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般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不知施道友,可需此尸煞珠?”
“你识得它?”施琰风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是的,这应是一枚极为纯净的尸煞珠,对我们驭尸人来说,是很好的东西,但对你们修正道的可能会产生伤害。”厮般,“施道友若是愿意出手,我愿意以……”说着愣了一下,面上浮现了一抹尴尬之色,估摸着在查看自己储物空间里有什么可以交换的东西。
“不用。”施琰风握住光滑的黑珠,“你可有师门?”
“散修。”厮般不懂他什么意思。
“那行,这珠子可以送你,但是四年后的各宗门大比,你要给我们云霖门凑个人头,如何?”
“……?!”
☆、结束
厮般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要求,云霖门他没听过,但连大比都需要拉人的话,没听过也不足为奇了。
尸煞珠和这要求相易,实在是太划算了。
“仙长起了啊。”
不知不觉,竟然是要到天明了。
巫明出来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姜楠三人,微微讶异。
“稍后饭菜就好,我得去看看家父。”巫明向他们歉意道。
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姜楠看着巫明离去的方向,村长他是见过,看起来已是时日不久,死气萦绕,活不过半月,但和巫明告诉他的时间有些差错。
“这里还有人在吗?”惊讶流露,厮般疑问。
“是的。”姜楠回答,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表现,“是巫明的父亲,痼疾缠身,已经无力回天。”
厮般听姜楠所言后,眉头一皱,平凡年轻的面上透出苦恼,不过须臾:“能让我去瞧瞧那位巫明父亲吗?”
姜楠还未说话,施琰风就开始行动了。
“跟着我。”
姜楠的视线在厮般身上停驻了一秒,厮般的境界和他相近,怎会找不到村长的位置。
这一路过去,安静得诡异。
晨间起了薄雾,姜楠撇了一眼走在前头一直不做声的施琰风。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以施琰风的主角体质,这份预感可能会成真。
“中招了。”
姜楠眼疾手快地扶住要倒下的厮般,厮般神情一凌,急言。
“你们被骗了,根本没有村长!”
姜楠见到这样的情况,联想前后,心里也有数了,厮般只是让事情更分明。
“我长期和尸体打交道,对活人和死人极为敏感,来到这里,却是没有感觉到除你们和那巫明外的活人,我现在浑身无力,帮不上忙,你们要小心。”
听完,姜楠悚然一惊:“你说除了巫明没有活人?”他还是想得太美好了,居然全村只有一位活人吗?那这位活人……
“来了。”厮般耸下肩,略显阴沉道,“这是我的一缕精魄,日后若有需要我之处必不容辞,只求你们不抛弃我。”
姜楠一愣,看到那平凡年轻的脸庞露出几分决绝。
“成交。”施琰风收下了那缕精魄。
厮般的表情放松了些许,若有更好的交易之物,自然不会把自己的精魄交出来,要知道这缕精魄可以做很多事,对他自己来说是极大的隐患,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正好撞上危急关头,只能如此了,也幸好看得起他这个人。
随着时间流逝,晨雾仿佛凝集成露,一米外无法视物。
“你们竟然还能动?”一道颇为惊讶的声音从雾中传来,随之是宛若实质的研究目光。
然而下一刻血气蔓延。
不对。姜楠眉头拧起,鼻间的血气干凝陈腐,可不是正常人受伤后该有的味道。
剑光闪过。
拦下了要抓住厮般的干褐双手,那双手因为他的阻挡,又迅速融于雾中。
但在触碰到厮般的衣服上,留下了发黑的污迹。
一场无声苦战开幕。
汗水滑入了鬓角,姜楠勉强平复紊乱的呼吸,在这场战斗中,他面对的压力其实不算大,但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而抵挡了大部分压力的施琰风,不知还能承受多久。
该怎么办?
他看到已是狼狈不已的厮般,他并不能完全护住中招的人,想要活命还是要靠自己,他只能减少对方受到伤害。
此时一声痛呼打破了平静场面。
“琰风!”姜楠发现自己的视线里找不到自己的同伴了,听到这声痛呼,不禁心头一紧,“施琰风,你没事吧!”
继而他发现浓雾在肉眼可见地退散。
周围竟是围了一圈活死人!
