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游戏 (Esther以斯帖)

惨白的头颅转了转，燃着魂火的眼眶正对他们，头颅动了动它的下颌骨，发出闷闷的男声，“啊，原来是冥神大人和菲拉斯大人，两位已经好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巴德，原来你也留在这里。”王霖有些惊讶的挑眉。
头颅缓缓下降着靠到悬崖边，两人登上浮空岛往对岸飘过去。
“当然，我要亲眼看着他们受罚。”
“就为了这个你们放弃了转世的机会，和他们一起被永远囚困在这里，值得吗？”
“值得。”巴德说，“他们对尊神不敬，我不能容忍。”
王霖笑了笑，“智慧之神也没有偏爱过你们，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那么虔诚？”
巴德不满的动了动，被王霖跺了一脚才安分下来。
“尊神赋予我们智慧，让我们脱离蒙昧，还教导我们获得力量，尊神对我们已经足够偏爱。”巴德辩驳道。
“最后你们还不是被奥丁全灭了。”
“那是我们自己不争气，战争的爆发除了因为奥丁的野心，也确实是因为我们忽略了对后辈的管理才引发矛盾，这是我们的错。”巴德说，“而且我们曾受到尊神亲自教导，最后却败在一个后起之秀手上，这本就是天大的耻辱，我们没脸去见尊神。”
浮空岛抵达对岸，巴德下沉时说：“尊神已经为我们报仇，了却了遗憾与怨恨，我们自愿在这里看守他们，作为对尊神的回报。”
王霖看着浮空岛渐渐沉入云雾中，良久笑道：“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以蓝伯特的心思，在奥丁向他求取智慧之泉时就推算到未来的事，这并不奇怪。”
“然后他就拉着所有神袛一起受辱？”王霖不满的道。
盛铭轻笑着抚着他的背，“其实我没那么在乎。”
“但是我在乎。”王霖说，“我很在乎，那些侮辱你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盛铭静静的看着他，忽然伸手将他揽在怀里，轻声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了，那以后这种人都交给你来处理好不好？”
他知道神袛无形无质，无论容貌、心跳还是气息都只是模拟出来的，但此刻他听着对方平稳的心跳声，被熟悉的气息包围，感受着包容的温度，心底一片安宁。





第43章 奥丁右眼
悬崖的另一面依旧是花园，不过对面是废墟上的虚假幻境，而这里却是危机四伏的花园迷宫。迷宫由树木、藤蔓、雕像等构建而成，高度约在五米左右，同样是禁空领域。
“唔，我记得这地方是没有地图的。”王霖站在入口处面对着两尊笑容诡异的神像，这个迷宫的设计还有他自己的手笔在里面，和死亡山谷的密林类似，迷宫可以随时移动将人永远困在其中。
“进去看看，这里面也关了不少人吧。”入口的两尊雕像目送他们走进迷宫，大理石雕刻的脸上浮起一张扭曲的人脸，看起来狰狞又怨毒。
“窸窸窣窣”的动静在身后响起，王霖回头一看，身后果然被树墙挡住，不见了入口。王霖冷笑道：“你说他们到底是想要折磨外来者以此转移自己的痛苦，还是为了阻止别人进入神殿呢？”
“各半吧。”盛铭说，“被囚禁在这里的都是奥丁忠实的拥簇，他们自然不愿有人进入神殿打扰。”
“一个疯子而已。”
盛铭无奈，“菲拉斯，你对他的偏见很深。奥丁疯狂以后做的事情确实有错，但在疯狂前他是一代枭雄，一个成功的统治者，他的功绩是无法抹灭的，有人信仰他是很正常的。”
“奥丁的功绩是相对于魔法世界来说的，与我无关。而他对你不敬，仅凭这一点我就不可能放过他。”
盛铭笑了，“我知道。”
王霖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踢了一脚角落里的雕像，“躲着做什么，看来你还记得我。”
雕像上浮起一个男人的鬼影，鬼影发出嘶哑的声音，“菲拉斯！”
王霖冷笑，“果然记得我。”
“我当然不会忘记，如今这幅模样可不就是拜你所赐？”
“我？难道不是你们咎由自取？”
“哼，你一个亡灵都敢称神，神王大人受世人敬仰爱戴，你们凭什么不准他称神？”鬼影斥道，“说到底不过是你们嫉妒神王大人的能力，感觉地位受到了威胁，所以用阴谋害死神王大人！你们这些所谓的神袛其实都不过是一帮弄虚作假的骗子，根本比不上神王大人！”
王霖笑容灿烂的一脚踢碎了雕像，鬼影随着雕像一起破碎，发出凄厉的惨叫，不过片刻雕像又拼回原状，鬼影也重新聚拢，不过魂体虚幻了一些。
“嘁，激怒我也没用，我不会杀了你，最多揍你一顿。”王霖说完就离开了，任那鬼影在背后怎么骂也没理他。
盛铭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入血肉，“别生气。”
