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帮忙吗?”厨房的玻璃门被敲了两下,接着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
陈坚回头一看,心脏突然又被一种叫作宿命的东西填得饱满发胀。他摇摇头,柔声道:“不用,你坐着吧。”
杨州有点难为情地站在原地,余光往客厅瞟了一眼。
陈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杨州是不愿意与方行待着,所以逃到这里。他忽然十分想笑,嘴角还没扬起来,杨州好像看穿了他,着急地小声解释:“待会还有客人来,你去招待吧,我来帮忙。”
“你招待不就行了,”陈坚对他眨了下眼睛,“你也是男主人之一嘛。”
杨州沉默了一会,然后实话实说:“不想去。”
他自觉语气平淡,也不知道陈坚是怎么听出撒娇的意思的,笑得十分耐人寻味。
“好吧,我去。”陈坚洗了手,“哗啦”一声推开门,用冰凉的手去捏杨州的耳朵,不出意外地挨了一巴掌。
当天的晚宴很热闹,基地政府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聚齐了。陈坚能一天到晚在家赋闲,没有大事不出面,很大程度上都靠这些人的尽职工作。
席间众人谈笑风生,宾主尽欢。陈坚确实是个优秀的领导者,他不仅慧眼识人,大胆放权,在跟下级交谈时,分寸也拿捏得刚刚好。杨州默默观察着,轻微地撇了下嘴角。
还说自己最讨厌政客,其实他权谋玩得也不赖。
“杨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忽然有人问。
问话的是坐在杨州右手边的女人,大家称呼她为曹姐,黄皮肤,四十来岁,身材富态,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杨州想了想,说是律师。
之前陈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对众人介绍他的真实身份。不过在场的都十分精明,除了知情的道格拉斯和方行,其余的人心中也有自己的判断。
这个曹姐心思尤其活络,看出陈坚和杨州举止亲密,便打定主意和杨州套近乎。她不知道杨州是外面的人,在基地停留不久,只盘算着通过他让陈坚松口,来年给自己的部门多拨点经费。
基地的政治圈已经是难得的和睦了,但迫于财政紧、税负重,各部门还是会玩些无伤大雅的小花样。
杨州大概猜到曹姐的意图,不太热情地回应着他无意义的问话。出于礼貌,他反问了一句,您是哪个部门的。
“我是民政局的呀,专管结婚离婚那些事。杨先生你不知道,我们工作忙,条件也不好,办公室五年没修整了……”
曹姐见杨州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不免大大抱怨了一通。谁知杨州听完,极其温和地说了声:“这样啊。”
曹姐有些尴尬,但她很快化解了,开玩笑道:“你和陈先生也可以考虑结婚嘛!”
餐厅里骤然安静下来,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
杨州把酒杯放回餐桌,里面的液体许久都没停止摇晃。
寂静中,陈坚自如地笑了笑,戏谑道:“不急,我还没有求婚呢。”
席间立刻响起善意的起哄声,杨州沐浴着各式各样的目光,感觉神思恍惚,配合地扯了扯嘴角。
在一片喧嚣中,方行格格不入地垂着头,左手把餐桌布揪得发皱。
“你还好吗?”他旁边的道格拉斯问。
“哦,没事。”方行松开手,脸上堆出一个僵硬的假笑,好像也身处热闹当中。
陈坚当然不会给他们八卦的机会,很快说起另一个话题。众人也都识趣,不管心中多好奇,表面上还是配合陈坚,把这一页翻过了。
餐厅里又恢复了之前嗡嗡嗡的低响。
曹姐心情却很复杂。方才陈坚说话时,她一直留心观察杨州,看他表情微妙,谈不上喜悦,倒是迷惑更多,立刻就知道这两人的关系比她想象得要复杂。
正暗中后悔自己的莽撞,杨州突然转过头,嘴唇微张,似有话要说。
“怎么了杨先生?”曹姐到底不敢怠慢他,关切地凑近了。
杨州很明显在犹豫,过了一会,他才说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找人呀,这——”听他说完,曹姐眼珠一转,把“好说”咽了回去,故作为难地想了一会,才应承下来:“有点难度,等假期结束我去数据库查查。”
“谢谢您。”杨州说。
民政局有权接触基地居民的户籍档案,让曹姐帮忙查询是否有程北冥这个人,无疑是最快捷的方法。但这样一来,相当于偷偷借了陈坚的面子,很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与他当初不与陈坚过多牵扯的想法背道而驰。
但现在算是朋友了,应该不至于计较这种小事吧。杨州瞄了陈坚一眼,因为心虚,笑容便很柔软,不自觉地带了一丝讨好。
陈坚手里的餐刀垂落在瓷盘上,向下划了一道,发出细微的噪音。他忍不住把腿往杨州的方向贴过去,桌布下谁也看不见,但他很熟悉杨州西裤的面料。杨州自然是躲开了,但陈坚不依不饶地凑过来,最后被踩了一脚。
晚餐结束后,大家又在客厅聊了一会,喝了些酒。后半夜,客人渐渐走光了,只剩方行和道格拉斯还在。方行醉了,半躺在沙发上,直勾勾地望着陈坚。杨州猜测他有话要说,于是借故先上楼。
他洗完澡,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刚刚拧开,就听见非常没有诚意的敲门声。
“你吃什么好东西呢?”陈坚的一只眼睛出现在半掩的门缝中,然后他推开门,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杨州不着痕迹地药瓶捏在手心里,背到身后,问:“方行呢?”
