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樱浅出门时,看到魔城上下一片张灯结彩,灯火通明。魔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载歌载舞的人群,还有欢呼声一片。他十分好奇,他们家一直消息闭塞,后知后觉。他上街走了一路,心中蒸腾欢欣,不知魔城有何喜事发生。
他急忙跑回家中,正听见父母在聊此事,他便上前去问:“母亲,今日有何喜事?”
母亲道:“魔帝喜获一子,全城庆贺。”
“帝子?”樱浅想,那一定是至高无上的殊荣,受万人敬仰。
沉思间,忽然听到母亲叹了一口气。
“母亲,你不高兴吗?”樱浅问。
“当然高兴了。可惜这孩子,生下来便没了母亲。”
樱浅瞪大圆溜溜的眼,好奇问道:“那他一定没我幸福喽!”
“可不是,魔帝的性格粗暴少爱,戾气过重,恐怕这孩子也会吃不少苦吧。”
父亲一旁听了,便笑道:“樱浅,你看你母亲,真是操心呢!”
樱浅也跑到母亲跟前,笑道:“只要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一定比魔城的贵族还幸福百倍呢!”
母亲听了,眼中充满晶莹的泪光,“小樱懂事,我们不苦。”
原本和樱浅是同龄童稚的那些人,如今却已长成大人的模样,这让樱浅十分期待快快长成大人。不过,少年的模样,足以让他开怀,他拥有一般人没有的真诚与坚定,当然,还有稚嫩掩盖下的成熟。
自从帝子出生,他便十分好奇这个天之骄子。四处打听后方知,帝子名为帝旒影,象征着帝王血脉之尊贵。虽有浅浅羡慕,也不禁会去关心这个小子,缺失了母亲后会如何成长。每个童年人,心中都有一棵想要浇灌和爱护的种子。但他与帝旒影的交集,一直仅止于他的想象性关心。直到后来意外发生的那一幕——那或许是机缘重生的开始。
少年的樱浅好奇心更重了,胆子也肥了起来。趁着父母不在之时,他就会展开翅膀,飞向自由的天空,无拘无束地观看造化之美景,他还会远远望着魔功,想象着魔帝与帝子的模样,想象着长大后的自己,发呆出神。他有想过,自己终有一天,要飞出魔城,去傲游美好河山。每每想到只身一人,总多了一层落寞。父母只是劝他,乖乖地呆在魔城。
斯人若彩虹,如何得相遇?
谁能与他一起分享翱翔天空的快乐呢?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第二十三回 昨夜西风 境由心生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蝶恋花》
帝旒影十六岁起,便总见魔帝身侧跟随一位暗夜使者,形影不离,这人在众人面前一直脸带面具,身姿洒落不凡,出入魔城神秘兮兮,让人产生无尽的好奇之心。魔帝往常见了帝旒影不免总要指责训斥一番,如今,眼神匆匆,步履匆匆,仿佛另有挂心。那位缚奴使者在魔帝心中的分量与日逐增,连帝子都懒得批评,这让帝旒影更是在意不已。不过,他在魔城也能舒坦自如许多。
一日,魔殿中议政,朝臣不见魔帝去向,便问起帝旒影。帝旒影亦十分好奇,在众人嘱托下,帝旒影便走向魔帝寝所,一探究竟。从小开始,魔子便不与父同寝,亲子间更别说有何心灵沟通,唯一的情感交流便是魔帝那无休止的□□,和帝旒影一次又一次的恶作剧回应。还好魔帝无心续弦,亦不近女色,一直只有这唯一的不孝儿,否则早废一千次了。魔帝毫无修复父子亲情的心,而帝子也没有认他为父的念头。不过,做儿子的,常常给恶父添些堵,做些父亲看不惯的事情倒是一件爽心的事,帝旒影十分“关心”父亲好恶,探听幽微,其所恶之,心愈向之,其所喜之,心愈烦之。
帝旒影行走间突然想起密室之谜,心中的痒痒散播开来。身体不由地信步走至魔帝的寝殿之中,四处寻望,不见人影。他大声地呼唤一声,“魔帝,众人寻你上朝!”只听见空旷的大殿传来自己的回声。
心中的好奇心一下子被一扇门揪住了,紧张地连他自己瞬间屏住了呼吸,朝着那扇门凝重望去,心脏跳动不已。帝旒影可以做无数邪恶的事情,心不跳脸不红,不过他还未有敢挑战父亲权威的越轨行为。只是在魔帝面前小打小闹,让魔帝闹闹心,便可矣。小时候玩捉迷藏,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威严的宫殿之下隐藏着无聊与寂寞,还不如迷雾森林有趣,一个老男人住的地方,乏味透顶,从此他便少来此处。
