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是团里的一个班回来了,这一班一共有10个人,当时整个前线都震惊了,要知道他们个个身负重伤,那种绝境是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的!何况还是十个人一个不少!后来这个班的班长就被嘉奖破格升任他们原先所在的19团团长,之后更是一路扶摇直上,战后授副校衔。”
“这您应该记得很清楚吧?原19团11班……郝班长?”
其实这种几十年前的老黄历,甘澜语要是知道才有鬼了,这都是岑昱说的,他刚提了个头,岑昱略一思索就说出了这件怪事,澜语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人怎么会对几十年前的历史那么了如指掌?是真?牛逼!
“你说对了。”老人桀桀怪笑道,“我们‘回来’了,可回来的是我们么——或者,是真正的‘我们’么?”
“当年……我们19团被逼上绝路,粮尽弹绝,其他人一个接一个死了,我们几个虽然还有半口气,也离死不远了,就在那时候,我们找到了那几个人皮娃娃……或者说,那几个娃娃找到了我们。”
“那是一种很诡异的邪术,叫做生死契、同命蛊,我也不知道算诅咒还是蛊术,但是,顾名思义,签了这个契约,我们十个人就是同生共死,不管什么时候,有一个死了,其他九个都跟着丧命,这就是我们能活着回去、要付出的代价。”
“……我们签了那个契约。”
澜语微微讶然,这么阴邪的邪术,他也是生平闻所未闻,但这样,所有一切就都能解释了:“所以当年胃大出血,其实就是你的死劫到了,听管家说胃壁血管都裂了,出血量很严重,所以娃娃来接你,脚底才会染上血——对,你其实当年就应该死了。”
“但你知道自己要死之后心生不甘,虽然自己没有意识,却让同命蛊产生了感应,让你的生魂脱离躯壳,借那几个娃娃之手,去一个个杀了昔日同生共死的战友。”
“但生魂做的这些你自己是不知道的,所以不惜花重金也要请人保护自己,却根本不知道,那个凶手就是你自己,不过,你现在应该都想起来了吧?”
“轮椅的痕迹真是我疏忽了。”老人狞笑,“不然也不会被你们看出破绽来了。”
“不哦,我早就怀疑你了。”甘澜语耸了耸肩,“我那个朋友,我是百分之两百相信他的,就算他早不在人世,变成厉鬼,也不会去害人,这就是你们的不同。”
老人忽然不笑了,脸一瞬间变得面无表情,肩膀上的娃娃也不再笑,脸色青白阴森森的盯着他。
澜语心想果然岑昱说的不错,这人虽然还没有死,但早已被这个娃娃蛊惑,在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不知不觉妖化了,像那招雷符,像岑昱把符纸给他的时候说的,如果老人是人类,这道符根本不会伤害到他。
老人朝他扑上来,就在这时岑昱破门而入,指间一张朱砂描绘的符纸,顷刻间万道金光,老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白烟很快散去,只见他软在轮椅上,双眼大睁,已经没有呼吸了。
岑昱一把抓起澜语的手:“走!”
甘澜语立刻小跑着跟上他,两个人一起往门外跑去,下了楼看见管家站在别墅大门前,叫他也没有反应,澜语过去拍了他一下,管家就整个人软了下去,倒在地上,面无血色,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澜语吓了一跳,忽然听岑昱在旁边试了几下,皱眉道:“门打不开了。”
澜语一听,赶紧去试旁边的几扇落地窗,踩着沙发就上了窗户,“不行,窗户也打不开了!”
“不会吧……我们回去一趟!”
他们回到刚刚离开的房间,就发现房间空空的,轮椅也好,轮椅上老人的尸体居然都消失了!
这偌大而空旷的别墅,顿时仿佛随处都隐藏着杀机,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门窗也不知为何怎么也打不开,逃不出去,就在这时候,两个人身后传来一个咯噔咯噔的动静,是轮椅被人操纵着往前、向他们靠近的声音。
但却找不到这个声音究竟来自哪里,等终于看到那个轮椅的时候,上面却没有老人的踪影,他真的已经散成了一堆白骨,朝他们而来的轮椅上赫然坐着那个娃娃!
这个诅咒娃娃的半张脸已经被岑昱弄破了,所以雪白的脸上两个红通通的圆点,笑脸显得越发诡异,轮椅明明没有操作,却吱呀吱呀的朝他们而来,澜语赶紧一张符飞过去,引天雷劈下!
没用!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坏了,娃娃还是狞笑着朝甘澜语扑过去,岑昱捏了个手诀,一道真火朝着它烧过去,另一只手抓住澜语把他一拽,挡在了自己身后。
然而那娃娃虽然全身都在烧着,动作也没有减慢,朝着岑昱的脖子狠狠一口咬了上去!
