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你丈夫在你眼里就是鸡?”帝旒影又一番□□。
“不,你和鸡一样帅气。”樱浅眉角甜甜的笑意,“开始说吧。”
帝旒影望了樱浅期待的眼神,眼神微垂,“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和你一起。”
“其实,在我重生的那一刻,你父母便不在了。”帝旒影语句凝重。
樱浅听了,恍若无闻,“我父母——不在了?”
“我不该隐瞒你的,只是我最近才理清脑中的记忆,回想起我醒来之前你父母对我的嘱托,他们用生命把你托付给我,然后与我的梦境融合为一,这就是代价。”
樱浅顿了顿,低下头,“我早该猜出来的。可是,我一直不愿意那样去想——”正说着泪如泉涌,滴落在床上。
帝旒影特地选择樱浅身心恢复才提及此事,原本以为自己做好一切准备安慰樱浅,可是如今恍惚间竟不知如何办,“要怪你就怪我吧,我原本是已死之物,不应该再来到这个世上,这就是上天的惩罚。你想打我就打吧。”
樱浅只是捂着眼不住地哭泣,“不是你的错,是我当初一意孤行,不听父母的劝阻,恐怕让我再选一次,那样的情境下我一样还是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不是你的错。”
“你不用如此坚强,想打我骂我找我发泄,我都乐意。最怕你听到这个事情后一蹶不振,若我不说,又对不起你。”帝旒影说完拉着樱浅的手朝着自己胸口锤去。
“算了。”樱浅勉强抬起头,默不作声。
“樱浅你要难受就说出来吧!”帝旒影望着形销骨立的人儿。
“我累了,想早点去睡。”樱浅无力地道了句。
帝旒影急忙起身把床褥铺好,扶着樱浅躺在一旁,用被子给他盖好,自己也溜身钻进被子中。果然,那家伙蒙着头无声地哭泣着,身体蜷缩成一团,委屈至极。帝旒影缓缓将身体贴近,一手试探着将他揽了过来,捂在自己胸口处,任由一泄汪洋的眼泪纵横流落衣服上。果然,这样一来,樱浅好像情绪更加激动起来,哭得更厉害了,不一会儿,帝旒影的衣服上湿透了一片,他静静地不动,只是胳膊将那人捂得更严了,心中想道:“希望他能走出这片阴影。”
新婚之夜,泪眼滂沱。
樱浅整整哭到夜半,许是太累,方才昏昏沉沉地入睡。帝旒影见他睡着心安后,也沉入梦乡。梦中,两人再次同梦。
那是帝旒影对樱浅父母的承诺与责任。帝旒影带着樱浅来到那处荒漠之处,言道:“你父母走前留给你的遗言就在这里,唯有你能找到。”
樱浅合上双眼,对着漫漫黄沙喊道,“父亲、母亲,你们在吗?”
荒芜的梦境时空中无人回应,不过,从流沙之中慢慢升起一个光彩熠熠的锦盒,逐渐飘落在樱浅的双掌中。樱浅一手轻轻打开锦盒,盒开一瞬,光芒四射,然后一缕意念飞入樱浅的脑海中:“因缘造化,三分天定,七分人为,帝子重生已是必然。樱浅,若是有一天你看到这缕记忆,表示我们已经离开,非是死亡,而是融入帝子的梦境,回归生命本真。不用悲伤,我们一直会默默为你祝福。樱浅,这是父母最后对你的爱:父母的记忆将深深植入帝旒影的脑海中,若是有一天,一旦他对你心生爱意,种下一粒爱的种子,我们的记忆便可以浇灌滋养这株萌芽,让他更加懂得珍惜,懂得爱护小樱。不用悲伤,勇敢去爱,父母永远与你同在。”
脑海中的意念回荡在樱浅的记忆中,一遍一遍的放映。帝旒影望着凝滞的樱浅,心中默然不语,他需要给对方一些时间去弥散悲伤,消化痛苦,帝旒影紧紧握拳,心中道:“我一定会帮他弥补更多快乐。”在帝子心中,樱浅一直是一只心思单纯世事不谙的天真快乐的小鸟,可是因为他,樱浅失去很多快乐和幸福,甚至还引来身心折磨。余生,帝旒影想,若是他辜负樱浅的心意,便不是人。想到这里,帝旒影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突然向樱浅示出好感,如今又告诉樱浅自己内疚的事情,会不会樱浅会认为二者有因果关系,自己只是因为内疚和愧意,所以才会揽上责任,欲与他同好,这样的误解可是会造成樱浅内心更大的创伤。
帝旒影见樱浅手中锦盒点点散去,他慢慢睁开双眼。帝旒影急忙摇晃樱浅的胳膊,紧张道:“樱浅,我还要跟你说一个严肃的事情,你务必要听清楚,然后牢记在心里。”
樱浅神思涣散,只是点了点头。
“我要声明一件事情,我对你和你父母的愧疚是真的,这一点不可抹去。可是,我并不是因为内疚而要急于承担照顾你的责任,才让你永远跟我在一起的。我只是,你记清楚了,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你在我身边我会很快乐,你消失时我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无趣。将来,我可能也会因为小事跟你吵架,和你斗嘴,甚至欺负你,只是因为我在乎你,喜欢你。我帝子不是一个情感泛滥的人,我不会无缘无故去关心别人。余生,吾唯愿,与你同行,护你周全。也算是我对你父母的承诺。”
樱浅听了一连串的话语,脑中懵了一片。
帝旒影见樱浅毫无反应,就又拼命地摇晃着痴呆的樱浅,“你听见了吗?你听清了吗?”
