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白影显然听到了破空之声,也做出了躲的动作,可惜完全躲不开。两人在空中没有蹦跶两下就掉进了县衙的院子里。
被吓得不敢动弹的衙役们纷纷后退,没人敢上前去抓人。舒云慈站在房顶上看着,“觉不觉得奇怪?”
“当然奇怪。这两个人是来搞笑的吗?”江封悯摸着下巴,这两个人未免太菜了一些。
“所以……”舒云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道:“有诈!”随着声音,她的人已经落到了县衙院内。
衙役们看到这两个白影好一会儿不动了,正准备上前,突然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又落了下来,吓得齐齐后退,抱着廊下的柱子偷看。
舒云慈过来用玉湖剑挑起白影身上的白袍子,发现下面就是两具枯骨,根本不是人。她抬头,朝着房上的江封悯比了一个手势,江封悯立刻去寻找关押犯人的大牢。
舒云慈站在院子里没动,她的玉湖剑还挑着那件白袍子,在白袍子的边缘上有几根极细的丝线,丝线已经断了,显然刚才有人用丝线控制这两具枯骨来迷惑众人。
她抬头,昏暗的天光中什么都看不清。她有些郁闷地看着回廊下的衙役,招手叫过来一个,“带我去关押幽魂门弟子的大牢。”
被叫过来的衙役见她一个小姑娘,语气立刻强硬起来,问道:“你是什么人?擅闯县衙是要打板子的。”
“先带路,之后和你解释。”舒云慈眸色清冷,已经很不耐烦。
其实早有衙役通知了县令,县令大人过来就看到了方才白衣人诡异的一幕,此时也和其他人一样躲在廊柱后面。见舒云慈一个小姑娘,县令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咳嗽了一声挺直腰杆走过来。
“何人敢在县衙造次?”
舒云慈刚要说话,已经听见后面有打斗之声,她足尖一点,人转眼消失在院子里。
江封悯也搞不懂大牢的所在位置,不过她沉下心思,就感知到很多不同内力聚集的地方,她赶到的时候,看见一个黑衣人已经打开牢门,幽魂门弟子陆续逃出,另外几个黑衣人正在阻拦。
江封悯看了几眼,发现阻拦的黑
衣人黑衣上绣着暗纹,这暗纹她在宫里见过,应该是跟着舒云慈的暗卫。
暗卫武功很高,但是不适应幽魂门的武功,几人拼了命也拦不住。一名暗卫已经受伤不支,江封悯刚要动手,眼角又看到几个白影飘过来,十分诡异。
她冷哼了一声,装神弄鬼的又来了。她抓了屋顶的一片瓦片,掰成几块把白影打了下来。
这次的白影一落地就化成了一团黑烟。几名暗卫都知道有毒,无奈之下只能闪避,幽魂门弟子趁此机会纷纷逃出。
江封悯手中的旋翎枪已经舒展成枪的形态,朝着空中一挥,一阵寒冷的劲风直接压制了地上腾起的黑烟,幽魂门弟子刚刚蹿上墙头,就被刺骨的劲风吹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站稳了,定睛一看,眼前是明晃晃的枪尖。
江封悯很想将所有人都圈住,但是她要压制地上腾起的黑烟,难免顾此失彼。暗卫上了墙头,帮忙抓住几个人丢回院子里,但是更多的人还是有希望逃出生天。
舒云慈赶过来的时候,就是很多幽魂门弟子出逃的时候。她没有上墙,在大牢外面就感受到江封悯的寒冰真气,心说这人真是用尽全力了。
江封悯此时内力澎湃运转,她完全不去控制,以至于大牢周围寒意袭人。牢房看守都无法忍受这寒冷,跑走了。
就在几个幽魂门弟子终于逃出江封悯寒冰真气的范围,长出一口气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动弹,直挺挺地从空中摔到了地上。
随后出来的幽魂门弟子无一例外,拼尽全力逃出来,直挺挺地摔下去。
一场越狱大戏落幕的时候,江封悯和舒云慈都因为消耗了太多的内力感到疲惫和虚弱。几名暗卫跪在舒云慈面前请罪,舒云慈摆摆手,示意几人起来。“这本就不是你们能力范围内的事,不必自责。”她指着人群中的黑衣人,“他一定知道一些事,你们问出话来,直接上报父皇,就说我的建议,派高手过来,寻常衙役官兵是没用的。”她转头看着带人赶过来的县令大人,皱了皱眉,“你们搞定他。”
江封悯和舒云慈离开,剩下的烂摊子暗卫会负责收拾。两人回到客栈,丝瓶看到两人脸色都不好,虽然担心,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招呼小二打来热水,她服侍两人沐浴更衣。
江封悯可不用丝瓶服侍,让她回去照顾舒云慈。她沐浴出来擦干头上的水,随便披了件外袍就去了舒云慈的房间。
丝瓶刚刚出来,看到江封悯过来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江封悯觉得奇怪。
丝瓶叹了口气,“江姑娘,公主她好像不大好,她不许我问。”
“我知道了。”江封悯推门进了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江封悯看着床上的舒云慈,“年纪这么小就吐血,你能不能在乎一下自己的身子?”
