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似魔似幻,似真似假,仿佛从四面八方的风流吹来,又仿佛只是他的幻听而已,时而苍老时而年轻,时男时女,时而混合,如千里传音一般,不见其形,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风轻羽只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好像又在神灵出窍魂游太虚,可是,他又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那股能量的传播,那种难以言喻的真实性,“你,你到底是谁?”
对方的声音由远及近,又飘忽不定,“孩子,果然,还有你。”
“什么叫还有我?我怎么了我?你到底什么意思?”看不到自己,看不到任何人,风轻羽觉得自己的声音颤抖空虚。
那声音又说:“无恶则无怖,要坚强。”
要疯了,风轻羽瞪着双眼左右观望,入目的却只有一片霓光,“…….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是说,根本不是人?!
那声音非男非女,却极有磁性,极具震撼力,时而分裂,时而又混合在一起,越飘越远,盘旋于天际,贯彻于云霄,醇厚有力,掷地有声:“天地万物,处为刍狗,大道无常,不枉不回,倘违天道,顿伪重生。”
这几句话越飘越远,回音杳渺,仿如余音绕梁,缠绕在耳畔和大脑之中,久久不散,让人听而生畏,望而不敢,风轻羽在醒来的那一刻,嘴里还不断地咀嚼着那句话。
一丝透亮阳光的照在风轻羽的脸上,长睫毛颤巍巍抖动了几下,迷蒙着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刚一扭头,浑身的酸痛就让他有种被各个躯干被拆了之后重新组装错觉。
“轻羽?你醒了?”是谁的声音,熟悉而又温柔。
身边刺目的光芒已经消散,风轻羽只感觉包括他的脑袋在内,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在颠簸中迷迷糊糊对现了视距,迷蒙间总算看清了方尤的脸,他张开嘴想说话,发现嗓子撕裂干疼,对方尤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哦,来,先喝点水。”方尤立刻把水壶拧开,把瓶口抵在他唇边,喂他喝水。
冰凉的液体划过干裂的喉管,咝咝啦啦的疼,风轻羽扯着嗓子,声音嘶哑难听,“这是……这是什么地方,我睡了多久?其他人呢?”
方尤扶起他的上半身,让他看到这两马车上所有的人。他们此时甚是狼狈,衣衫不整,还丢了所有的装备。
严格说起来,这是一辆驴车,农家下田作业拉柴拉梁的那种,前面一条干瘦的驴在踢踢踏踏在拉车,后面一张三四米的铺板,得亏两边各钉了一个横板扶手,否则这一路摇晃颠婆,他早就被甩下去了。
他们八个人挤在这个小铺板上,各个狼狈不堪,没有一个人穿着一件完整的衣服,没有一个人身上是不带血的,小亮的脑袋上裹着纱布,眼角贴着止血贴,老花光着膀子,白色的绷带从他一边肩膀穿过,延伸到另一边的腰后,腹部渗出一摊血迹。
而这些伤患里,最惨的还是飞机,此时他仍是昏迷不醒,年轻的面庞上不安的抽动,断肢处只是简单喷了止血剂,包扎了一下,断裂的骨刺还裸露在外。
“你昏迷了两天一夜,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北河,这驴车是我们往外逃的时候,在另一个镇边一块田地边遇到的,你们身上都有伤,都没有力气,所以…….我不得不偷了过来。”
方尤从小到大都幸得端坐的正,当了二十多年的优秀,人生第一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
他扒拉一下乱糟糟的头发,继续说:“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一夜,我们已经进入了北河,大约还要半天,就能到十家庄了。”
风轻羽点点头,他的身体已经躺的浑身发麻,皱着眉动了动腿,发现没有预想的剧痛,他掀开盖在腿上的衣服,掀开裤腿,发现还是光溜溜的完好如初。
他惊讶的看向方尤,又看了看自己的大腿,又看了看其他人,最后还是把惊讶的目光锁定在自己的大腿上,甚至脱了裤子翻来覆去的检查,他明明记得,他的大腿被大蜈蚣咬的血肉模糊!!!
他这种不敢置信的表情,昨天已经在所有人的脸上出现过了。
“我……我这是,在做梦吗?”
方尤笑着帮他把裤子穿好,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脸上仍旧带着兴奋和惊讶:“本来你的伤是很严重的,大腿膝盖处的关节骨骼都露了出来,血流了很多,我们严重缺乏医疗设施和药品,所以只能将你像飞机那样简单之血包扎。”
“不过…….后来……”方尤把风轻羽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又一遍,那绽放着兴奋光芒的眼睛,仿佛要隔空把他剥光,直接放在手术台上、显微镜下。
“后来什么?”
