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正在想着心事,山洞里面突然有了声音。她急忙跑进来查看,发现是江封悯醒了。
“哎哟我的将军啊,你终于醒了!”花漪红的声音婉转妩媚,一句话都要拐好几个调的。
江封悯睁开眼,就看见眼前红艳艳的一片,她还以为是血。等仔细看清楚,才发现是花漪红的红色纱衣。
“云慈……”她的头左右转了一下,就看到了躺在自己身边的舒云慈。舒云慈还是没有醒,睡得十分平静,看起来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漂亮娃娃。
“云慈!”江封悯挣扎着想起来,这一动,牵动了身上的伤势,顿时铺天盖地的疼痛感淹没了她。
“疼吧?疼就对了。”花漪红按住江封悯不让她乱动。“你受了好重的外伤,血没流干是你走运,现在还想起来?你真当自己是个神仙啊?”说归说,花漪
红还是拿过来水囊喂了江封悯几口水。
有水的滋润,江封悯觉得好过了一点。全身的剧痛让她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怎么样了?”
花漪红一耸肩。“从我们逃出来到现在,她都是这个样子,一直没有醒过来。”
江封悯转过头看着舒云慈昏睡的样子,满满都是心疼。
“我说江将军啊,你自己都这个样子了,就别心疼宁贞女帝了。她是有算计的,我相信她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让自己死的。”花漪红方才待着无聊,就把昨天她和岳盈汐进入景谷关后遇到的所有事情重新捋了一遍。
她印象最深的就是舒云慈看到她们之后先是封了她们的穴道,然后施展了大招,将周围的人全都杀掉了。她之前不明白舒云慈为什么这么做?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导致舒云慈自己内力耗尽昏迷。
如果不这样做呢?显然一个清醒的,能够战斗的舒云慈是十分有利于她们逃走的,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回想她们逃走时候遇到的拦截和封堵,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一没有武林高手,二没有有效的指挥,这才让她们几个人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生天。那么武林高手呢?指挥者呢?
花漪红想来想去,应该是被舒云慈那个大招一次性全都杀掉了。之前舒云慈坐在窄巷了不出来,也许就是要给对方营造出一种穷途末路的感觉。以自身为饵,将所有的高手吸引到自己这边来,然后一次性解决。
要不要这么妖孽啊?花漪红真的不想把舒云慈往这个方向思考,她觉得这种事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办得出来的。要知道舒云慈和江封悯联手都被伤到,还有那么强烈的内力波动,说明景谷关里一定有内力绝不在两人之下的高手存在,但是她们进城之后一路逃命并没有遇到。人呢?哪里去了?不可能不出来拦截的,唯有一个可能,就是之前就已经被舒云慈或者江封悯杀掉了。如今看来,多半是被舒云慈杀掉的。
江封悯头都不转,依旧盯着舒云慈看,“我知道,可我还是会心疼。”
花漪红翻了个白眼,有了喜欢的人了不起啊?看这腻乎的样子,好恶心!
中午的时候,岳盈汐回来了。一见江封悯醒了,她自然高兴。
“从这里向上再走一段路,有一条小道,可以通往深处的一条峡谷。那里地势十分险峻,不过过了峡谷,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山洞,还有水源,比较适合养伤。”岳盈汐跟着师父岳光安常年在外抓贼捕盗,野外生存能力非常强,对于山势水文也都有所了解。
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搬到岳盈汐所说的地方比较稳妥。当下岳盈汐和花漪红收拾好东西,尽量不留下有人的痕迹。然后两人各自背上一个人,拿好东西,朝着岳盈汐所说的峡谷前进。
越往深处,路越难走。两人中途休息了两次,才终于到达了山洞。
这里果然是个很好的地方,地方大不说,刚好有个转角,晚上就算点火也不用担心被外面看到火光了。
岳盈汐和花漪红将舒云慈和江封悯放好,然后岳盈汐就出去找能够用的东西了。这方面真的没人能和她比。花漪红继续守着这两位伤员。不过现在江封悯能够说话,总算没有那么闷了。
“没想到这种时候,盈汐是最可靠的。”江封悯感慨道。谁能想到一个二货这么能干?
