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落崖
从悬崖一跃而下的瞬间,福云脑中闪出很多画面,每一帧,都有福灵。
若,早些让福灵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一落崖,福云就被福灵紧紧箍在怀中。
急速下坠的失重感,冲击着福云的心脏。福云紧闭双眼,搂紧着福灵,心想,死,应就是一瞬的事。
“福云——”
听到福灵叫自己时,福云还有些恍惚,但似乎,自己不再下坠。睁开眼,自己和福灵正悬在半空,福灵淌血的左臂,正抓着一根生在峭壁上的枝杈。
“福云,你一定要抓紧我。”每一个字,福灵都说得很费力气。
说完,福灵试着荡到峭壁上,以踩住凹凸的山壁。
但由于枝杈难以承受两个男人的重量,其根部开始松土,渐渐脱离峭壁。
福云下意识抱紧福灵,“不行,这树枝受不住你我二人。
“可以的,荡到峭壁上,咱们还可以爬上去。”福灵喘着气又荡了一次,枝杈的根茎又漏出一些,一些泥土石块被带出,噼里啪啦落下峭壁。
感觉到两人猛地下坠了一尺,福云的心一沉。
“福灵,这些年,多谢——”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咱俩都能活!”
福灵的吼声,令福云一惊,转而轻笑,“福灵,我想我应是对你动了凡情,甚至,在梦里,都想着同你亲昵。”
“这话,留着咱们安全了以后,你再慢慢同我说,我要再试一次了,我先把你往崖壁上抛,你抓住那根枝杈,听到了么?!”
承载两人重量的枝杈,又松了些土。
福云抬眼看见,那枝杈的根部,几乎要脱离崖壁,泥土碎石从根部周围,不断落下。
如果只有福灵一人,他一定能活。
福云闭上眼,最后一次用力嗅了福灵身上那叫人安心的味道,“若有来生,我去寻你。”
松开手后,福云心中,满是再也见不到那黑亮双眸的遗憾,想起再也回不去凝云观,福云的心中,又添了一份落寞。若没有凝云观,自己此生,会如何?
罢了,此生虽然匆忙短暂,但足矣……
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木制房顶,入鼻满是药材味,耳边,隐有虫鸣声传来。
福云脑中一片混沌,自己在哪?
脑中,落崖的记忆逐渐浮出。
福云试着动了动手指,还有知觉,自己,还活着,那福灵呢?
福云忍着周身的疼痛,费力地撑起身子,刚坐起来,就听到脚步踩在木板上的咯吱声,有人来了。
来人是一面容白皙清隽的男子,见到福云醒了,眼中满是惊喜,忙疾步走到福云身侧,“快躺下,你身上多处骨裂,需以木板固定才可下地行走。”
“这是哪儿?”许久不说话,一开口,福云觉得喉咙满是苦涩。
“这儿是百虫山下的苗寨,”男子扶助福云,对身后的人轻声道,“白桑,拿一碗水来,他的喉咙一定很疼。”
福云才发现,这男子身后还立着一银发男子。
待银发男子端着一碗水走近,福云才注意到,这银发男子身上的气息,非人,而是妖。
温水入口,喉咙舒服了很多。
男子耐心等福云喝完水,才温声道,“我叫福泽,他叫白桑,我们在百虫山断崖下的林中,发现了你们。”
福云一时没明白,“我们?”
“对,你和另一个凝云观弟子,他失血过多,伤势更重,仍在昏迷。”
福云瞬间鼻酸,“他在哪?”
当福云在福泽的搀扶下,走到隔壁房间,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福云的腿是软的。
那人左臂和胸口,都缠着绷带,气息弱得难以感知。走近看,脸部浮肿,满是淤青,几乎难以分辨原本容貌。
“他——他——”即使福云拼命克制情绪,也难以说出囫囵话,“他——”
“我们发现他时,他几乎没有脉搏了,我们本以为——但好在他撑下来了。”
直到握住福云的手,感觉到熟悉的温热,福云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方才慌乱,还没谢过两位的救命之恩。”说着,福云试图向福泽和白桑单膝跪下,被福泽拦住。
“无需同我多礼,说起来,看你们二人身着的衣袍,是凝云观的弟子吧?”
“正是,我叫福云,他是福灵。”福云猛然想起,男子方才称自己是福泽。
福泽,福云在心中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耳熟。
回忆时,福云的余光无意瞟到墙角,那把福灵的贴身佩剑上。记忆骤然明朗,师傅小心收藏的那把佩剑,上面刻的名字,正是福泽。
“你是,福泽师兄?”
