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呓茫然的摇了摇头,和夜琰对视了一眼,艰难的开口道:“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甚至都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做梦到是还不至于。”沈江南笑了笑,目光在客厅扫了一圈,随即不紧不慢的开口:“好了,大家都不要扯闲了,言归正传,林哥,你们应该也是时候给林呓说说造梦师的事情了。”
林爸爸一愣,脸上的笑意一时间有些僵硬,他看了看夜琰,干笑了一声:“江南你在说什么?”
沈江南似乎是料到了林爸爸会这么说,伸手敲了敲茶几,稍稍的挑了挑眉,“不用瞒着了,前不久林呓就开始被魇魂灵招惹了,夜琰也知道这件事,所以还是说吧。”
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了起来,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客厅的几人神色各异,脸上却都没有一丝丝的笑意了。
也是到了这一会,林呓才觉得,眼下的沈江南才和前些日子他所熟悉的那个沈江南开始重合了。
作为一个‘外人’,夜琰十分直觉的明白自己的处境,顿了一下,试着笑了笑缓解了下尴尬,“额……那个,要是不太方便的话,我就出去回避一下?”
“不用了。”
林爸爸叹了一口气,先是将买好的菜放进了厨房,而后才又走了出来,沉声道:“小呓啊,这些事情确实怪爸爸没有早之前就和你说,爸爸也只是希望你能和正常人一样的活着。”
林呓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道:“爸爸,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爸爸并没有立即和林呓解释,只是于心中先斟酌了一下用词,而后才开口说道:“其实,这个世界并不是仅仅只是我们看到表面,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太多太多没办法用科学去解释的现象,而我们,就是科学没办法解释的一类人。”
“知道我们的人并不多,而和我们进行过交易的人,要不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会不知不觉的忘记和我们所接触过的事情。”
第044章 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
“交易?”
林呓有些不解的看了林爸爸一眼,而后还不等听见解释,他自己就联想起和沈江南初次聊天时候的情形,在那个时候,沈江南也是明确的提到了,这帮他除去魇魂灵的代价是人民币和一个月的寿命。
前者勉强还算是好理解,但是后者……
这一个月的寿命他当时听着就觉得匪夷所思,虽然现在已经被刷新了无数次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可听起来未免还是觉得有些诡异。
林爸爸若有所思的看了林呓一眼,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他顿了顿,有些犹豫的说道:“既然刚刚江南说前不久你被魇灵缠身,那么你应该也是猜出了这所谓的交易形式。”
林呓下意识的偏头看了沈江南一眼,却见对方正低着头睫毛遮住了眼神,看样子似乎是不打算插口说些什么。
“嗯,交易的大概形式就是钱和寿命?”
林爸爸的眉梢微微的皱着在,片刻后,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钱倒也只是次要的,寿命才是交易的大头。”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既然你前不久被魇灵缠身,那江南应该也和你介绍过,这若是被魇灵缠的久了,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甚至最后整个躯体都会被魇灵操控。”
“它们会将被寄居者体内原有的灵魂吞噬消磨殆尽,然后在占据其肉体,届时人虽然还是那个人,但是内里却是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林爸爸的神色看起来越发的凝重:“而与这些相比,寿命的价值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起来。”
林呓只觉得一阵恍惚,刚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林妈妈已经站起了起来。
她大约是不想再听下去了,只是勉强的干笑了一声,道:“你们就先说着吧,现在时间也是不早了,我先去做饭。”
林妈妈这边话音刚落,另一边的夜琰也是连连的站了起身,忙应衬了一句,说:“我来帮您。”
林妈妈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沈江南和林爸爸见状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场面一时间有些凝重。
片刻后,林呓打破了沉默,轻声道:“爸爸,你现在也不用担心会对我造成什么心理负担,前些日子遇见的那些事情,已经让我自己建立好了心理防线,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要收别人的寿命?”
……
林爸爸捻了捻眉心,叹了一口气,顺口说道:“为了生存,为了能活下去。”
林呓更加不解了:“为了生存?!”