花漪红点头。“可不是嘛,昨天我看到她架着马车,竟然是很厉害的样子。可见这家伙平时藏了多少才能没有展现出来。”
“如果你多了解她一下,会知道她有很多优点的。”江封悯觉得花漪红这次为了帮助她们也算舍死忘生,她可是将花漪红当成自己人了。
“
我了解她干嘛?总是缺根筋的家伙。”花漪红绞着手里的红纱,别扭道。
江封悯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有戏。至少花漪红对岳盈汐并非全然没有感觉。不过岳盈汐嘛,如果不犯二,确实是很值得信任的朋友。
半个时辰后,岳盈汐背了一大堆枯草回来。“门口还有树枝,我拽不动了。”她把枯草放下,搓搓发红的手道。
花漪红出去把捆好的树枝拽了进来。“喂,这么多草和树枝你怎么弄回来的?你别告诉我背一捆抱一捆啊,这也太重了。”
岳盈汐伸出两根手中,做了一个走路的动作,“明白了吧?”
花漪红看着她的动作,摇摇头,“不明白。”
“就像走路一样,先背一捆,走一段距离放下,再背另外一捆。”岳盈汐解释道。
花漪红扶额,“你直接说两捆来回倒我不就知道了吗?”
岳盈汐才不和她斗嘴,坐下来将捆好的树枝打开,拢了一团篝火。“山洞里虽然不算潮湿,但是还是烘干一点比较好。”她说着将枯草拿过来,小心地围在篝火旁边,十分注意不让枯草被篝火点燃。
“这又是干什么?”花漪红好奇道。
“把这些草烘干,铺在身下可以可以隔凉防潮,躺着也舒服得多。”她边说边教花漪红如何将草烘干。之后她又出去了两回,弄回来好多的枯草和树枝。
“我觉得你要把这个山洞变成柴房了。”花漪红调侃道。
岳盈汐也是累得够呛,她坐下来吃了点干粮。“我们最好能弄点食物回来。”
“你真的是在过日子。”花漪红说着起身,“打猎我会的,你休息吧,我出去转转。”
岳盈汐点点头。“别迷路了。”
“我呸!你都不迷路,本姑娘能迷路?”花漪红骂骂咧咧地走了。
岳盈汐挠头,问躺在一旁的江封悯,“这人真的是教礼仪规矩的夫子?”
如果不是舒云慈现在还没醒,江封悯真的想夸夸这对活宝,可是她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岳盈汐将烘干的草像絮棉花一样铺成了一张床的样子,然后将舒云慈报到草床上。之后她又在絮另一张草床。中间还要时不时添些树枝,还要注意枯草的烘干程度,虽然她没有出去,却仍然忙的满头大汗。
江封悯有些过意不去。“盈汐,你休息一下吧。从我醒过来你就一直在忙。”
岳盈汐抹了把脸上的汗。“将军,从前一直都是陛下和你在前面撑着,我就是个跑腿的。这次终于用到我了,我一定要把你们照顾好的。我师父说我不太聪明,不用时时出彩,但是一定不能在需要自己的时候把事情搞砸。”看得出,虽然岳盈汐很疲惫,但是心情还不错。
在第二张草床快要铺好的时候,花漪红回来了。她拿着一大捆树枝回来,岳盈汐和江封悯还以为她也捡了树枝当柴火,等走近了二人才看见,那树枝上竟然都穿着猎物。
“你怎么都穿树枝上了?”岳盈汐问。
“不然怎么拿回来?反正回来还要收拾,我干脆在外面小河里收拾干净了。”她将穿好猎物的树枝立在一旁,拿起一旁烧火用的树枝做了两个支架,然后将猎物放在支架上开始烤。
“花姑娘也是很有经验的。”江封悯道。
“那是。”花漪红得意。“我也是经常在野外生活的人,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她边说边烤猎物,顺便帮助岳盈汐烘干枯草。
有了花漪红的帮助,岳盈汐就开始专心铺草床。很快,江封悯也有了柔软的草床可以躺了。
等花漪红将猎物都烤好的时候,岳盈汐也
将第四张草床铺好了。
花漪红抓的猎物大部分都是鱼,鱼虽不大,但是肉质鲜美,三人分了猎物,吃得很满足。
舒云慈依旧没醒。岳盈汐喂了她几口水,见她还能咽下去,说明情况还不错。不过三人都清楚,舒云慈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如果到了明天她还不能醒过来,那就很危险了。
岳盈汐帮江封悯又换了一次药。血蚕给的药确实都是疗伤的极品。仅仅是这一天的工夫,江封悯身上的伤口就开始结痂了。
“将军的伤虽然凶险,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否则我们这里没有大夫,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岳盈汐帮她穿上衣服道。
江封悯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舒云慈,“那是因为云慈解决了所有的高手。”
说到这里,花漪红想起来一件事,“喂,你怎么知道她们在城里会有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