“走了,道格拉斯送他。”陈坚绕到他背后去夺药瓶,“我看看你吃什么药。”
“跟你没有关系。”杨州推了他一把。两人争抢间,药瓶掉落在地,被陈坚一脚踩住了。
“你干什么!”杨州动了怒,一拳挥向他的脸。陈坚向右扭头,狼狈地避过这一击,顺便把药瓶踢远了,说:“我知道你在吃什么药。”
他的声音中带着残酷的冷意,好像电影里擅于读心的邪恶巫师。
杨州的拳头捏得死紧,琥珀色的眼珠定定地望着他。
“我说,”陈坚并不怵他,淡淡一笑,说出来的话却很难听,“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取这么个名字也就算了,还吃这种药……”
这番略带侮辱的挑衅,反而没有激起杨州什么愤怒的反应。
“请你出去。”他冷冷地说。
“这是我家,我想在哪就在哪。”陈坚的视线从他的眼睛慢慢往下滑,不怀好意地笑了:“你不会是这里有问题吧?”
他一边说话,一边闪电般出手,摸向杨州的下身。杨州瞳孔骤缩,可到底晚了一步,当他握住陈坚的手腕时,陈坚已经把那团软肉捏在了掌心里。
“你放开!”杨州厉声喊,同时用力地勒紧陈坚的手腕。
陈坚疼得“嘶”了一声,笑容没了,沉着脸威胁:“我劝你轻点,不然我一个不小心,把你的命根子掐断了怎么办。”
杨州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陈坚满意地“哼”了一声,隔着薄薄的睡裤,灵巧地描摹着那东西的形状。几分钟后,陈坚意外地发现它在自己手中硬了起来。
“能用啊。”他惊喜地一抬头,调侃道:“我还以为是个摆设呢。”
杨州眼里蒙着一层璀璨的水光,他震惊又无措,愤怒又茫然。钳制着陈坚手腕的右手不知何时扒上了旁边的床头柜,指节泛出可怖的青白。
“陈坚。”杨州竭力抑制着凌乱的呼吸,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你放开!”
“不放。”
陈坚的动作更快了,杨州的裤子迅速被打湿了一块,他再次剧烈挣扎起来,又在陈坚恶意的揉掐下发出吃痛的低呼。
他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只熟虾,冷汗和热汗交替,上半身极力后仰,脊背简直快要崩断。
陈坚搂着他的腰把他拽回来,重新抚慰着他的欲望,柔声问:“你怕什么?还是加入了什么邪恶的宗教?”
杨州难堪地闭上了眼睛,他拼命摇头,仿佛已经意识混乱,一边抵抗,一边循着本能靠向陈坚的怀抱。
陈坚扯下他的睡裤,握住那根挺翘的东西,专注地套弄起来。
正常吗?不正常吗?杨州渐渐分不清了。他感觉自己成了沸水中的气泡,起伏颠簸,完全无法反抗。一阵久违的、罪恶的快感,如同海啸一般,气势万钧地将他吞没了。
高潮的那几秒,杨州有一种灵魂出窍的错觉。他漂浮在空中,冷眼审视着那个行尸走肉的自己。他唾弃他、可也悲悯他。
陈坚把粘稠的液体尽数涂抹在杨州的睡裤上。这个举动让他心里产生了怪异的满足,相反欲望也更加膨胀。
但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
杨州在他怀中挣扎,勉强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稳,他的睫毛又黑又亮,陈坚吻了一下,尝到一点咸湿的味道。
“不是挺好的吗。”陈坚笑着去摸他的脸,指尖的腥膻味让杨州抖了一下。他推开陈坚,快步走进浴室,把门反锁了。
水声响起之前,陈坚听见了干呕的声音。他垂下手臂,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走了啊。”他捡起那瓶滚到角落的药,敲了敲浴室的门,“药没收了,以后也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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