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孤仞峰已是一片混战。
野猫子边与面具者对打,边仔细打量他的周身,身材容貌完全一样。她急火攻心,怒声道:“说!你到底是谁?”
面具者道:“知道了又如何?我是魔道暗夜使者。”
那熟悉的声音,满带沧桑,但听着没错,一定就是无情道尊。
“你就是无情!”野猫子一瞬间泪奔。
“无情早已死去,我不是那个人。”面具者毫无异常,选择淡然对话。
“那你为什么不敢揭下面具?”野猫子怒声喝道。
“你想看面具下的丑陋面貌?只怕你承受不了真相。”面具者缚奴答道。
“师父就是师父,即使叛变魔道,一样是我的师父。我今日一定要揭开你的面具。”野猫子咬牙切齿。
缚奴听后脸微扯动,随即恢复冷静:“我劝你现在及早离开,这样你的师父看到一定也会开心。若你一意孤行,那我们就只留一个。”
“那就来吧。”野猫子劈头夺命而来。
远处魔帝瞥见这一角情况,心中隐隐忧心,无奈被斐然子和凌如风这两个讨厌鬼缠身,动弹不得。
“你若非我师父,那你就是我除掉的对象。”野猫子双剑齐发。
缚奴收起手中之剑,徒手运气搏斗,只见周身一股黑气蒸腾,缚奴之魔气已将野猫子的双剑弹回。野猫子厉声道,“为什么?难道你真的委身于魔道?为什么?”挺起双剑,再行狠招。
“不要逼我!快走!”缚奴苦劝眼前执著之人,却丝毫没有效果,便转劝为杀伐,抽出后背之无名利刃,和干将莫邪双剑拼杀起来。
“很好!我一定要知晓你是谁。”野猫子发狠。
“固执是死亡的先兆,你不会对大好生命如此轻视吧?”两人边言边厮杀起来。
☆、第三十二回 魔道遇灭顶
天地开辟,日月重光。遭遇际会,毕力遐方。将扫群秽,还过故乡。肃清万里,总齐八荒。告成归老,待罪武阳。
——《征辽东歌》
暗夜使者缚奴见对手愈加偏执凌厉,他随即心一横,持剑与野猫子痛快对决。野猫子在第一回合尚且留有余力,如今生死关头,她抛却一切顾虑,只为掀开缚奴的真面目。
剑与剑交锋,激起白色刃光,嗤啦一声,让人听着心绞痛。缚奴剑招虽狠辣邪魅,与无情逍遥剑法完全不同,但过招之间,尚能感觉出那一丝不愿痛下杀手的悲悯,这与无情息息相通。野猫子毫不懈怠,步步紧逼、招招狠攻,不留对手任何思考与喘息的机会。双剑刀锋直指缚奴面容而发,不过两人拆招许久,未有任何进展。
“还要打?”缚奴冷讽。
“我今日只为真相。”野猫子喝道。
“即使这些真相血淋淋,非你所愿?”缚奴语似动摇。
“那又如何!”野猫子渐进偏执。
“不要纠缠了,快走吧!”缚奴见野猫子面色发红,呼吸带喘,体力渐渐不支,再一次适时提出老腔调。
“死也不走。”
正当两人对打僵持间,缚奴眼神中一瞬闪过一道银光,远处飞速射来一支箭,正对着野猫子的后背处。无奈缚奴被野猫子纠缠住脱不开身,眼见这箭欲穿心而来。于是他厉声喝道,“我衣!走开。”威严家长式的语气,犹如道尊无情往日之严厉苛责。
野猫子听后愣愣地一呆,停了下来。胳膊忽被一只大手捏住,连带整个身体,被甩到一旁。
飞来之箭镞擦过缚奴的胳膊,被划破的衣袖处血迹斑斑。野猫子转身看着缚奴,只见他咬牙切齿,恨恨地看着远处正与魔帝激战的斐然子。
“快离开!”缚奴再次厉声道。
野猫子怔怔不动,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与此刻的迷惘中。“除非你摘开面具,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你死也不走。”
“你真想看这面具下丑陋的面容?”缚奴昂首苦笑,“好。”
就在缚奴忐忑欲揭开面具的时候,远处又来一飞箭,带着强大的杀伤力和明显的目标朝着这里冲来。一切太快了,两次飞箭皆对准野猫子的命门。说时迟那时快,缚奴敏捷推开野猫子,无料箭矢已插入他的胸前心脏附近,他急忙化起身体中的魔气,对抗继续侵入身体的箭体,却不料发觉箭上有毒,他扭头瞥了瞥袖口擦伤的皮肤,果然出现小片黑青,胸口这一箭伤口可想而知。
缚奴猛提元气,右手握住箭身,一咬牙,箭从胸前拔了出来,血渐衣裳。那种强大的痛感迅速袭来,加上箭毒的逼入,缚奴顿时感到十分痛苦。双手捂着胸口俯身蹲了下来。
野猫子愣了须臾,走至缚奴处,伸出手扶住缚奴,良久无言。
忽然,远处又飞来一箭。
俯身的缚奴虽是痛苦不堪,感觉迟钝,天生的灵力敏感,霎时挺直了身体,双手化开身体中流动的魔气,朝着飞来之箭推去,箭在手心前豁然落地。缚奴松了一口气,身体魔气与毒伤侵心,顿时如地狱之火烧心,瘫倒在地上。
野猫子急忙跑过去,“你怎么样了?”
