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眯眼看着天引被一刀切碎,露出其中古怪的组织,看着已经有些残损的剑刃,淡淡道:“我这把剑名为乃是师父所赐,名为‘斩妖’,此剑在手,我定不会辜负此剑之义。”
两道剑光划过灵犀界的天空。
巨大的白壁碎裂,看守的弟子一见到裂缝打开,便四散逃跑。
他们一路退避,以至于退无可退,只能绝望道:“怎么可能,我们灵璧门也有这种东西……不是说灵气汇聚之地才会有的吗……”
他们看着蝎子一样的东西爪中一道光向他们喷射而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但意料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一个褐袍男子站在他们身前,而蝎子却是被巨大的松果一样的东西所压垮。
男子望着远处,叹道:“多年过去,灵璧门果然不是原本模样。”
灵璧门弟子颤抖着问道:“前辈是何人?”
男子不气恼他的冒犯,只温和地笑了笑:“妖修段柏秋。”
两道剑光划过灵犀界的天空。
满是灵草的药谷里,美貌的大能遥遥看着药谷中避难的人们,满是不耐。他倦怠地泡了一壶茶,任由茶水上落满小花。
然而此时远处的镇剑之石却是一阵颤动,好似有什么要从泉底下出来。
大能等待已久的日子突然到来,他却有点发怔,久久忘记动作。
两道剑光划过灵犀界的天空。
两仪宫紧闭宫门,剑光短暂地在他们窗前亮起,她的弟子感叹道:“好像是个鬼修剑客……?那太奇怪了吧……”
高傲美艳的宗师缓缓摇了摇头,那是她身上罕见的寂寞模样,眼中隐有泪意。
“他回来了。”
两道剑光划过灵犀界的天空。
没有人能够想到那个附近没有任何大宗门的小村庄建立起抵抗天门怪物的防线,更没有人能想到组织起这个防线的人只是一个散修。
然而此时却是一个锦袍玉带的人闯入小村庄之中,姿态傲慢地对主事者道:“我命令你们跟随我离开这里!”
主事者平日笑容可掬,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却不见半点笑意:“……凭什么?”
锦袍玉带之人傲然道:“就凭我是云浮派弟子,就凭我比你强……应觉晓,就凭你曾经是我的同门,我的同门不该蠢死!”
两道剑光划过灵犀界的天空。
紫衣女子站在云浮高处,叹口气道:“传令,分一拨人立即到太初冥域。”
她的弟子讶异道:“那些魔宗之地我们云浮不是从不干涉吗?”
“没法不干涉,”女子的羽扇落在手中,“那是我们云浮的弟子。”
“……可是掌门,云浮之内怎么办?”
女子眉梢一抬,却是笑了起来:“莫非你觉得,凭我还守不住?”
两道剑光划过灵犀界的天空。
一地残肢之上,一个女子手执玉兰花枝,幽幽行来。
“方姑娘,求你救我!”修道人在残肢之中挣扎道。
“求我呀,”背负着门派振兴的未来的少女笑吟吟俯下身来,“我说了,看不起六壬书院的人,总有一天会为六壬书院哭泣。”
两道剑光划过灵犀界的天空。
碧涛书院的新掌权人在如山案卷中抬起头来,看着远处的天,叹道:“小哥啊,这回我可是什么都帮不上了。绣个香囊给你祈福好了,如今实在抽不开身——待你胜仗归来,我再去补罢。”
两道剑光划过灵犀界的天空。
女子手握白绢伞望向远方,握着手中的白玉,幽幽叹息。
“师父,你说……为什么当真有人宁愿被命运玩弄呢。”
残魂踩住穆星河的手掌。
他几乎已经失去耐心,冷声道:“一个蝼蚁,做这些又有何意义?”
但他没想到那个年轻人却是猛然抬起头来,那眼睛是如此明亮,里面燃烧着永远不会被浇灭的烈焰。
“那当然是因为——我们可以不是蝼蚁!”
他几乎要被那个年轻人的眼光烧着,却正在穆星河话音刚落之时,有强风从他们脚下而来!
他最后看见的是年轻人得意的一笑,尖尖的虎牙露出来,显得分外狡黠。
那强风不知酝酿了多久,一旦激发,四面只能听到尖啸着的风声,将云与雨一起吹散,而后夜色重临。
缓缓亮起的星辰里,穆星河慢慢站起来。
“别想阻挡大佬啊……”他抬起眼睛来,面容狼狈,眼底却有野兽那样嗜血的光泽,“我还活着呢。”
他用了很多办法去迷惑残魂,叫他以为他没有抵抗之力,也用了很多办法调动真气,在绝境中激活出一道混合的术法。
即使是穆星河,其实也不大高兴自己不过是他人的低级造物的事实。
可他也很快明白,那并不算什么。
自己的存在并非虚妄,他有他能确认的真实。
那么,他还活着,那就还可以创造价值。规则固然是禁锢,是叫他束缚其中的天罗地网,但也是无情而公正的“道”,他在规则之内,依然有着无限的可能,去创造自己的道路,去一点一点解除自己的枷锁。
他相信自己的努力,相信未来的希望。
他从始至终都不打算放弃,因为他活下来,也想叫很多人活下来。
努力是会有意义的,努力赋生命与时间以价值,只要活着,哪怕前路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条通往绝望的深渊,也能开凿出唯一那一条拥有着去往希望的道路。
他站得有些吃力,但并不妨碍他腰杆挺得笔直。
残魂被反噬之力所伤,踉跄着退后一步,冷笑道:“以你现在的能力,已经唤不来别的术法了,何能伤我?”