舒云慈扭头不说话,她一下子消耗了太多的内力,内力在体内运转出现了窒碍,她刚刚催动内力,虽然吐了血,却也将窒碍强行冲开,现在已经好多了。
小黑猫从舒云慈背后的被子里钻出来,过来舔着舒云慈的手指。
“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
江封悯过来坐在床边,将碍事的小黑猫丢出去。小黑猫“喵”了一声落到了地上,回头看着一来就丢自己的人。
江封悯瞪了它一眼,威胁意味明显,小黑猫只好认怂地跳到椅子上团起来。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将内力导回丹田,你以后不要说我是练武奇才了。”江封悯觉得自己压力好大。
“除了练武,你在其他方面还有什么过人之处吗?”舒云慈用老实的一张脸说出这么伤人
的一句话。
江封悯捧着自己碎掉的玻璃心,一脸哀怨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天赋异禀,但是你不要总是这样藐视我们这些凡人好不好?你这样太拉仇恨了。”
舒云慈低头嘟哝了一句,“实话实说也不行。”
江封悯伸手将人拉进怀里,“你的实话实说实在伤人。不过我不怕受伤,你在我面前可以随便说。”
舒云慈趁机扯过她的手腕,探了一下内息,发现情况远比自己想象得要好。“你说是不是因为你比我大三岁,所以内力比我稳定许多?”
“是,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内力窒碍了。乖,等你大了就好了。”江封悯摸着她的头,觉得不被踹的感觉真好。
舒云慈听了这话感觉好了许多。其实她也清楚这是江封悯哄她的话,不过……凡事都看得太清楚,难免会累的,有时候她也想给自己找个糊涂的理由。
“你回去练功吧,我这里不需要人陪。”她动了动身子,想挣脱江封悯的怀抱。
“我需要人陪啊。你看我今天耗费了这么多内力的份上……”她后面的话在舒云慈的注视下自动消音了。
“你是在交换吗?”舒云慈问。
“什么?”江封悯有些懵。
“用你对我的帮助,交换我对你的情意。”
江封悯闻言皱眉,“云慈,你怎么会这么想?”
舒云慈看着她,突然凑上前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我的感情付在这里,”她的手摸着江封悯心脏的位置,“你不许有一丝一毫的其他心思,也不许对我要求什么。”这话,幼稚中带着霸道。
江封悯莫名想到皇帝,这不就是皇帝对于后宫妃嫔的要求吗?宠幸你你就要感恩戴德,不宠幸你你也要守好本分。帝王的恩宠,只能求。
不过,江封悯将舒云慈代入皇帝,将自己代入妃嫔的角色,为什么总感觉这么怪异呢?
“我可以要求你的一心一意吗?”江封悯问。
舒云慈愣了一下,似乎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是要当皇帝的人,我要广纳后宫的。”她有些心虚地低头对着手指。
“你后宫里要纳男人还是女人?”江封悯一想到广纳后宫什么的脑仁儿都疼。
“当然是女人了!”舒云慈理直气壮道,“女人软软的,抱起来才舒服。”
江封悯左边的眉毛挑起来,所以说这丫头从一开始就是个弯的,和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够软吗?”江封悯挺挺胸。
舒云慈可是摸着江封悯的前胸呢,觉得触感不错。“好软。”
椅子上的小黑猫看着这两人的动作逐渐趋向限制级,无奈地转过头,继续睡觉。
丝瓶等到江封悯出来才进去,看到舒云慈已经睡着了。那张漂亮的脸上泛着苍白,好在睡得很安稳。
丝瓶摇摇头,要是没有靖武郡主,自己很难服侍好这个不听话的主子啊。
越辽镇的事告一段落,三人启程继续赶往边关。沿途风景不少,江封悯奇怪并不经常出门的舒云慈竟然对这些风景的兴趣不大。
“这可是你隐国的大好河山,将来都是你的管辖范围,你怎么不感兴趣呢?”
“就是因为这里是隐国的地方,所以我在地图中都看过了,如今看来和地图中并没有多少不同。”舒云慈拉上车帘,兴趣缺缺。她因为内力的关系这几天都是懒懒的,有空就靠着软枕撸猫,小黑猫和她愈发亲昵,看得江封悯都要变成柠檬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