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给我们留空间,都回房休息了。”施鸠背对着贺青,拘谨得很。
“哦。”贺青意味深长的拉长声调,一骨碌爬起来,倚着榻侧的石柱,挽着兰花指道:“夫君,今日天色已晚,还不快来。”
施鸠正喝着茶,听闻,噗的一声,剧烈咳嗽。待他转过头来,见到贺青的姿势,又是一阵咳嗽。
贺青见状,心满意足的后躺回去。
“这房间,你加结界了?”贺青两眼放空,无意识发问。
“嗯。”施鸠走过来,拉过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在贺青身上。
“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狐山。”贺青蹬开被子,问出了困惑他多年的疑问。
“妖族有难,父亲召唤,不得不去。”施鸠又给他盖了回去,轻拍着贺青的胸口,十分温柔,顿了顿,继续道,“我一直很想念你。”
“哦。”贺青把头埋进被子里,虽然这只鸤鸠当年离他而去时他伤心了好久,甚至认为自己被它嫌弃了。但今天从他本人口中得到答案,贺青高兴坏了。
贺青本就是散修,师傅早逝,从小就习惯了独来独往,遇事也从不麻烦旁人。可这世上竟有人愿意主动想他,念他,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实在不错,暖呼呼的,烘得胸口好生舒服。
“还要去找萧氏的母亲么。”贺青曾跟施鸠提过原身萧氏临死前的心愿,施鸠赞同贺青的做法,既然有幸重活一次,完成原主的愿望是对原主起码的尊重。
“不了,我刚遇上了萧老爷子,看他那态度,萧氏母亲就算活着也不会出现在妓馆内。”贺青推开被子爬起来,“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
“傅月酌。”贺青套上靴子,原地跳了跳,“太反常了。”
“夜袭?”
“是,我们今晚住在妓馆,尚掌门不会将我们当做威胁额外防备,我又知道傅月酌的住处,今晚夜黑风高,正好。”
施鸠了然,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两套黑色紧身衣,二人换好后,从后窗跳出。
保命用的遁地之法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只要他还记得本来的功法,修行就会自然而然的逐渐恢复,正巧这身体也是变异冰灵根,恢复速度格外快。对于此时的贺青来说,屏息凝神的隐匿之技已不是问题。
施鸠将贺青带到封曲山上空,根据贺青的指引,从翼游派的结界漏洞处闯入。
按照傅月酌的作息,这会儿应该已经歇下了,贺青轻车熟路的摸到傅月酌住处,不出所料,门窗紧关。
傅月酌心思细腻,直觉敏锐,如果鲁莽的在窗户上戳洞,肯定被抓个现行。正愁着,院门尽头传来脚步声,贺青赶紧拉着施鸠躲进草丛,却是傅月酌刚刚回来。
这就更奇怪了,傅月酌从来都严格遵自己的一套作息安排,不曾有过一次违反。和傅月酌搭档清除魔人那次,因为当时两人要同步行动,贺青就需要保持跟傅月酌同样的作息,那阵子贺青简直恨死这作息了。
现在傅月酌居然会主动打破一直以来的习惯,光凭这一点,现在的傅月酌看起来更加可疑了。
傅月酌慢悠悠的走回房间,月光下,那张俊脸冷冰冰的,由内而外的苍白,不细看,还以为是谁家的坟头诈尸了。
贺青呼吸一窒,该不会那活尸的血还带传染的?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傅月酌瞥了草丛一眼,进了屋子。
贺青施鸠对视一眼,受了邀请,岂能拒绝?遂一前一后跟上傅月酌。
刚一进屋,傅月酌就开始脱衣服,贺青惊呆了,“我们不好男色!”
