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星河终究是不愿死——他平时哪怕输都不愿意,又怎么愿意束手就戮?
他被天地规则层层压迫,冷汗淋漓,却终有一点执拗的勇气像石壁下的草芽一般破土而出,叫他拼命去调动自己的意志,竭尽全力嘶哑地艰难地喊了一声:“师兄——!”
那人停步看着他。
终于发出了声音,即便是顶着如重山如深海一般的威压,他也拼命要将话从喉咙里挤出来,那话初时说来十分艰涩,但后边就如同涌出地面的泉水一般,从他喉咙里疯狂流淌而出:“师兄我仰慕你很久了!我叫穆星河,今年十六,是云浮派弟子,体貌端正积极向上成熟稳重艰苦朴素,无车有房父母双亡,擅长小清风诀,聪明伶俐前途无量,大佬饶我一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求永世相守只要做牛做马任君差遣上穷青天下绝黄泉为大佬您赴汤蹈火——”
然而那人依旧是淡漠神色。剑还未还鞘,带着十分的森冷,乌云压城的黄昏,四处都是了无生机的颜色,那把剑却月光一般,皎洁明亮。
穆星河咬了咬牙,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恢复了活动能力,咬牙将符咒一挥,一只天邪鬼青跳了出来。
一只天邪鬼青,有着娇小的身躯,色泽奇异的皮肤,肉感的身材,发量浓密,一张花札遮住了脸,使得它的形象越发神秘,它哼着歌,手持风筝,轻轻盈盈地飘落到两人之间。
“若看不上我,我还可以提供美萝莉供你玩弄,身娇体柔易推倒,就是皮肤蓝了一点,长相猎奇了一点,但是聪明乖巧,声音甜美会唱歌,包君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来以前有过一版文案,因为里面人物登场比较晚,这个情节点也出现得比较晚,哪怕下个副本都不会出现,我放出来有点虚假广告的嫌疑就作废了……
——————
文案如下:
“我要泡他,”穆星河眼神坚毅,意志坚定,视死如归,不一会儿又意识到了用词上的不对劲,纠正道,“我要追他。”
这是历史性的一天,穆星河为自己的修真生涯添加了一个支线任务。
被泡的人:沈岫,性别男,名门正派的前天才弟子,未来之星,如今人人望而生畏的魔道大佬,一根手指就可以弄死穆星河的可怕存在。
狗头军师:钟子津,一个剑痴,平生只爱三尺剑,恋爱能力基本为负。
泡人的人:穆星河,在此之前连恋爱都没有考虑过,如今忽然情窦初开春心萌动悍不畏死的wuli主角。
第30章 你的名字。
在穆星河恬不知耻气壮山河的疯狂自我推销下, 那个人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那些可怖的白骨之手也忽然如同草木枯萎一样, 纷纷萎谢于地, 化成尘灰被风扬起。
他垂下眼静静看着穆星河,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光彩,过了一会, 他开口道:“叫一个练气期的弟子下山游历,云浮派竟沦落至此。”
语气似乎还有几分讥讽,穆星河还未听清楚, 他已经转过头去,撇下一句话来。
“跟上。”
这种信口开河的神秘自我介绍竟然被这个神秘大佬接受了,穆星河虽然心中有底,但也大觉侥幸。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这一场无妄之灾终于是避过了, 结果是只能做大佬的跟班,告别了以前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人生。
但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穆星河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回头看了看放置着段柏秋的地方,终究扭过了头跟上那个人离去了。
他与那个人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一前一后走着, 那个人始终没有说话,此人杀人不眨眼, 他实在不敢装自来熟,两个人之间一片静默。
直到穆星河走到一座白石山脚底下, 思忖了几番还是决定开口:“大佬!我要解手!”