福泽略微尴尬地轻笑道,“我早已被逐出师门,你不必唤我师兄的,叫我福泽就行了。”
福云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福泽身后的白桑身上,这么说,福泽就是和白桑……
似是感觉到福云的打量,白桑悠悠抬起淡色的眸子,正对上福云的目光。
“师傅和师叔他们,都还好么?”
“我也许久没见师傅他们了。”于是,福云道出了凝云观被毁,弟子们纷纷下山一事。
“凝云观,被冲毁了?”
“嗯。”
听到福泽发出一声轻叹,福云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但是师傅和师叔,都挺好的。”
“那便好。”
据福泽说,他们身在的苗寨,是为了躲避苗疆战乱,而将寨子迁到深林中的一支族群。
福泽和白桑,曾用医术,帮寨子渡过难关。在族长的盛情挽留下,两人才扎根于此。
寨子中,除了他们几人,其余都是苗疆人,大多不会说汉话,但其出于对福泽白桑的尊重,也给予了福云同样的礼遇。一日三餐,都有人特意送来。
福云将床搬到了福灵那间屋,如此,就可以日日守着福灵了。
每日,福云都守在福灵身旁,边帮其擦身,换药,边同其说话,说的大多都是两人在凝云观的旧事。
看得久了,福云总觉得,福灵的眼皮,似乎动了一下。
每次福云有这样的感觉,都会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守在福灵床前,凝视许久,但往往是一场空。
不守着福灵时,福云就帮福泽晒药材。
起初,福云对白桑身上的妖气,总有些介意。但几日相处下来,少言少语的白桑,总是默默守在一旁,似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福泽只要皱皱眉头,白桑就知道其是想喝茶还是肩膀酸了。两人之间的默契,叫福云好生羡慕。
虽然福云和寨子中的人,语言不通,但见了面,大家都笑呵呵的,时常让福云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福云喜欢在傍晚,爬到寨子中的瞭望台上,看漫天的晚霞,一点点将白昼吞进。风吹过,可以闻到福泽那些药材的香味。
福云常会想起旧事,想起师傅师叔,福广师兄他们,还有龙家镖局的诸位,不知龙飞他们,有没有平安躲过那次劫难。
寨子中的日子,安稳得叫人恍惚,似一切都那么宁静。
直到一天傍晚,寨子中打猎归来的人,带回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关头,福云终于深情告白~九死一生后,面对瘫痪在床的爱人,福云又将何去何从?预知后事如何,请继续关注本书,后天晚上,葡萄与您,不见不散~!
吼吼,我们的老朋友福泽和白桑,又和大家见面了~
日常感谢赏脸看文的诸位,若觉得本文还可以,请用收藏或评论告诉葡萄~
葡萄新坑,纯爱治愈系搞笑甜文,《撩猫逗狗》,也请大家多多关照啊~ღ( ´・ᴗ・` )比心
第61章 着火
那天傍晚,福云刚帮福灵伤口换完药,就听到寨子中闹闹哄哄的。
一个同样身着苗疆服饰,满身图腾刺青的年轻男子,被寨子中的人,以五花大绑的方式带回后,推推搡搡到了寨子族长的屋外。
福云好奇地看了两眼,转头就将此事忘了。直到第二日,福云看到那一身刺青的男子,被结实地捆在族长门外的一根圆木上。
男人眼角带着淤青,双目紧闭,面色苍白。额头上已渗出细细的汗珠,嘴唇干裂出血,看样子,已经昏过去了。
福云明白,自己毕竟是个外人,不该多管闲事,但,送点水,应没事吧?
福云拿着一碗水过去时,负责看守男人的人,大老远就用苗疆语呵斥了几句,福云知道这是在警告,忙举起手中那碗水,比划出喝的姿势。
见状,守卫皱眉走近福云,警惕地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闻了闻福云手中的水,才咕哝了几句,闪到一旁放行。
本来,福云想着,要是守卫不让自己多事,就罢了,没想到竟真的容自己,给这个被捆起来的男子水喝。
福云还没走近那男子,男子就猛地抬起眼皮,眯起的双眼似狼一般,警觉地凝视着福云。
福云猜想,男子应是在怀疑自己的目的。就扯了个笑脸,小心地将盛水的碗往男子眼前伸了伸。
“水,这是一碗水。”
福云看男子依然皱眉盯着自己,心想,看来这个男子也不懂汉话,只好又比划了一遍喝水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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