穆星河扬眉笑道:“我又没说——非要以术法打败你。”
在他身旁,那个红发男人举起酒葫芦——
天色阴沉,那个男人红发冲天,虽然没有眉毛,无法遮挡住他眼神之中的狂意,他就站在那里,拖着长长的阴影,身后的酒葫芦利齿参差。
他衣裳朴素,只有肩头鬼头模样的肩甲有着狰狞的模样,但是站在那里,便有总难言的气势!
——这就是大江山鬼王,酒吞童子!
纵然是残魂也从他身上察觉出危险来,黑袖一挥,不知何处而来的尸骨凝成壁垒,挡在他前面,而游魂纷纷,直向酒吞童子撞去!
酒吞童子在方才的战斗中虽然已经叠满了狂气,但也因为受伤而十分虚弱,无论是哪一击都难以抵抗!
然而他们看到了剑雨。
剑气如雨。
每一道剑气都如此锋利而准确,时机和角度是那样无可挑剔,令黑色的魂影纷纷被斩落。
蓝衫的剑客在剑气落下后悠然行来。他微微朝穆星河点了点头:“星河。”
他们也看到了剑光。
那一剑太快,只能看到亮起那一瞬间如同闪电的光芒。
那一剑也太利,白骨在那一剑之下纷纷而碎。
而那一剑自然而然回峰,执剑之人自然而然挡在穆星河面前。黑衣黑发,眉目清致。
“河啊,这一次,我没有来晚吧?”
穆星河笑了:“从来不晚。”
在剑雨纷纷落下之时,鬼王抬手豪饮,无边妖力自他体内迸发出来!
他原来还几乎消失的状态顿时稳定下来,而不久之后,鬼王的酒葫芦所指向的便是残魂!
残魂还有余力想以死魂将酒吞童子束缚,但一切鬼魂都在酒吞童子的身旁散开!
而今的酒吞已非原来的酒吞!
在他豪饮之后,会进入鬼王状态,隔绝一切控制效果,而后,便是他酣畅淋漓的输出回合!
鬼王积累已久的妖力已经向着残魂喷射而去!
酒吞童子是一个经常被低估的式神,他慢热,效果不够华丽,以至于哪怕是残魂都没有把酒吞童子放在眼里。
可是,一旦酒吞童子拥有一个恰当的环境,积累足够的狂气,在他的妖力之下,没有人可以生还!
那是属于大江山鬼王的威力!
狂意和妖力侵蚀着这一片领域,无人可挡!
夜色一寸一寸侵占天空。
师父牵着逃难的徒儿们,一路奔行。
徒儿看着远处的气柱,好奇道:“那边是什么啊?”
师父叹道:“那边是太初冥域,有大能斗法。”
徒儿看着力量的对撞引得天色都不断变幻,一脸向往:“师父跟人打架也会这样吗?我也会吗?”
师父未曾回答,看着远处的天空,突然停下来,喃喃道:“……结束了。”
因为他隐约看到了一道剑光。那剑光落下之后,万星如雨。
那一剑的明光,点亮了穆星河的眼眸。
他见过那一剑。
当初,是在他的式神的光环之中,沈岫使出了那样极致的剑术。
如今,没有他,也没有式神,沈岫却同样悟出了那一式。
当初他见证了沈岫的极致剑意,如今他见证了沈岫的前行,而他们永远都会前行,为了更好的未来,更好的自己。
很多人见到了这一道剑光。
那凛冽的剑气穿越山海而来,斩落万物的气息叫剑客们的剑都为之颤抖。
那样的剑意。是人间冰封,山河永寂,也是千雪落尽,春风初来。
举世之中,剑客不知凡几,可这一刻,他们只想起一个人。
临渊君沈岫。
没有剑客会忘记这一剑。
纵然不是剑客,也没有人会不被这样的力量所震慑。
在这一个夜色侵蚀天际、群星拱落的混乱之夜,那一道剑光照亮了长夜。
一夜落星如雨。
钟子津提起剑就要往沈岫走去,却是温行泽拉住了他,温行泽食指点在唇间,微微一笑。
“不急。”
穆星河跌跌撞撞往沈岫跑去,沈岫原先还在看着剑若有所思,见他过来却也是收了剑先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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