澜语的头重重撞在了大理石地砖上,剧痛让他眼前都是白光,那一瞬间神志根本不清醒,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岑昱已经被咬了一口,闷哼了一声。
这娃娃这么阴邪,被他咬了一口,天知道有什么后果!
第19章 恐怖娃娃
澜语愧疚又自责,心急如焚,奈何岑昱压在他身上,他想动也动不了,就看见那个娃娃身上的火忽然熄灭,脸上的裂痕也不见了,变得光洁如新。
他在岑昱身上迟疑的问:“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他愣住了,因为看到岑昱肩上坐着个小孩子,小脚正一下一下摆动着。
…………
诅咒转移了。
同命蛊,居然寄生到了他和岑昱身上!
这种阴邪的契约是有这种特性的,定下契约的几个人全死了之后就会自己去找新的宿主,当年11班的十个人就是被选上成了新的宿主才能活下来,现在老人是最后一个了,他死了以后,契约随之无主,岑昱刚刚又那么护着他,也就是说,他们被选中成了新的宿主了。
这可是同命蛊啊,就意味着他和岑昱从此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也会跟着死,注定同年同月同日离开人世了。
但他身上是带着引路灯的诅咒的,谁知道他能活到什么时候?!
甘澜语带岑昱回了南怨里,找医药箱出来给他包扎伤口,又去泡了符水让他喝,一路什么话也没有说。
虽然伤口已经消毒清理好了,但咬岑昱的东西那么邪,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喝一些清毒辟邪的符水为好。
等岑昱喝完又递给他一个杯子:“这个,橙皮茶。”
符水又苦又涩很难喝,所以喝点甜的东西会好一点,澜语从小日子过得很精细,这个也是他自己做的,橙子果皮水煮几遍之后切成长条加糖水煮,完了晾干撒上细砂糖,就能保存起来,香香甜甜的,倒很适合喝完符水后喝一杯。
他回房收拾了一下,岑昱正好喝完茶、就陪他一起下了楼。
这个小区很古怪,岑昱知道,这里因为闹鬼而远近闻名,根本没什么人敢住,然而,此刻却几乎家家户户都亮着灯,这些恐怕都是这些年死在这里的冤魂,还在徘徊在这里、重复着生前的生活。
澜语手里拿着引路灯,等岑昱帮他把楼下的铁门推开,小区里阴气很重,阴冷的夜风呼啸而过,把他的头发都吹起来了,要说那盏灯的外表其实是很平淡无奇的,忽明忽暗的灯笼,一下一下向四方投下淡淡的光晕。
岑昱安静的站在后面看着他把灯微微抬高,心头念咒,耐心的等了一会儿,那盏灯忽然噌的一下亮了起来,把四周都照亮了,澜语就知道,老人已经走了。
生前有执念,死后才会化为厉鬼,引路灯的存在就是为了为它们洗清怨气、前往轮回。
岑昱在他身后说道:“这人性格非常古怪,和儿女很多年以前就断了往来,可能昔日的战友虽然不像他那样坐拥金山银山,但一个个儿孙满堂,共享天伦,才让他心生不甘吧,心里哪怕生了一点恶念,也会被邪物趁虚而入,所以即使他知道自己一死剩下的战友也活不了多久,还是等不及选择自己去杀了他们。”
“哪个成了怨鬼的生前没有执念,他是这样,温文是这样,安穗又何尝不是。”甘澜语说,“要不是有给哥哥报仇的执念,温文的力量不足以支撑他留在人间这么久,要不是被虐杀折磨到死,安穗本来也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过最平凡的生活,又何至于死后有冲天的怨气?”
夜里的灯笼散出朦胧的光,将少年的脸庞映得分外柔和。
他平时嘻嘻哈哈惯了,这副模样格外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岑昱的目光在上面就移不开了,只想静静的看着。
但那并非什么看着自己喜爱的人的目光,而更像一种欣赏一件……非常漂亮的小玩意儿一样的眼神。
甘澜语忽然说:“对不起。”
岑昱一时没听懂:“为什么?”
“叶家……就是这样的,引路灯,就是引灯人的命火。”澜语闭上了眼,他说这句话的声音非常小,就像,做错了事怕被责怪的小孩子,“这盏灯灭了,我也要跟着死……对不起。”
“我母亲嫁到叶家的日子太压抑,在我上初中就悴郁而终了,我和父亲大吵一架搬了出去,说以后再也不用你一分钱,所以那之后再没认真学过叶家的东西,都是这里学一招那里学一招,学出来都是半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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