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很重要吗?”
“就是个记录,说不定以后会需要查询。”
我听着有趣,“这东西听起来有点像生死簿。”
“命谱只是记录,生死簿还能害人性命,而且神仙渡劫是不会在生死簿上显示的。”
“这样啊,”这些事我在天界从没听说过,“你把这些告诉我这个凡人算不算泄露天机?”
敬沭:“你若只是个段浔,那我确实会受罚,可你是个披着段浔外皮的狗蛋,勉强算半个仙,泄什么天机,再说这在天界也不算什么秘密,只要去问,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
我:“你师叔之前告诉我段浔的爹娘活不过我五十岁,这算不算天机?”
敬沭:“这……不清楚,不算吧……也没说准确时间……”
我:“哦,这样啊。”
敬沭:“怎么,你希望他受罚?”
我摇摇头,略带遗憾地说:“那倒不是,你师叔不会骗我,你只说时间不准确,也没否定他,这说明段浔爹娘剩下的时间不足三十年。”
敬沭看了我一阵没说话,应该是被我的心思缜密给震惊了,他合上折扇,点点手心,道:“总之你们行行好,让司命的脑子歇息两天吧,你没看到这二十年,人家头发都白了两根,最后都含泪拔了。”
我取下束发冠,将头发散了下来,听到这话,颇为嘚瑟地拨了拨我的三千青丝,然后侧躺在榻上闭目,“听闻炒芝麻能治理头发早白,你要不给司命星君带点回去?”
敬沭挥挥扇子,“不了不了,你自己休息吧,我去寻那个刘生了。”
我猜想现在我要是出门走到什么地方,即便那个地方人声鼎沸,也能迅速安静下来,然后每个人都盯着我看,又在我转过去看他时迅速移开,假装自己没有盯着我看。
我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我刚走进大堂,仆役看见了,喊了声“大人”就跑去泡茶了,而原本激烈谈论的衙役和捕快倏地安静了。
咱们县衙氛围松散,没事时就会聚在大堂聊聊自己的见闻。
我走到案桌旁坐下,堂下还是那股诡异的氛围。
之前张尚还算正常,今天他的眼神也变得和其他人一样了。
他们盯着我看,我也来回扫着他们的脸。
一盏茶的功夫后,我觉得后颈有点酸,抬手捏了捏,顺便问他们:“本官脸上有花吗?好看吗?一直盯着本官看,该不会是对本官心动了吧,本官警告你们,本官可是有家室的人,你们再这样盯着本官看,本官可是会为了保全自己的声誉,让你们走人的。”
我站起来踱步到台阶处坐下,仆役这时赶来给我递了杯茶。我一口喝完,把杯子还给他。
我随便指了个捕快,“老刘是吧,你来说说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老刘挠挠头,憨笑了一下,“大人,小的觉得稀奇。”
“这点小事有什么好稀奇的,本官也是人,就不能被人喜欢了吗。”
老刘说:“大人您谦虚了。”
“你们有时间在这里计较你们的大人被谁喜欢上了,不如好好给我干活去,不想干了,领钱走人,你们是官府的人,代表了官府的颜面,连你们自个儿都这么不正经,你还能指望我们的小老百姓能正经吗。”
一群人赶忙称是。
我也起身拍拍屁股,袖子背到身后,道:“还有事吗?”
张尚在那儿踌躇片刻,上前抱拳道:“大人,敢问土地神是男是女?”这个问题看来一直困扰着他们,张尚这一问出来,其他人都伸长了脖子听。
“你说土地神是男是女?”
张尚不确定地说:“男的?”
我抿嘴一笑,“张大哥很有想法,猜的不错。”
衙役捕快们没想到他们的县令是个断袖,一个个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张尚最先回过神,“额……小的昨日见土地像破败至此,既然土地神真的存在,既、既然又是男子,那不如塑个好一点的土地像过去。”
我哼哼着说:“你以为我没想过,土地庙在清平县境内,便是要重塑,也轮不到我等做主。”
他们面面相觑,我趁热打铁给他们安排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别县的我们管不了,就管自己县的吧,都休息够了吧,开始干活吧!”
众脸茫然:“啊?干什么活?”
