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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怪 (薛直)



然而一想到明韶的当年,曾经,沈秋就难免不可救药的心软起来,一时间也不生气了,看了一眼明韶的光脚,在他肩膀上戳了一下,笑眯眯的看着明韶咣咚一声掉在地上,惊恐的扭头看着自己,摘掉了耳机。

沈秋猜测自己这个微笑挺渗人的,因为明韶并不因为他的表情就觉得情势好解释一点了,惊慌失措的上来抱他的大腿:“秋秋!”

还带着点被惊吓到极致的破音。

沈秋被他抱着大腿,感觉简直如同戴着脚镣一般沉重,试图挣脱但没有成功,于是伸手拍了拍明韶:“行了,放手,乖。”

他的安慰不太走心,于是明韶也不太吃这一套,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认错三连:“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秋秋,你别不要我!”

看来威胁他要搬走这件事不是没有后遗症,沈秋尝到一阵苦涩,深深后悔骗孩子这件事,所以对明韶在地上耍赖皮也就不计较了,只是再次试图把他拖起来:“回卧室再说,你不冷么?”

这时候已经接近入冬,天气是很冷的。花园洋房有恒温系统,但在卫生间光着脚蹲在地上玩游戏对身体健康显然有百害而无一利,沈秋就是没法不注意到明韶的光脚,没法不在意。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卧室,明韶好似被家长从学校领回家里的调皮鬼,温顺且忐忑的顺应沈秋的示意回到床上,看着沈秋给他盖好被子,又眼巴巴的看着沈秋躺在自己身边,赶紧过去抱住他,不放心的蹭了蹭,软声软气的撒娇:“我好害怕。”

所以说明韶终将学会很多。他学会了撒娇,学会了缠人,学会了被爱。他虽然害怕,但毕竟不会逃跑了。

沈秋又困又累又心软,摸了摸明韶光滑的胸口,信手抚摸他的腰线,摸到一阵凉意,忍不住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你啊……至少为自己考虑考虑,舒舒服服的玩游戏不好吗?”

明韶看出他累了,想到不知道沈秋是不是夜里睡着睡着突然惊醒发现自己不在身边,为自己这想象感到一阵酸涩的甜意,又觉得沈秋实在可爱,凑过去在他鬓边亲了两下,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可能就是感觉,不太好。”

“玩游戏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也没有什么意思,但是……但我忍不住。”

沈秋挣扎着睁开眼,默不作声的看着他,挑了挑眉。这坦白其实倒不陌生,哪个青少年不是这样?

只是明韶的叛逆期来得真够迟的。

时间实在太晚了,沈秋没空跟他讲道理,一心只想睡觉,于是顺手摸了摸他的脸,带着沉沉睡意最后安慰他一句:“好了,先睡觉,明天再谈。”

明天也没怎么谈。

沈秋和明韶都要工作,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残酷,不管你有什么问题要解决,不管你是不是豌豆公主一样娇嫩,对生活难以忍受,只要你还活着就总有些事没法不做。

明韶对这一套其实没有别人想的那么陌生。

他母亲最后那几年,他一直在兼职挣钱,补贴家用。他妈妈空有美貌和艺术学位,但其实并没有多少谋生的本事,本来就没有拿到几张好牌,还早早就挥霍一空。

明韶听某些时候的母亲讲过当年。无论是备受父母宠爱的小公主,还是他父亲饲养在秘密花园的菟丝花,其实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指望过她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人们只是希望她作为装饰品来表现美貌与教养而已。

这样的花不能经历风雨。

后来她也有过几任乱七八糟的男朋友。她毕竟漂亮,又独有一种忧郁迷人的气质,即使生活消磨她的美貌,遗留下来的也十分可观。

不过她真的没有想过再依靠男人。明韶是她失败的狂热之爱的证明,也是阻碍她继续生活修复自己的绊脚石。她爱这个孩子犹如热爱自己的曾经,即便后来陆续和人恋爱,到底没法走出来,别人和她交往一段日子,就受不了她的癫狂。

何况她那运气,往往遇人不淑,虽然对方也不至于对她怎么样,但总之是每况愈下。

明韶比旁人想的更明白生存不易,甚至犹如生活在丛林之中,光鲜亮丽的那一层是新漆,下面层层叠叠的是旧伤。他的父亲也没有给他多少温情,只是将他从街头流浪的可能中捡拾到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上。