这时,樱浅才点了点头,“我全记住了。”
帝旒影听完放心地点点头,然后笑着紧紧抱住眼前之人,梦中梦外,一样的姿态。
“我们回去吧。”帝旒影对樱浅温声道。
“好。”樱浅小声和一句。
“我会带你一起寻找快乐。”帝旒影拉着樱浅,两人在荒芜的沙漠梦境中走向光亮,走出虚幻。天亮,双双从梦中醒来。
甫一睁眼,帝旒影便轻轻勾住樱浅的额头,在眉心的美人痣处印下温暖的吻,然后吞吐着热气道,“你再躺会儿,我去做饭。”
樱浅轻轻哼了一声,轻合双眼,耳海中又传来父母的那些话,“不用悲伤,我们一直会默默为你祝福。樱浅,这是父母最后对你的爱。”他轻轻嘴中呼唤着“父亲”“母亲”,一直重复着,重复着。冰瀑洞外,瀑水晶帘悬挂在门口处,发出哗哗的声音,盖住了樱浅的思念。
人生天地间,总是有许多无奈,同行之人,少之又少。“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父母与家儿时是一处快乐的港湾,在这里启航,可是慢慢有一天,你蓦然一回首,却发现心中的家早已破碎不已,只流荡不堪的离殇与落寞,带着沉重的包袱,走在生命的路上。
思是无情,快乐无情,一切的幸福都非单纯的无忧无虑,如同浓重的霜白洒在大地上,给万物披上一层华美的银装素裹,这种代价是冰冷的,带着淡淡的沉重。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光阴如剑梭,岁月不堪记。只期望,剩下的日子,彼此能够更加珍惜、珍重。
想了许多,樱浅忽听到帝旒影带着一条烧好的肥鱼走过来,他急忙收起脸上的阴沉,对着那人微微一笑,“这么快就烤好了?”
帝旒影道,“我可是最贴心的国民老公,你不吃亏的。”说着已伸手将插着木棍的冒着热气的鱼递了过来。
“太大了,我一个人吃不完。”樱浅手拿着重量级的大鱼。
“不,你需要多补补身子,要不怎么给我生个小樱浅呢!”
“又不正经了。”樱浅吐了一口,“不吃算了。”
“嘿,谁说不吃了。但是需要老婆体贴喂鱼,要不然这世间就没人关心可怜的那个帝旒影了。”帝某人狠狠地强调“可怜的”那三个字。
“喂鱼”这个词太过敏感,樱浅笑了道,“好好好,帝旒影吃鱼。”脏手朝着鱼上撕了一片大尾巴,朝着帝旒影的嘴里塞去。
帝旒影假装满足地在口中嚼了嚼,感叹道:“真好吃。”一眨眼便将鱼尾巴吐在身后,又开始不停地乞食。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开新文,总觉得自己的文好像没人看,欢迎继续关注
☆、第六十二回 彩虹斯人有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临江仙》
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
斯人溢华若彩虹,遇上方晓世间有。
那一夜过后,樱浅的心情逐渐恢复平静,创伤的记忆变为深夜痛哭的暗流,不再常常挂在嘴中,也许樱浅就是这样,有一张宰相的肚子,能够撑下一切的忧伤,平时看着平静和气,却不知心中早已融入多少波涛汹涌的悲伤事情。帝旒影有时候会想,站在他面前最无知的人就是自己,明明什么都不动,还要表现一副挑梁小丑的样子。
看到樱浅心情平静,帝旒影方才逐渐放下心来。那种人是最不容易爆发情感的波澜,可一旦情感的火山喷发一切,一定会造成整个地球的动荡,也许他有可能暗下决心独自离开,既然如今一切平静,表示他和樱浅现有的关系和秩序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轻易变动,那么以后也有时间慢慢去引导他干些开心的事情。快乐的记忆多了,就会逐渐替代掉不少不愉快之事。故而一连好几日,帝旒影都追着夫人的身旁,求他讲讲过去的事情,说出来慢慢就会云淡风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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