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都是些才入门不久的弟子,武功低微,被江封悯一通瞎打,打得头昏眼花,很多人都开始原地转圈。
岳盈汐在旁边撇嘴,这样的人就敢过来找场子,真是小瞧人。
感觉到外面出现了强大的内力波动,舒云慈这才打开房门。果然,院门口多出来几个老者,眼神阴郁地看着满地弟子。
“姑娘,有话好说,何必这样羞辱人?”一个红衣老者道。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江封悯丢了木棍,站在一边叉着腰,十足的倨傲模样。
“巫峰谷长老孙南风。”红衣老者上前一步道。
“孙长老,你们巫峰谷纵徒行凶怎么说?我不过是自卫,怎么就变成羞辱人了?难道要我被这些人打了才不算羞辱你们巫峰谷吗?”江封悯比比划划的样子,一点郡主的样子都没有,像极了市井妇人。
孙南风点点头,“姑娘说得有理。既然江湖人论事,那就按照江湖规矩,手底下见分晓吧。姑娘可敢?”
江封悯终于收了市井模样,冷笑一声,“怕你不敢!”
岳盈汐往后退了几步,她可不想再吃一嘴的冰渣子。
舒云慈坐在房间里,大开的房门让她能够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但是从外面
往里看,因为光线的关系,却看不太清里面人的容貌和表情。
孙南风立即动手。巫峰谷的武功以诡异见长,孙南风的一对铜拐之中满是机关,一会儿放暗器,一会儿放毒烟,把他自己忙活够呛。
“你就这点零碎吗?要不要等你把拐棍填满了再来打?”江封悯躲过了这些暗器毒烟,连兵器都没用,还不忘放嘲讽。
“丫头狂妄!”孙南风的手掌一摊,一团黑色烟雾腾起,很快就将两人包裹其中。
岳盈汐皱眉,她可以感觉到这些黑色烟雾有问题,被裹挟进去的江封悯有危险。她刚要出手,就听到舒云慈“别管”的命令,她也只好继续围观。
舒云慈一出声,吸引了这边其他几名老者的注意。舒云慈感觉到有内力向自己压迫而来。她微微冷笑,竟然收敛了自己的内力,让对方的内力肆无忌惮地碾压过来。
孙南风和江封悯这边的黑色烟雾很快降了下去,孙南风一脸疑惑地看着落到地面的黑色烟雾,不懂为什么烟雾没有腾起来,反倒落到地面上。不过一旁的几位老者可都看清楚了,烟雾被一堆水珠裹住,下雨一般落到地面。即便被水珠裹住,这些烟雾都是有毒的,落到江封悯的身上,也足以让她中毒。但是这些水珠就好像生了眼睛一般,纷纷绕过江封悯的身体落到地面上。
“不死功!”老者中有人惊叫道。
“活了一把年纪还是有好处的,毕竟还有些见识。”舒云慈从房间里缓缓走出来,她的面容一点一点出现,惊艳了所有人。
“你们是什么人?”这时候终于有人记得问这个问题了。
“飞叶津书院。”舒云慈一直走到江封悯身后才站定。看到江封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家伙就是个放毒的,武功很一般。”江封悯道。
“是你的寒气救了你。他的毒专通七窍,杀人无形的。”舒云慈在房间里看得真切,这种黑色烟雾不是剧毒,但是对人有麻痹作用。而且毒烟重于空气,所以能够一直凝而不散,十分难缠。
“姑娘你是……”孙南风见对方道出自己的毒烟路数,不免高看了舒云慈几分。
“我是飞叶津书院的掌院。”舒云慈傲然道。她的傲,是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间就能让人轻易感受得到。可是一个书院的掌院,这有什么可骄傲的?
“小小书院,竟然也来参加武林大会?”孙南风没有毒死江封悯,有些气急败坏,看到院中三人都是女子,不免嘲笑道:“莫非你这书院都是一群姑娘吗?”