今日此时,鹰攫般的眼神盯着神秘的门,如喝迷魂汤,呆立不动,心中大胆想道:既然来了,何不一访密室?绝佳的机会,对于邪恶惯手,又怎会轻易一纵而去。他紧蹙的心跳仿佛要跳出胸外,他一手捂着心口,双脚缓慢走向那扇门,充满磁力与魅惑之门。人言,好奇心是作死的必备条件,此言不差。帝旒影心明明知道,若推开门,魔帝必会勃然大怒,甚至产生废掉他尊贵王子身份的心理,但他还是一步步走向地狱。
双手触到门的一瞬,他稍作停息,便用力小心翼翼推开了门。原本心想,上天会阻止他荒唐的行为,只有大门紧闭不开,他便会自觉离开,一切如同未发生一样,可是,门吱吱开了。一个人犯罪时,连邪恶的上天也要助力一把,直至将罪徒推向地狱。
悄无声息,眼前竟是一条长长的黑暗通道,尽头延伸至虚空境地。他再次驻足片刻,又如履薄冰地掂起脚后跟,蹑足蹑脚前行,一切秘密随着轻步舒展呈现出来。远处略带微光,他悬着的心微微听到一阵呼吸声,那声音似有似无,虚无缥缈。帝旒影随着微光的指引走向尽头处,面对尽头的那堵墙,生出两条路,一条朝右,没有灯光,一片黑暗,不知那里藏着什么。而他自然而然被左侧的烛光吸引,便踱步走进左侧的屋室,却惊见超乎所想的情景,一切心绪卡在喉结间,上不去下不来。
那是——帝旒影吓得一动不动,双手拼命捂住嘴唇,怕泄露了惊惧的声音,脚如此虚弱无力,怎么也走不了,时光在无情流逝,他等待着打破僵局的一刻。哪怕被人发现,被暴打一顿,也好过此刻的虚无。不过,那双眼睛仍是直直不离地盯着那一场景。
那是什么?他竟然不敢想象——是幽灵,是比幽灵更可怕的秘密,是魔帝隐藏最深的幽灵,被他发现了。
密室通道尽头,向左是一间普通房间,向右便是一直囚禁无情道尊的牢笼。如今,右边已空空。左边房间多了一位长住之人,那便是魔帝身边的暗夜使者缚奴。帝旒影惊惧看到,昏黄浅淡的灯光下,映衬着两个熟睡的脸。一个是披散着头发的魔帝,那双脸无论如何变幻,他都能一眼识出,另一个脸是谁?带着俊美的容貌,年轻的气质,虽亦是披散头发,却多一种成熟和娴静,相较之下,不觉让人亲近。那人是谁?帝旒影思索脑海许久,心中方才浮现一个人的身影——缚奴。那人白日里跟随着魔帝上朝,面带半面面具,梳着利索的髻发,透漏出一种冷漠,像是一条跟在魔帝身边的无情杀人机器,一条狗一般。如今,面具已摘,面容透着和蔼与从容,有种无比的决意与刚强。那人,就是暗夜使者?
正在神游天际,却见躺着的那人缓缓睁开双眼,朝着帝旒影看过来,他竟然——还对帝子展露出了善意的笑容。“他笑了?”帝旒影心中甜甜地想,“他对我笑了?”缚奴更像是他的父亲一般。突然,他抑制不住的双手脱落,惊叫一声冲向房间,吓醒了那个他心中最恐惧的人。
魔帝见了,怒不可遏,半身坐起,喝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帝旒影哑然无言,“我——他们——我——”理由冲向喉咙,却卡在半道。
“你果然跟你母亲一样地好奇!”魔帝笑着威胁道,“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话语中带着愤怒的权威。
“我——”帝旒影仍旧说不出话。说实话,他对母亲的死一点印象也没有,更不关心她怎么死的,冷漠的帝子又何曾关心过谁!
“今日我便让你带着好奇心和秘密命丧于此。”魔帝正欲起身冲出杀招,突然,身体被一只胳膊揽住,臂膀上的锁链叮当作响,“呦呦呦,魔帝真是好担当,竟然想要杀死自己的儿子?”说完哈哈大笑。
魔帝一怔,方愣了愣道,“缚奴,你——”
那人邪魅笑道,“你敢做还不敢当了,怕别人知道了亏心事吗?”一阵轻蔑的嘲笑刺透魔幻的气氛。
“还不快滚!”魔帝朝着帝旒影发出一声呵斥。
不过,帝子腿脚僵直,竟是一动也动不了。“我——”脸羞红羞红的,腿却怎么也动弹不得。缚奴起身穿好衣服,带上面具后,走了过来,笑意融融地拉着帝旒影,带着他走了出去。那手心的温度,和眼神的笑意,却成为他一生回味无穷的温暖。缚奴将他带到外面,轻轻拂了拂他的脸面,笑着对他说:“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其实,你父亲是爱你的,只是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请原谅他吧!”说完又走回魔殿,留下帝子仍旧站于原处,不知是否错觉,他闻到了一股花的清香,只是一瞬,即刻消失了。多年后,帝旒影游走南国,他曾经遇到一个眼神与笑意皆与之极其相似的人,如同那人一样,向他释出温暖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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