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纪,我会永远永远陪着你的。
纪如月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副戒指就可以让宋星子这么激动。
除了对自由不懈的追求外,纪如月从来没有过激烈的欲望,所以她不明白:没有得到之前,欲望被掩盖在潘多拉的盒子里,一切都可以忍耐。而当盒子被打开,每一分每一秒的忍耐都变成了一种酷刑,一种甜蜜的酷刑。
在不确定纪如月的心思的时候,宋星子总是谨小慎微,用可爱和天真包裹着那赤/裸裸的,滚烫的情欲,而当亲耳听到纪如月的告白时,她就已经动了心思,从头到尾得占有她的月亮的心思。
纪如月平静且包容地望着她,仿佛一种无声的鼓励。
宋星子单膝跪地,轻轻抬起纪如月垂在身侧的手,她的目光单纯又狂热,无意识地舔着微微颤抖的下唇,她说:“纪纪,我那天上午是骗你的,我听到了,你和那个蓝眼睛说我是你的小女朋友,说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但是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我想,也许是因为我们都在等这样一个仪式。你不问我偏偏为什么看上这一对戒指?可我想告诉你,想和你说,这是我和你,星星和她的月亮。”
宋星子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化作玉竹,敲打着纪如月心底的鼓面,在她的身体里回荡着剧烈的,轰鸣的鼓声,纪如月低头,看她被握住的手,又看目光如炬的宋星子。
宋星子继续说:“我爱纪如月,我想娶纪纪,想站在你身旁,以爱人的身份。”
“宋星子,”许是鼓声太响,纪如月抽回手,扶住宋星子的脸,“你会欺骗我吗?你会背叛我吗?你会抛弃我吗?”
这是她心底最深的隐忧,她永远害怕那固定好了的命运,被无视,被欺骗,被抛弃的命运。宋星子如同星星围绕月亮的,坚定的,长久的注视让她心动,放下了第一层顾虑,可后面的却更难打消。
宋星子摇头,不解但专注地同纪如月对视,逐字逐句地说:“宋星子永远不会欺骗纪如月,永远不会背叛纪如月,永远不会抛弃纪如月。我会永远爱你,如星逐月。”
“可是,永远是多远呢?”纪如月头一次这样难缠,她不依不饶,像个不讲道理的孩子,“爱情呀,本身就是一件新鲜玩意儿,开始就在倒计时,你今天说永远爱我,明天就喜欢上更好的姐姐,伙同她一起害我怎么办?”
宋星子敏锐地察觉到纪如月身上若有若无的悲伤和恐慌,再一联系她说话的内容,她就明白纪如月到底在担心什么,“纪纪,我不是厉夜北,也不是女主角。我有自己的想法,有一颗心,她只为你而跳动,才不管那不讲道理的剧情。”
闻言,纪如月笑了,她松开手,目光落到盒中的对戒上,珍而重之地拿起那一枚蓝色月亮,一手握住宋星子空出的左手,缓缓将戒指戴在她纤细白皙的无名指上。
“记得你说的话,我的星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离开我哦。
“我知道了,星星的月亮!”
宋星子笑靥如花,端详了一会儿无名指上的月亮,才为纪如月戴上星星戒指。
“现在,星星可以亲吻她的月亮了吗?”
宋星子笑着站起身,一袭红色纱裙随着她的动作起伏,摇曳生姿。
纪如月看花了眼,她第一次开始意识到她眼中像个孩子一样的宋星子身上不负有太多的孩子气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勇敢,一种性感,一种成熟,像夏日的石榴花一样,自然而灿烂地盛开了,在她不注意的时候。
“可以,”纪如月端坐着,她心底的欲望之门还没有被敲开,她并没有主动掠夺的渴望,恰恰相反,在她是心里,她和宋星子更像是一种精神上亲密无间的关系,是天作之和,纯洁且雅。
得到允许,终于名花有主的花儿理智瞬间抛之脑后,搂住纪如月的后颈,把人按倒沙发里,吻住朝思暮想地红唇。
纪如月睁大双眼,柔软温热的唇相接,这种体验……
她闭上眼,下意识轻启红唇,宋星子宛若窥伺已久的盗贼,逮到机会立刻趁机登堂入室,同主人纠缠不清,温柔又热烈地啃咬,在一方天地里兴风作浪。
而唇舌交缠的一瞬,纪如月感受到一种清甜的,带着樱桃味儿的吻,她刚刚准备的时候还吃了樱桃,怪不得告白的时候粉嫩的唇染上了妖异的红。
纪如月想象着宋星子窃喜和纯稚地对着镜子,用樱桃的汁液点染唇瓣,一双眸子里是懵懂又滚烫地爱意,终于忍不住去回应宋星子。
她将人抱住,一双手在宋星子身上毫无章法地游走,大概是天赋异禀,又或许是宋星子今日的衣服易于穿脱,几下动作之后,她竟然将怀中人宽衣解带了,冰凉的手触碰到细滑如凝脂的腰肢,纪如月才如梦初醒,把亲得迷迷糊糊的人推开,破天荒头一次,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行,我……我们太快了。”
宋星子愣住,光着身子打了个寒颤,纪如月急忙拿沙发上的毛毯把人裹起来,又把人抱到沙发上,动作温柔轻缓,仿佛抱着的不是一个近百斤重的人,而是什么珍贵瓷器。
“不,不是,纪纪,”宋星子持续不在状态中,懵着脑袋问,“纪纪,为什么啊?”