他本是借此嘲讽书院男子没有能耐,不料竟然言中了。舒云慈笑道:“你说得对,我飞叶津上下都是女子,你连一个没有使用兵器的女子都打不过,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说话?”要论嘴毒,书院里的芦雪眠都要甘拜下风。
孙南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半天嘴才道:“丫头你找死!”他的拐棍突然出手,内力夹着风声已经到了舒云慈的脸颊边,这若是打中,舒云慈必死无疑。
舒云慈连眼睛都没眨,孙南风的铜拐被江封悯手中棍子一样的东西拦住了。孙南风只觉得手麻气闷,显然是受了内伤。他终于意识到江封悯不好惹,悄悄退后了半步。
江封悯的脸色极度难看,就算她有本事护得舒云慈周全,也不允许有人对舒云慈动手。
一直在观战的几位巫峰谷的老者见情况不妙,纷纷站位,竟然形成了一个五人阵,将舒云慈和江封悯困在阵中。
舒云慈看了一眼老者们手中不同的兵刃,略想了想,“是五禽阵,阵眼在用龙头拐杖的那人处,你自己当心,不必留手。我去接应无影了。”说话间的工夫,五禽阵发动,一时间各种不同的兵器齐齐袭来。舒云
慈一拧身,人已经像一条鱼一样从阵中脱出。
阵法发动起来也是可以移动和变化的,但是这五人刚要追着舒云慈去,就被江封悯拉了回来。既然得了“不要留手”的命令,江封悯再没有顾虑,这会儿已经将旋翎枪变成枪的形状,挥舞起来,对着使用龙头拐杖的蓝衣老者就是猛攻。
蓝衣老者是五人中武功最强的,但是他毕竟老了,敌不过江封悯快速的枪法。以老对少,最好的方法就是和对方拼内力,毕竟这么多年的内力修为不是年轻人能够赶上的。然而当蓝衣老者真正和江封悯拼上内力的时候,他瞬间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江封悯强大的内力一下子就突破了他的护身罡气,逼得他连退多步,吐血不止。
五禽阵被破!
江封悯却毫不犹豫,追着几个老者穷追猛打。旋翎□□入皮肉的声音听得岳盈汐牙疼。这一刻的江封悯和平日里完全不同,那一双眸子里泛着浅浅的红色,妖异得吓人。都说巫峰谷练的是邪功,岳盈汐真没看出来,她倒是觉得此刻的江封悯更像是入了魔。原来这就是真正的罗刹将军。
江封悯到底没有全部要了这五人的命,只有孙南风被她杀掉,其余四个老者都趴在地上艰难地喘气。她用还在滴血的枪尖指着四人,“今天我杀他,是因为他对我们掌院不敬。我不杀你们,也是这个原因。记着,今后你们巫峰谷见到我们飞叶津的人,都要退避三舍,否则我见一次杀一次。”
这么嚣张的话,听得岳盈汐抖啊抖,她觉得江封悯一定是跟在舒云慈身边久了,也开始学得和舒云慈一样目空一切。不过这话吧,听着挺刺耳,估计说出来的人应该很爽。
巫峰谷的人带着满身的伤走了。不是离开这个院子,而是干脆离开了祖羽山,回了巫峰谷。
岳盈汐过来拉拉江封悯的衣角,“喂,你有没有恢复正常?”
“恩?”江封悯转身看着她,“恢复什么?”那一双眼睛,又向平时一样泛着不靠谱的光芒。
岳盈汐长出一口气,“你刚才打人的时候可吓人了,我还以为你练不死功走火入魔了呢。”她说完挠挠头,“不死功不是掌院练的吗?怎么你也会?”
江封悯“嘿嘿”笑着,“当然是云慈教我的啦,羡慕吧?”
“羡慕个屁!”岳盈汐鄙视,什么人啊?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
从谭天路那学会了不死功后,舒云慈着实花了很长时间来消化。邪功的影响根本无法在舒云慈的身上看到,只有舒云慈自己知道,她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只是她很好的化解了。通过练习不死功,舒云慈对邪功有了一定的兴趣,或者说,她根本就是一直在做最危险的事。
在飞叶津五年间,除了最近两年她花了一定的时间教辰絮外,之前的三年她一直在钻研古卷中的邪功。
所谓邪功,其实就是修习的过程中,人的心性容易受其左右。但是舒云慈心如磐石,邪功对她几乎没有影响。练得多了,以舒云慈的天赋早就看清了邪功的路数,所以渐渐失去了兴趣。在这期间,她将不死功做了一些改动,交给了江封悯。毕竟她还是希望江封悯能够陪自己到最后的。
面对岳盈汐的鄙视,江封悯无所谓地耸耸肩,她觉得岳盈汐这就是在嫉妒,谁让她家小红没跟来,看把这个二货嫉妒的。
两人说归说,闹归闹,还是很快去找舒云慈了。
且说另外一边,商清尘跟着两个堂姐去了她们所住的客栈。原本商清容要再要一个房间给商清尘住的,但是武林大会期间处处客满,所以根本没有空房间,不得已,商清尘跟四姑娘商清屏住在了一起。
依旧是姐妹情深的样子,三个姑娘开始互相演戏。这
种事就是这样,你以为是暗牌,其实已经变成了明牌,再来看对方的表演就显得无比拙劣,连笑都是假惺惺的,让人作呕。
温无影就落在客栈对面的房顶上,她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所以根本不担心被人发现。
窗外有了温无影,商清尘的心总是比较安定的。这个话不多的白衣姑娘虽然行为怪异,但是对她却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