可大佬看都不看他:“憋着。”
穆星河忽然感觉到万分后悔,他当初或许只露一手美萝莉就好了,不该许下什么做牛做马的诺言。这个大佬显然是视小弟性命为粪土,自己今天没被他杀了,但也指不定哪天也会被他玩死。
穆星河默默跟着他走,感觉十分忧郁。终于,他又鼓起了勇气,一脸严肃地说:“大佬,您知道吗,很多疾病都是因为憋尿而导致的。细菌感染继而形成尿路感染,尿路感染向上蔓延到肾,影响男性肾功能,然后这个部位出了问题,就会影响其他部位的功能,比如性功能什么的……可能我下半身的幸福都寄托在您这一念之间,望大佬垂怜。”
大佬终于回头看了一眼他,慢悠悠地开口:“那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他语气似乎有些微的不耐,但是穆星河从这毫无温度的眼神中偏偏读出了一点“要去快去”的意思,依仗着这可能不到1%的意思,再三保证“我真不会逃跑”麻溜儿跑走了。
白石山下一点植物都没有,看上去分外诡异。只有几个人在附近走来走去,衣着相类,大抵是某个门派的制服。
他双手撑住膝盖,不想耽搁时间,直接对那儿走动的几个修真人士喊道:“灵璧门的人在不在?西南边有一个大石头后边有你们的弟子,名叫段柏秋,受了伤,赶紧来人救一下。”
那些人果然都是灵璧门的,闻言仿佛松一口气,不停道谢。穆星河指了指方向让他们援救,喘上几口气又带上一个小清风诀回去了。
大佬十分冷漠无情,连等都不等他,就径直往前走,穆星河追了好一段才追到。
穆星河归队了大佬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他就瞥了一眼,然后评价道:“胆子不小。”
穆星河好一会儿才把气匀过来,望着前边那个人的背影,忽然心有所感,说:“毕竟我还没为您做牛做马呢,您还没到要用到我的地方就杀了我的话,那岂不是白白听了我一段聒噪?这多亏啊。”
这话很冒犯,但大佬听到这话步子都没有停:“我何须用到你这样一个区区练气期。”
穆星河脚步紧跟着他,他的步伐从容,速度却不慢,穆星河追赶起来有些吃力,但是他依旧努力迈大步子要跟上他。
天色越发暗下来,灰色的云雾层层遮盖住天空。
“我就那么一猜,”穆星河看着前边那个芝兰玉树一般的背影,缓缓笑起来,“这儿妖气甚重,且越往前行妖气越为浓重,大抵不出多远,就是妖气中心之处,或许是一个群妖窟,或许是一个大妖处所。这里附近零零星星也有不少修真人士徘徊,估计这里会有一些大机缘。或许有什么机关需要我牺牲几只妖怪去解开,能给您省一点力便省一点力,不是吗?我微末之躯,毫无作用,但是唯有一点我有自信无人可以替代我,就是我这种召唤妖怪之能——即便有人同样能驱鬼唤妖,但也决计不是我这样的。”
大佬终于回头看了看他,眼睛里光芒流动如同暮色下的湖泊。
大佬没有说话,穆星河看着他那双形状分外秀美的凤眼、如同春雪一般冷淡的神情,却仍有些话在心头滚动,他清楚说出来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因此也自然而然说了下去:“而且,若不是您,我可能早就死在先前那个人手下了。即便这不是您的本意,但您终究是救了我一命,我不会视您为虎狼。”
天地晦暗,穆星河看着他的眼睛,并不打算将眼神收回来。他原本就不爱瞻前顾后,如今用着这个十来岁的少年身体,更有些明明朗朗的锋锐之感。
有风拂过他的面容,发丝打在他脸上,有些痒。
或许只是风擦过衣角那片刻时间,一把剑已经抵在他脖颈之上。
剑在鞘中,非金非铁的黑色剑鞘,雕刻着银色的朱雀云纹,剑未出鞘,依旧有冷意由剑鞘散发出来,叫他浑身冰凉,剑鞘悬在他要害之上,锋利的杀意削金断玉,叫他心脏几乎都要收缩起来。
沈岫的神情不见喜怒,他以逼问的姿态站在穆星河面前,神色却冷淡而疲倦:“方才为什么叫我师兄?”
大佬长着特别好看的一张脸,轮廓完美,即便是冷漠的神情也自有几分清冷贵气,若是忘记那种随时随地的性命威胁的话,穆星河是很愿意沉迷美色之中意乱情迷个一下的。
穆星河过了一会,才“啊”了一声,回答道:“我听说,当年天玄道人被困一处大千世界,独坐云端之上,看日出日落,风霜雨雪。忽有一日,大雪纷飞,日月倒悬,众星拱落,他在这恒常的孤独、无常的天地中悟出了剑意,一剑将那处大千世界斩个粉碎。从此以后这剑术就被誉为天下第一剑术,然而它的剑意来源于日月星辰、风霜雨雪,天地如此浩大,人类汲汲营营,即便天玄道人并没有藏私,但区区凡人又岂能轻易参透?在这些年里,学会这个剑法的唯独一人而已。”
“那个人年少成名,直接被收入云浮派内门,毫无阻碍便突破了金丹期,修成天下第一的剑术,论道大会上全胜夺魁,是修真界不世出的天才。你的剑意里有孤悬之月,有千载冰雪,骤如流星,势如雷霆,或许就是那门天下第一的剑法。”
穆星河看着他,这遍地的碎石与枯木,飞沙与黄土,仿佛都不存在了。落到少年脸上的是被乌云遮蔽的初升之月那一点倔强的微光,夜色下他的眼睛有着琥珀一般的光彩。他的轮廓还有些稚气,但终究生出了些少年的明朗和意气来。
穆星河定定地看着眼前那个人,他的眼睛明亮如同晨星,唇角微微一翘,呈现出一个淡如春水的笑来:“你叫沈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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