,觉得有点懵。
这两人的对话,逐字逐句的拆开,他能听懂,可放在一块儿他就不明白了。
涉及的东西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
直到白七的声音消失了很久,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时雪折是谁?”
范岚说:“一个叛徒。”
谢眠抿了抿唇,抬起头看着范岚的侧脸,一字一句的问:“范岚,你告诉我,地府是不是出事了。”
范岚一怔,轻笑了声:“地府能出什么事,八爷在那儿镇着,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也连累不到棺材铺,别怕。”
谢眠摇了摇头,他不是怕这个,他是觉得慌。
他从进入到棺材铺的第一天开始,心就像是悬在一根绳上,底下就是万丈深渊,总觉得一步走不好就是万劫不复。
他一个凡人,前十几年接受的教育都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有鬼也是自己心里有鬼,或者是拜神就不怕鬼了。
可他进入棺材铺以后,一切认知都被颠覆了。
他每天都在被强行灌输着各种各种超出脑负荷的东西,尽管有些听的不大懂,但也能感觉的出,现在的地府,有些不大对劲。
谢眠说:“我从进到棺材铺的第一天开始,白七就告诉我只有我接了棺材铺老板的身份,才能给我查父母的事情,后来又说积了功德分才能去见八爷。可见八爷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就算不知道,我父母的失踪应该也和棺材铺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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