“你和飞机伤的都很重,我一直没敢闭眼,后来,你在梦呓,好像是做了噩梦,浑身冰冷,脸色发白,表情痛苦,我以为你伤情恶化了,就想把你腿上的绷带都解开,可是……”
方尤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你血已经完全止住,皮肉在我眼前一点点愈合。”话音至此,方尤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疼的风轻羽嘶了一声。
方尤两眼放光,“真是太不敢置信了,我真的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种事,你的腿伤在我眼皮子底下一点点愈合,有如神助!!!”说到最后,他放开风轻羽的胳膊,指天划地,满脸兴奋难耐。
风轻羽扫了一眼其他人,老花同时也看向风轻羽,大手抚上自己的染血的腹部,说:“你确实和别人不一样,伤口就自己愈合了。老子咋就没这特异功能呢?”
风轻羽低下头,和他头冲脚并列躺着的,就是华崇义。
此时他侧着脸趴在那里,身上盖着一件衣服,身上的鳞片和非人的利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退去,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没有满身的狰狞戾气,没有冰冷诡异的鳞甲,没有轻易撕毁所有生命的利爪,他此时,就是一个正常人,仍然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他怎么样了?”风轻羽对着华崇义抬了抬下巴,问方尤。
方尤抹了一把疲惫的脸色,回道:“还好,除了后背的外伤,其他没什么大事。”
风轻羽松口气,点点头,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了半天,终归也没说出口。
第87章 恶战后的复苏
方尤摸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好几转,然后低头对风轻羽说:“轻羽,你还记得上次你用小彩石把梧桐的伤口治好了吗?”
风轻羽半眯着眼睛,点点头,“记得。”
方尤:“你把我们在那棵大榕树下捡的那块小彩石拿出来,看看可不可以治疗其他人的伤。”
风轻羽从怀里掏出八卦盘,上面原来的八个小洞,已经坐落着一黄一青两颗小彩石,风轻羽把注意力全都集中起来,全神贯注想要跟那颗青色小彩石进行一下神交,在身边人都倒抽口气的声音中,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青色彩石的能量,它撒发出淡淡的幽光,带着一种圣洁的期盼,照耀在每一颗花草树木上。风轻羽的鼻翼间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香气,在他身边似风流动,温柔而舒适,而它巨大强悍的给予能力又给人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风轻羽仿佛在盎然春绿的天地间遨游,混体舒畅,突然,一声喝止,让他醒了过来。
“轻羽,快停下。”方尤趴在他面前大叫。
风轻羽猛地挣开眼睛,还舍不得刚才那通体舒畅的感觉,问道:“怎么了?”
方尤皱起眉头,指着道路两边的草丛和树木,“你自己看。”
“嗯?”风轻羽扭脸一看,吓的咽了一口唾沫,喉结咕噜一声,“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路两边原本矮小的嫩绿小草,眨眼间拔长成一人高,叶片长而肥厚,根茎粗长,有的枝茎还弯弯曲曲延伸到了路中间。
驴蹄子不小心绊倒,趔趄两下,差点没翻车。
所有人惊讶的转过头看,看到风轻羽时,脸上的惊讶转变,随即,噗嗤一声,纷纷笑了出来。
风轻羽被笑的莫名其妙,摸摸自己的脸:“毛病啊都,笑啥呀,我脸上有花啊?”
方尤也忍不住笑出声,指着他的脑袋,一时间又组织不好语言去描述,“呵呵呵呵,你……呵呵,你自己看看。”他干脆直接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个水银镜面递给他,让风轻羽自己看。
风轻羽接过镜面,对照着自己十分有自信的帅脸晃了一下,大叫了一声,“啊,我的妈呀,这,这是咋回事??”
原来,他的脑瓜顶的正中间,不知道啥时候长出来一棵大约十公分的小草,嫩绿嫩绿的,细细的小茎上,两侧各长了一片长扁的小叶子,在风轻羽的头发里摇摇晃晃跳着舞,风姿摇曳颇为骚包,像极了风轻羽嘚瑟病发作时的模样,姿势和外形都特别可爱。
“哈哈哈哈哈…….”老花笑的肚子又裂开了,捂着肚皮直流泪,“哎呦,大少爷这真是成植物人了,哈哈哈……”
“轻羽哥,你这窜的够快的,都不用拔苗助长,哈哈哈哈。”小亮指着他飞脑袋,另外一边好脸也笑变形了。
风轻羽脸一红,气的用手去拔,可是那根小草的根部好像连接到了他的头皮,疼的哇哇直叫:“啊,操,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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