傅月酌没理他,自顾自的脱了里衫,末了,将后背亮给贺青。光滑的后背上有一小片的青紫,正是当日贺青用石头砸出来的。
“虽然无法证明我是否被活尸感染,至少能证明我还是我。”傅月酌穿上衣服道。
贺青道:“我信你。”
“甚好。想来在人魔大战期间,你我也曾朝夕相处过,你是了解我的。” 傅月酌微微勾起嘴角,“我身上确实有无法明说的秘密,只请你相信,这秘密对你无害,抓出活尸的幕后黑手,才是我们共同的目标。”
傅月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白水,继续道:“不过首先,我要知道你重生在萧儿的身体里是出于主动还是被动?如果是主动强占的,我可能要替天行道先。”
贺青半晌说不出话来,傅月酌的直觉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他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芯子换了人的。
另一边,在妓馆地下深埋的牢笼里,一个浑身□□的女子缓缓醒来,她的眼眸呈现出浑浊的灰色,一头黑色长发缠成一团,修长的手指缺失了几块指甲,血污裹挟着泥土粘满了她的身体。她凶狠的拉扯着牢笼的门,口中发出‘呜呜’的尖利叫声。
那女子脖子上挂着一枚血红色的三角形的吊坠,吊坠中心浮现出淡淡的水蓝色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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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捉虫]
“…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啊。”贺青给施鸠倒了杯白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染木管你叫贺青。”傅月酌道,“改了萧氏的姓不算,还叫这名字。如此招摇,除了你再无别人。”
“倒也是。”贺青搔搔耳朵,把长发甩到后面,“萧氏割腕自杀,我的元神正巧在周围,就附在他身上了。”
“萧儿这孩子一直被养在外门,虽天赋很好,但门规所限,不能收他为徒,只能当帮则帮,没想到他还是去了。”傅月酌站到窗边,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望着月亮,“我很愧疚。”
“如果他能再坚持一下,就会发现妖修之首并非人传的热爱男风的好色之徒,他会受到礼待,得到自由。”贺青道。
施鸠道:“如此,我便再也见不到你了。”
贺青拍胸脯道:“那不会,我命硬得很,早晚都能活过来。”
“说得残酷些,萧氏的命运虽然悲惨,但自我了结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不必把他的命揽到身上。硬要说,现在是我占着他的壳子,归到我身上才是合情合理。”贺青转向傅月酌。
傅月酌道:“我还分得清是非。倒是你,总这么主动背黑锅,小心哪天一口惊天大锅扣在你头上。”
“那我这辈子岂不是吃喝不愁了?”贺青咕咚咕咚喝光了白水,“还有一事,你可知令师弟白棠是被谁揭出了魔界卧底的身份的么?”
傅月酌转过头来,郁卒之气肉眼可见,“正是在下。”
贺青本想刨根问底,可见傅月酌一副谁问砍谁的表情,只好闭嘴。
“听闻白棠其人为人颇为轻狂却一身正气,会不会是被人诬陷。”施鸠追问道。
贺青甩了施鸠一个问得好的眼神儿。
傅月酌闭了闭眼,“是他亲自跑到我跟前自白,并要求我将其上报掌门的。”
这可真是怪事。
当时,人魔大战已经结束,如果白棠真是魔族派来的奸细,他完全可以沉寂下去继续在内门享受各种资源,蛰伏起来,待到时机成熟再一举反扑。
“你没怀疑过他说这话的真实性,还有背后的原因?”贺青道。
傅月酌吐出一口浊气道:“有,他不肯说。”
“所以你对这次的活尸事件格外上心,因为你认为追查下去能查出白棠当日的动机。”贺青继续分析道。
“没错。”傅月酌道:“我认为活尸事件发生在人魔大战之后绝非偶然,追查下去定能还白棠一个清白。”
半晌,无人说话,施鸠率先打破宁静,“你是个好师兄。”
“你如此笃定白棠是清白的,当日为什么不拦下他?哪怕将他暂时敲晕了藏起来,也好过事后悔过。”贺青一针见血道。
“是啊,你说得对,我当日为何那么糊涂听了他的话,上报给了掌门。”傅月酌道:“以前我总是把门规放在第一,不曾动摇。可那件事后,我很困惑,当我的意志跟门规相冲突的时候,我该怎么做。”
“退了吧,当个散修挺好的,自在。”贺青道。
傅月酌苦笑,“门派中人,哪里是那么容易说退就退的。”
“也是。”修行到傅月酌的程度,想要找到一种脱身之法简直易如反掌,傅月酌自己无意,贺青便不再多言,“今晚咱们算是碰过头了,以后有难,还要多请傅兄多帮忙。”
“需要你的地方可能更多。”傅月酌谦虚道。
“我再多言一句。”贺青临走前拍上傅月酌的肩膀,“如若遇到不可战退的敌人该当如何?”
傅月酌一直僵着的脸缓和下来,勾起唇角,“跑。”
“不错。”贺青满意的拍了几下,“明天见。”
“暗语?”路上,施鸠询问道。
“嗯。”贺青双眼无神的看着下方快速闪过的房屋,缩在飞行中的施鸠怀里,“人魔大战那会儿,为了散修争取到更多资源,我总是要挑大头,整日摆着无情无义的脸,装久了实在太累,便在跟傅月酌搭档的时候暴露了本性。好在那时候有对过暗语,不然依着他今日言行,我实在是难以完全安心。”
“辛苦你了。”施鸠低声道。
“不辛苦。”贺青伸了个懒腰,就见妓馆方向似有骚乱,与施鸠对视一眼,施鸠加快速度,很快赶到妓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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