“我不生气，不管他们怎么看我我都已经无所谓了，况且他说的也没错，我的确不是神。”
他确实不是神，而是灵。凡是拥有智慧的生物都不免恐惧死亡，古往今来人类从未停止对长生的追求，然而无论谁都逃不过死亡的屠刀。死亡原本属于终结之神艾泽瑞尔职责的一个部分，是终结之下的一条副法则。随着诸神信仰的推行，人类构造出了死神，他们畏惧死神的屠刀又在面对死亡时向死神祈求怜悯，众生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厌恶最终汇集成了另类的信仰，就像欲望汇成了欲望女神一样。
欲望与生命伴生，而且生命女神自身也拥有强烈的欲望，所以最终欲望女神成为了生命女神的第二人格，但实际上她们仍旧是同一个神袛，欲望的法则附着在生命上。
而终结之神不存在对死亡的恐惧，所以这种信仰无法生成终结之神的第二人格，只能汇集成一个特殊的灵体。原本灵体的诞生困难且凝聚缓慢，需要数万年的累积，而且随时可能因各种意外而夭折，但终结之神感应到了这股同处一源的力量，他用自身的神力催生了灵体的意识，创造了有着死神虚名的死亡之灵。
迷宫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雕像、植株或者魔兽，遇上攻击的王霖就揍一顿然后塞回去，也有一小部分看到人就躲起来，这一类的他们也懒得管。
妖娆的歌声低低传入耳中，歌声饱含哀戚，仿若幽怨的哭声。
王霖眉头一条，脚步一转就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裙的女人坐在干涸的喷泉边，秀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一双温婉的美目望着他们，似是含着千言万语。
这情景极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王霖走到她近前，问道：“你哭什么？”
“我从小在这个囚笼里长大，身边都是疯疯癫癫的亡灵，没有一个人可以交流，我自然难过。”女人悲伤的说。
“我可不记得当初被关进来的有小孩子。”
“我是在我母亲肚子里时被关进这里的。”她说，“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惩罚我？”
王霖扫一眼不远处打着蔫的柳树，奥丁确实有一个情人是柳树化成的妖精，不过那是棵凶残的食人柳。
“我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女人抓住他的手腕哀求道，“再跟他们关在一起我会疯掉的！”
王霖垂了垂眼，说：“亚历克西娅？你吃掉了你的女儿？”
女人茫然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呀？”
“就算你披着你女儿的皮，也无法掩饰灵魂的违和感，以及缠绕在人皮上的死气。”王霖淡淡的说，他伸手撕开美丽柔弱的人皮，将缩在其中的食人柳灵魂抓出来，“你确实不该继续待在这里了。”
亚历克西娅尖叫着扭动着灵魂想要逃走，旁边蔫蔫的柳树忽然暴起，用细长的枝条疯狂抽打过来。然而这些枝条完全没有近身的机会，全被结界阻挡在外。
王霖屈指一弹，食人柳被拦腰截断，亚历克西娅的灵魂如遭雷击，瞬间萎靡下来。
“我送你去和奥丁做伴吧，你们应该很久没见了。”王霖冷笑道。
树墙在他面前移开露出一条直达迷宫外的捷径，王霖抓着亚历克西娅的灵魂走出迷宫。迷宫外是散落的巨石块，上面已经布满杂草和苔藓，两人直接穿过巨石群，直至离开巨石也纹丝不动。
真正的奥丁神殿比雅迪斯构造的幻境更宏伟，神殿外的广场上立着石雕的军队，凶猛的狼群龇着牙仿佛蓄势待发，高耸的立柱上盘旋着乌鸦和雄鹰，女巫和妖精低头颂读着咒语，魔法师挥舞着法杖释放强大的魔法，披着铠甲的将士执着剑盾，动作整齐划一。
王霖丝毫没有被军队的气势震慑到，他目不斜视地穿过石雕群，登上神殿的台阶。
正殿是英灵殿，奥丁的重要臣属们在这里都有着一席之地。在他走进来的那一刻除了少数几尊神像外其余神像都化作了真人一般，不过他们的身上都困缚着锁链。
最高的座位上空荡荡的，奥丁的神像不在这里，在它的右侧稍低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端庄美丽的女人，她穿着盛装，身上点缀着昂贵的珠宝首饰，神情高傲而威严。
“两位怎么有空到我们这放逐之地来探监？”女人冷漠的开口。
“心情不好，来开心一下。”王霖嘲讽的笑道。
女人也没有动怒，只是道：“如果是要见陛下的话请去后殿，他与战神在一起，至于亚历克西娅就不用带过去打扰陛下了。”
王霖目光扫过殿内的雕像，果然找到了亚历克西娅的位置，在她的不远处就是安娜塔西雅，不过那尊雕像中同样没有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