“这才搁下几天啊,就给忘了。”我上次休沐前由县丞领着,用两天时间逛了整个凭南县,可怕我累坏了,“县区改造啊。”
凭南县的商区分布不合理,客栈酒楼米铺布庄药铺书局等,居然分布在县城的外围地区,只有钱庄和当铺在县城中心位置,这要是哪家家里又断米又少布的,岂不是要走得腿都断了,真不懂这些人怎么想的。
其实衙门的位置也不合理,居然在县城的最北面,后门出去就城郊了,那天刘生来报案横穿了整个县城,然而商区我能动,若是想搬县衙,就需要上报上报再上报,等批下来半个县城都建好了。
我和县丞商量把商铺集中起来,最好都集中在衙门对出去的那条街上。
一谈到这事,衙役们顿时面露烦躁。
凭南县的商铺共二十六间,街上则有近百户人家,衙役和捕快再加上我和县丞共三十几个人,一半人去去和商铺沟通,一半人挑选规格适合的民宅并与住户交涉。
住户大部分都是同意的,小部分人许了他们点好处也就答应了。
县丞带人用了一天时间可算解决了店面,而我带领的一半人进程缓慢。
官营的店,官府要迁地方,老板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小本经营的私人店老板拿了点甜头,也同意走人了。客栈和酒楼还没去找过,他们的店大多两三层,改建起来不方便,暂且先放放,但想来老板们也不会太拒绝,毕竟是将他们转移到人流大的地方,有利于他们赚钱呢。麻烦的是药铺。
凭南县有两个药铺,南边的永安堂,东边的同济堂。
同济堂老板是县尉的亲戚,县尉露了个脸,老板就答应了。但是永安堂的老板表示后院种了一些金贵药材轻易搬不得也搬不动,要衙役们先帮他们将药材打包好,结果衙役去帮忙碰碰这个说不要碰到叶子,挪挪那个又说不能在阳光下暴晒,暴你大爷的晒,大阴天的暴什么晒。总之店员们在旁边乐得清闲,几个帮忙的衙役气得牙痒痒,正巧第二天休沐,大家就一起出去喝喝酒,让他们自己忙活去。
然而药铺根本不想动,我们不去找他们后,他们该就诊的就诊,该开药的开药,丝毫没有要搬的意思。
此番闹剧费了我们将近四天时间,已经谈妥了的店铺的店面,由主簿找了人在本街改建,已经进行了一半。
如今再提起此事,参与过的人都是一脸的拒绝,但是没用,本官硬拉着他们出去了。
对付这种人本官能想到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的生意做不下去。
不过这天时间也不适合行动,所以我也没打算带他们去永安堂。
现在的店面都是谈好了就开工,主要是商铺们需要尽早过来适应市场。每个工地三个工人,开工之后主簿就和我说衙门的账房快要连他们的俸禄都付不起了,所以其余的工地暂时不能开工,客栈等只好先放着了。县衙这么穷,必须得做点什么来发展一下经济。
我让他们出门前先去换身短衫来,一个衙役奇怪地问:“换短衫干嘛?去永安堂打架?”
我一拍桌子,并且顺势站起来,“打什么打,你大人我是这么没道德的人嘛,咱们去工地。”
“去工地干嘛?”这下疑问的人更多了。
“监工?”不知谁这么问了一句。
“监工干嘛换短衫。”这话是张尚说的,张尚又不负重望地接着说,“只怕是要我们去帮工。”
我走过去拍拍张尚,“差不多吧。”在他们哀嚎之前我又加了一句:“不过你们放心,你们地位还是比较高的,你们还要督查他们。”
一干人哀嚎连连,但是没用,我比他们官大。
我们换好衣服走在路上,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这一群捕快衙役有不少他们都是认识的,这工作时间没穿正装却穿了短衫,让他们好生疑惑。
有个人凑到一个捕快边上,“李捕快,这是怎么啦,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是要去哪儿啊?”
李捕快偷偷瞅了我一眼,手背到嘴边,以为这样本大人就看不见也听不见了,他对那人小声地说:“这几天街上改建看到吗,咱们大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要我们去工地帮忙。”
我这人向来实在,李捕快既然这么说我,我应该让他知道我不是哪根筋不对,是全部筋都不对。
我停下脚步,其他人绕开我走了,姓李的光顾着和人说话,直冲冲地撞在了他们县令大人身上。而他撞上来的同时,我听到他说:“谁知道土地神为什么喜欢他。”
李捕快撞到我的时候“哎呦”了一下,转过头发现是我,讪讪地道:“大人……”
我阴恻恻地回头去看他,“怎么走路不看路。”又转过去看他旁边那人,“这位是?”
那人一脚已经伸到旁边去了,看来是想趁着我没发现跑路,没想到我是个贴心的县令,不会冷落任何人,乍一听到我叫他赶紧跪下,但我是闲散天界出来的仙,除了面对玉帝王母从来不讲究什么礼节,见此赶紧扶住他,“这是作甚,你又没犯法,跪什么。”
他愣愣地看着我,“啊?是是是。”他站直了后冲我弯弯腰,“草民是西街的刘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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