村中唯一活人巫明,正捂着滴血的腹部,神色阴毒地盯着与活死人缠斗的施琰风。
“姜仙长,注意巫明身后的尸体。”这句话自脑海里响起,姜楠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更加颓废的厮般。
忽然,黑雾倾袭,目标施琰风。
而巫明身后的尸体直直地倒在地上。
带着要灼烧空间的烈焰明火冲上奔驰过来的黑雾。
施琰风注视着黑雾在烈焰下逐渐消散,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刺耳的凄厉尖叫。
“尸煞珠给我。”施琰风冷声道。
一脸震惊的厮般这才回了神,哆哆嗦嗦地掏出尸煞珠。
还没完全消失的黑雾被欢快的尸煞珠吸入体内,又正是因为没了施琰风的压制,原本应是危险存在的活死人纷纷在尸煞珠的吸收中倒下。
眼见大势已去,巫明想要逃走。
转身之际,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姜楠直面着巫明不甘又怨恨的眼神。
事情结束得让人猝不及防。
“姜楠,让我靠靠。”
“施琰风,你又透支自己!”
然而,他的话,所说对象已经听不见了。
姜楠无奈搂住晕在自己身上的人。
另一边形容狼狈的驭尸人:我是一株草,我是一缕清风,我是一滴露珠,真的不是人,请不要注意到我。
☆、好奇心
“你还能动吗?”姜楠看着一身褴褛的厮般,那年轻的面庞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整个人都散发出疲惫。
“得等两天。”厮般估摸着自己的情况,说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我那两具尸体可能要劳烦道友加固一下我的术法了。”
“我要怎么做?”姜楠问。
“暂时不急,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的。”
“行。”
接着脚步声缓缓响起。
是姜楠出来了,白日的光很亮,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村子,不同于往日,一片沉静。
这里如驭尸人所说,除了巫明外,再无活人,而今那活人也变成了死人。
“你醒了?”姜楠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环抱里,先是一惊,后了解到对来者的熟悉,便又放松了些许,环在腰部上的手收紧了更多,耳下颈部洒下一片热气,粗重的喘息声窜进耳里,他愣了愣,升起许多次相同的无奈,“我又不会跑,你急什么?”
姜楠侧了侧头,余光里映入紧抱着自己不松手的人:“施琰风,你是不是仗着自己修为高,我奈何不了你,你就可以随意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但你现在可是很不好,我轻轻动一下手,就会让你很痛苦,你是不是想尝试一次?”
“我梦见楠子你生气离开了我。”还带着不知是现实还是梦的飘渺语气,却又仿佛很牟定般地陈述事实。
“那倒不至于,多大点事。”觉得人是找借口敷衍他,姜楠不耐烦道,“一天天地净瞎想些什么,滚回去休养身体,你难道想赖在这荒村不走了?”
姜楠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脸色,那是和初见施琰风杀人的相似。
——你身体里的蛊,还没解决呢。
“让我痛苦也好,但是不准离开。”
准备把人赶走的姜楠,没料到施琰风还在想着这事:“你真做梦了?”
见人沉默,他又道:“我从没想过没有你的日子。”
而且啊,那件事也已经在心底过了很多次,总是有一个即使勉强自己变为情人,也不愿意失去这份友情的念头。
在穿越前,他没有恋爱的经历,不清楚自己这到底算什么,会不会耽误了对方。
想了很久,大概便是你想我是恋人时,我就是,你不想时,我也不会来打扰你。
总觉得这个想法不能完整告诉对方。
姜楠不再看施琰风,面上风轻云淡,一边推着人回去好好休息,一边说着自己也不记得的安慰。
“楠子,你刚才的话!”
袖子被拽住,眼看着就要把人推回房间,姜楠才正视起盯着自己的人:“我没有后悔,好了,休息吧。”
施琰风的高兴太过明显,又十分的耀眼,他晃动了一下眼神,趁人没有察觉时,迅速转身。
有那么让人开心吗?他不太理解,也微微困惑现在的施琰风是自己认识的施琰风吗?越来越和印象中的人不同了。
三天后。
两天前厮般便已离去,施琰风恢复一成法力多要了一天。
想要恢复到全盛时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目的还是那个目的,逐渐走到人烟中时,迎面却是一群服饰相同的少年少女,前首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服饰和少年少女不同,颜色更低调朴素,质感却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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