“没事。是不是看一眼你就会离开?”缚奴虚弱问道。
野猫子心中一颤,从方才的一系列行为更加验证了眼前之人的身份,确认过了眼神,她能忍心丢下师父独自逃命吗?人心是贪婪的,实现了一个愿望,就希望实现更多愿望。
缚奴发觉野猫子内心的恍惚,叹了口气道:“我不是你的师父,你离开吧。”
“不,我要留下来保护你。”野猫子坚定道。
缚奴微闭双眼,沉默片刻,艰难地起身,眼前出现一丝幻像。
“师父,我们一起回家吧!”野猫子看着缚奴,“不管你是魔是道,都是我的师父。”缚奴陷入过往的沉思中。
野猫子抬起头,往远处微微一望,正欲张口继续道,却见远处两支威力巨大的箭矢眨眼间飞来。一前一后的箭,大概正对准他们二人。野猫子眼中一瞬泪喷涌而出,太多话来不及解释和思考,纵身一跃,飞至缚奴的后方,挡住了两支夺命箭支,随即倒地,生息渐失。缚奴尚未从痛苦和沉思中回神,就见野猫子倒在自己身边,两支箭从后背贯穿而出。
“我衣!你怎么样了?”缚奴挣扎着拼命喊道。
远处,帝旒影见野猫子腹背中箭倒地,叫了声,“野猫子!”无奈周身被正道之人缠住不得脱身。
“我恐怕不行了——”野猫子嘴哆哆嗦嗦,口齿渐不清晰,“师父,你让徒儿找得好苦啊。”野猫子嘴角露出笑意,箭毒已侵身,野猫子痛苦痉挛起来。
“我衣!”缚奴撕心裂肺喊道。
“父亲,你真的以为我会出卖你吗?”话语不再清晰,带着笑意,野猫子化为亡魂。
“我衣!我的徒儿!”缚奴压抑地痛苦嘶喊,“斐然子,你竟然连你的女儿的命都要算计。哈哈哈哈——”狂放的笑声吸引了孤仞峰上的众人。“我的好徒儿!你为什么这么傻呢!”缚奴由狂放的发泄变为悲恸的哭泣声,“我衣啊。”
不远处,魔帝被正道之人夹击,但他的眼神从未离开缚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缚奴的仰天嘶吼,让他心中一震。缚奴跪伏在徒儿冰冷的尸体旁,一动不动,仿佛战场的厮杀不曾存在,仿佛孤仞峰上只有他与徒儿,灰心意冷。缚奴的一字一句都落入魔帝耳中,“当年我选择苟且偷生活着都是因为你啊。”“为什么我想保的人却一个个死去?”“我对不起你父母啊,我衣!”“让为师陪你一起死吧。”
黯然伤神的无情,毫无察觉危险再一次逼近。
魔帝瞥见暗器袭向缚奴,瞬间可夺一个毫无生念之人的性命。他不顾对敌的凌如风和斐然子,强行转身逼出身体的魔气挡下了那一暗器,大声喊道:“缚奴,过来!”
斐然子和凌如风借着魔帝分心的空子,合力出击,魔帝后背中了一招。谁知魔帝怒声对斐然子喝道,“今日之事,做得有些过了。”
斐然子笑言:“魔帝如今言行,亦偏离中正久矣。又何需责问我?”
两人对答,像是一对各怀鬼胎的好友。
魔帝无暇回答,看缚奴丝毫未有反应,便飞身至缚奴身旁,强行将其拉起。却见缚奴身上伤口血流不止,中毒已深。急忙化用魔王修为功力,灌注进缚奴的伤口出,抑制毒发的进度。
“跟我走!”魔帝拉着呆呆的缚奴,藏于身后。
那边的凌如风、斐然子早已挥剑而来,尤其是斐然子刀刀欲致缚奴于死地,魔帝左右应对,分身无力,一边还不停地呼唤着缚奴,“振作点!”
缚奴渐渐从伤痛中走出,忽怒骂斐然子:“为什么要屡屡致盈我衣于死地?她可是你的女儿呀!”
“当初你就应该选择死去,你死了,其他人便不会如此。谁让老天捉弄,你不仅没死,还成了我们的绊脚石。你说你怎么就不死呢?”斐然子谈及此语,面容抽搐,血脉贲张。
“若今日我死了,你能放过其他人吗?”缚奴退让道。
“连魔帝都为情所困,忘记他该干什么。一切都回不去了。今日,我要让所有魔道之人葬身孤仞峰。”斐然子眼中杀意毒辣,他举起手,轻轻一挥,孤仞峰下漫山遍野的伏兵显现出来,将整个孤仞峰团团围住,“你以为你们还能活着出去吗?”一声冷蔑的轻笑,瘆人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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