我裤子,不,我裙子都被你扒了,你却跟我说我们的进度太快了?这是我的纪纪吗?
“我,”纪如月不好形容心里的感觉,奇异的,混着热流与欲望的的感觉,太陌生了,她不习惯,而且,刚定情就上床,怎么看都很不靠谱。
这些小女生的心思,纪如月不好意思和宋星子一一细说,灵机一动,她握住宋星子的手,说:“我来大姨妈了,不能这样。”
宋星子发出天真的疑问:“可,可是,你昨天还好好的啊?”
“今天刚来的,”纪如月笃定地点头,“今晚你自己睡大床,我去客房,不要染到你身上了。”
说完,逃也似的往客房奔去,竟是连澡也不洗了。
宋星子:“啊?啊——”
……
此时的帝都,正是早上五点,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见一点天光,这座城市还没醒,路上的橘色路灯亮着,只偶尔才会闪过一辆车。
何雅信步走在高架桥上,天桥两侧粗壮的钢筋拉起这座混凝土虹桥,她没有打伞,任由雨水一点点浸湿她的风衣,再透过柔软的毛衣,沁凉她的心。
纪如月安排缜密,厉夜北仓皇反击,但不知敌人是谁,双方不断交锋,网络舆论,商场股票,每一处都是必争之地。而她和厉夜北曾经的情人们,则完全成了弃子,用于填海,以堵住悠悠众口。
何雅更是在此之前就惹怒了厉夜北,她的消极怠工使厉夜北的舆论反击并没有取得很好的效果,自然而然的,不听话的金丝雀被主人遗弃了。
她被公司雪藏,谈好的代言,接到的剧本也一一告吹,连公司的员工住宅也被收回,好在厉夜北还不至于穷到要向她伸手要钱,她之前赚的钱还好好地待在银行里。
何雅慢慢走着,雨水打湿她柔软的黑发,长街两侧寂寥无人,走累了,她寻了一处还比较干净的地方,席地坐下。
“虽然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真发生了还是有些受不了呢,如此轻易地,就被抛弃了啊。他比想象得还要无情呢,星子说得没错……”
彼时,她刚出校园,怀着远大的梦想,两手空空来到北京闯荡,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凭着自己的一身本领,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
可从一潭烂泥里伸出无尽的手,每一只都要把她拉进泥潭,手无寸铁的她靠着一腔孤勇拒绝了一个又一个,可终究跌在厉夜北的怀里:比起肥头大耳的富商,和这么一个帅气多金的同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如果他也爱她的话,这就不是龌龊地金丝雀和金主,而是演员何雅和她的爱人……
“其实也没关系,至少你已经赚够钱了,不是吗?”何雅抬起头,靠着栏杆,无声流泪,“来帝都的目标,已经实现了一个啊,何必这么悲观呢?”
“哈哈哈——”
何雅又哭又笑,终归于平静之时,却有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她面前,一脸倦容的小公主矜贵地捏着眼罩,趴在车窗上对她说,“哎呦!这不是心机女吗?终于被金主抛弃了吧!看这狼狈的样子,眼睛都哭红了!小冬,快拿纸来递给她何老师擦擦眼泪。”
“是你啊,大眼睛。”
何雅并不生气,温和地捡起助理扔到地上的手帕纸,还真就慢条斯理地拆开包装,抽出纸巾,轻而缓地擦拭泪水和雨水。
谷竹心里突然就有点不是滋味,她把车窗摇上,打开车门,红色的细高跟踩着小水洼,对何雅伸出手:
“要去喝杯姜茶吗?”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没有驾照。
哈哈哈哈哈——
第52章 姜汤
不是,等下这个情况,是正常的吗?这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不是刚刚告白,正是情浓的时候,为什么纪纪会突然来大姨妈啊?
宋星子裹着毛毯,食指无意识地抵着下唇,另一只手捏住毛毯,被眼前的变故给弄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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