人们往往以为他的自卑和敏感来源于父亲这一方,但其实多数来源于母亲。他在新世界里格格不入,截然不同,笨拙又无知,处处都被否定,只是学会了不去在意而已。

但偏偏心是人类最珍贵的宝物,多少金钱和后来的爱都买不来焕然一新的一颗心。

明韶从电梯里出来,低着头玩手机的同时往沈秋的办公室走,才推开门就听到沈秋柔软的声音,是一种态度十分柔和的拒绝,满含着无计可施,又隐藏许多尚且没有吐露的恼怒。

这语气是在拒绝某种邀请。明韶听到关键词“相亲”顿时一个激灵,明白了是谁的电话,来要什么。

他一瞬间有一种深刻而不理智的恐惧,关于沈秋是如此容易就能离开他,同时又有一种被人觊觎唯一的宝物的愤怒,恨不得撕碎一切要阻碍自己的人。

两人在一起之后,沈秋跟他说过自己内心的许多比喻,比如虽然明韶看起来像一只不大亲人的野猫,但是送礼的路数却是龙的。当时明韶没说什么,巴不得在沈秋心里自己的萌宠滤镜更厚一些,但其实心里不以为意。

他比不上的,他什么都比不上。

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人,而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比他更破碎,比他更……更不堪。

这是一种很不合情理的比较,但明韶就是经常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如果他对医生倾吐,那么在医生眼里必然是抑郁症的一种症状,自我贬低和否定,相当典型。但事实总是比这复杂一些。

他有沈秋,这很好,但他根本没法觉得自己配得上。无论如何沈秋是他的一切,但他做什么都换不来这个人,在明韶心里这条算式牢不可破,或许只有时间才能给他信心。

但对于心生恐惧的人,时间总是不够长,变故总是来得早。

明韶站在门口听沈秋拒绝,心里渺渺茫茫想到叶容。他心里其实颇有几分欣赏叶容,甚至是赞叹。自从他见过翟女士,就难免以另一种眼光看女人。

沈秋知道他曾经偷偷摸摸去过母亲的墓园,不愿意自己知道,却不知道他是去干什么的。他在那熟悉的墓碑前站了很久,给那个爱美又天真的女人带去一束白玫瑰,也带去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不可以这样?倘若她是赢了,那输了的是你吗?

人类或许不应该被这样比较,但明韶心存疑惑。他听沈秋说过叶容的一些事,只需摆出乖巧且看开了一点都不在意二人过去的样子,就能诱使沈秋多说两句。

明韶并非真的不在乎,他只是被好奇心压倒,因此听过叶容可以对外公开的那部分过去。她品学兼优,能力极强,是聪明且有决断的人,和前任失败的共同创业同时也说明了她和翟女士有一定的共同之处。其实明韶挺想介绍他们两个认识的。

某些时候他也很嫉妒,毕竟叶容认识一个永远不能和他认识的,年轻一些的沈秋。错过时光最令人遗憾。

他在沈秋的父母打电话来介绍他相亲对象的时候想起叶容,并非毫无理由。毕竟倘使现在沈秋还和叶容在一起,他们就没有让沈秋相亲的理由了。

叶容是个好选择。

明韶以为自己在理智的思考,在认真的比较,但其实他最后只是万分恐慌,一头撞进了面带怒容正在挂断电话的沈秋怀里,扎进去不肯出来:“秋秋!”

他抱得很紧,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沈秋被他撞得向后踉跄两步,但仍然抱住了他,语气坚定却略带急切的说明:“是我爸妈的电话,但我不会走的,我答应过你,永远不会走的,记得吗?”

明韶在他胸前深呼吸,极力的呼吸,随后点了点头:“我不喜欢他们,我讨厌他们!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的!”

这倒是他第一次说起讨厌沈秋的父母这回事。虽然二人一直对明韶的态度说不上好,但明韶总是不能在沈秋面前表达自己的感情,相当克制自己,面对这二人的时候习惯性的理亏,又习惯性的隐忍。

他现在不忍了,所用的词也不过是讨厌而已。

沈秋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抚摸着他的鬓角,和他抱在一起:“我不会走的,我永远不会,不要害怕。”

明韶并不在乎沈秋说了什么。他被激发了一种全新的冲动,似乎自己充满了力量,五脏六腑都由憎恨和占有欲充能,犹如盘踞海底的巨龙,紧紧环绕着自己的宝物,在千万里深的所在无声咆哮,威慑四海,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跨越生死,我拥有你。

第五十四章,要出去玩辣

明韶从此陷入一个误区不能回头,他在思考该怎么留下沈秋,永远的。

按理来说世间并没有所谓永远,因为人类就不可能获得永恒。但只要你想,总能按照自己的逻辑来一套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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