“嗯,就是为了生存。”
一旁的沈江南终于发话了,他先是斟酌了一下,而后才接着说:“林呓,造梦师不是正常人,我们既然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付出的自然也是要比旁人多的多。”
顿了顿,不等林呓多问一些什么,他就已经又不紧不慢的解释道:“造梦师的寿命很短,如果不进行交易的话,甚至不会活过三十岁。为了能生存下去,我们只能和正常人进行交易,当然,这个交易也是建立在双方都愿意之上。”
“所以……”
林呓的声音有些颤抖,并不是害怕的颤抖,而是被揭露未知事情后震惊而又惊诧,一字一顿的道:“所以你之所以能活这么多年没有变化,就是因为你不断的进行交易?”
“……”
沈江南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否定了林呓的问题,道:“不是,造梦师是一个很大的种族,这个种族有太多太多的分支,而我的情况和你们又不一样了。”
林呓愣了愣,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古怪,于是像是个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开始询问,“这还有分支呢?我的天,听起来好复杂啊。”
林呓的这一番语气无疑缓解了当下的气氛,沈江南无奈的轻笑了一声,充当解说员:“当然了,不管任何一个职业都是有分支的,只是关于我们的事情,要比寻常人要更匪夷所思一些,嗯,就像现在网上所说的‘脑洞大’。”
说罢,沈江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淡淡道:“林呓,这个世界上有些太多太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了,而关于造梦师这个职业,你要是凭着良心去做,就是好的,但你要是本着恶念,最后必遭反噬。”
林呓微微一怔,放在膝盖上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情不自禁的握成了拳,必遭反噬四个字在他脑海里萦绕不绝,久久才散去,沉默了片刻,才说:“有你这个前辈在前边做着榜样,我自然不会干坏事的啊。”
林爸爸见林呓的神色正常,心中大约也是猜到了他接受了这些事情,才适时的插了一句话进来:“我们造梦师也会生老病死,所以你别抱着侥幸的心理可以一直活下来。”
“哎?”林呓抽了抽嘴角,下意识的看了沈江南一眼。
沈江南只是一眼就猜出的他想说些什么,轻笑了一声,衬着五官越发立体俊美了起来,打趣道:“都说了我和你不一样。”
林呓被看破了心思,讪讪的干笑了一声,挠了挠头发:“哦。”
“不过话说回来了,昨晚的觉醒……”林呓皱了皱眉,说:“昨晚的觉醒来的一点点预兆都没有,我就是好奇,这咱们造梦师都是二十三生日前一天晚上觉醒的么?”
林爸爸和沈江南闻言,皆是一怔。
“怎么了?”林呓轻轻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犹疑的问了一句:“难道我问错什么了么?还是说……关于造梦师的觉醒也是因人而异的?每个人觉醒的时间都是不一样的?”
林爸爸一时间没有作答,只是自顾自的拧开了玻璃杯,喝了一口茶,才长舒了一口气,道:“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和你也说不清楚,以后在慢慢的告诉你吧。”
说罢,林爸爸站起了身,神色看起来缓和了不少,就像是了结了心中的一大桩事情,看了林呓一眼:“总而言之,你以后就跟在江南的身边吧,有什么事情他会和你说。”
“哎。”说完,林爸爸又叹了一口气,看着林呓的眼神里又多出了一丝歉意,言简意赅的道:“说实话,要不是形势所逼,我们真的不想将这种事情加在你的身上,以后……”
说到这里,林爸爸又将目光落在了沈江南的身上,语气就像是在托付什么一样:“江南,以后我这儿子就交给你了,他要是不听话的话,你只管抽他。”顿了顿:“总之,只是请你护他周全。”
林呓:“……”
这种就像是嫁女儿一样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我要不要象征性的在眼含热泪一番做做样子?
“呵呵。”沈江南轻笑了一声,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说道:“放心好了。”
得到了沈江南的应允,林爸爸才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乐呵呵的笑了一声,指了指厨房:“这都快一点了,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去。”
林爸爸一走,整个客厅就只剩下他和沈江南了,他犹疑了一会,试图找一点话题,奈何找来找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就着林爸爸刚刚说的话里找到那么一丢丢话题,问道:“沈……叔叔,嗯对,我爸爸刚刚说的那啥要不是形势所逼,不然也不会将这种事情加在我的身上,他这是什么意思啊?这老头也是,这说起话来也是没头没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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