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用剑伤他,那身上便会残留下溯雪的剑意。
事后师尊或者上官允问起来了,总归不太好。
结果就是, 凤迟龄此时的脸已经阴沉到就想与这个姓荆的人“同归于尽”。
他满脸的讨债表情,在揉了揉手腕后,抖了抖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随便念了个口诀。
一股强大的蓝色灵力瞬间汇聚于手上。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东跑西跑的野猴子给绑起来, 好好用拳头揍一番再决定怎么处置。
腹部猝然传来一阵绞痛。
凤迟龄眉心几不可闻地蹙了蹙,很快压下,将手掌心对准了退到湖边的荆无忧。
后者抬眸看着他,先是指了指凤迟龄, 再指了指自己,最后又指向身后的湖面,也不说话。
显然,他这意思是:
要是大师兄敢动手打他的话, 他宁愿跳湖也誓死不从。
凤迟龄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一眼,然后手腕不动声色地一转,一股虚无缥缈的灵力霎时往荆无忧身上袭去。
宛如一只无形的手,拎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整个人提到半空中,随后往凤迟龄的方向猛然冲去。
被抓到了会怎么样?
……还用问吗,肯定是被大师兄爆揍一顿啊。
荆无忧也将自身灵力汇聚在手掌间,握住身前那看不到却摸得着的手,然后狠狠往上面打了一拳。
这一拳似乎把那只由灵力凝结成的手给打出了问题。
灵气兀然溃散出一个洞口,荆无忧趁此机会连忙掉头,旋身欲跑。
身后的凤迟龄面部肌肉微微一抽,蓝白色的灵力逐渐成型,又一次地冲向荆无忧。
这次直接拽住了他的脚踝。
荆无忧回头,笑唧唧道:“师兄我错了。”
凤迟龄面色阴沉道:“晚了!”
手猛地向后一扯,腾在半空中的荆无忧顷刻间往后飞老远,随后又咬着牙一点一点爬回原处。
凤迟龄挑起眉梢,心道还在挣扎?
他也没有察觉到异象。
不知不觉,手上灵力越来越强,光芒也越来越盛。
荆无忧像是抓好了时机,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
坚持了许久的灵力顿时收住,整个人毫无征兆地放松下来。身子一骨碌地往后飞起,如离弦之箭,快得惊人。
而凤迟龄此刻也无法即使收手,望着对方猛地冲过来的身影,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滞。
然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冲过来的人给撞地摔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预谋。
凤迟龄倒在地上蹙眉一阵后,一睁眼就看到荆无忧那张无限发大的脸,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自己。
对方俊朗立体的五官近在咫尺,悍力的双臂撑在自己耳畔两侧,嘴角弯弯勾着,笑意很深。
凤迟龄能感受到对方低低的喘息喷洒在自己冰凉的脸颊上,有点痒又有点暖。
他面无表情且心无波澜地躺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两道视线在半空中交错起来。
腹部的余痛久久不散。沉寂半晌,凤迟龄率先开口,带着警告的意味:“起来。”
荆无忧笑着摇摇头。
凤迟龄不悦地眯起眼睛,一把尖锐的冰锥握在手中,对准了荆无忧的腹部,威胁道:“起不起来。”
荆无忧瞥了那锐器一眼,朝身下人莞尔道:“再过一小会儿吧?”
·
然后……
然后凤迟龄就和左侧脸上多了个鲜红巴掌印的荆无忧一同回到了客栈。
他们回去的时候没见着上官允和火狐。
问了客栈老板才知道他们一大早就赶着出城了。
说是上官允要回北庭镇一趟。
火狐因为担心这从没什么本事的小纨绔,长到没什么本事的大纨绔的安危,就同他一块赶往了北庭镇。
并且托给客栈老板口信,让他告诉凤迟龄等人不要记挂。
至于具体去干什么没有道明。
……不会记挂,没谁会记挂这两人。能滚回璇昆山上待着不下来最好了。
不过上官允为什么会突然回去。
被荆无忧留的那张纸给气的?
五年里他有几天是没被这小子气的?
气完后第二天不是照样作?
所以凤迟龄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到上官允这是要回去干什么,不过既然火狐跟着,也就没有担心的必要了。
一回房间,荆无忧就将目光锁定在床榻,随后三步并两步直接跳上床。
他盘膝而坐,把旁边床板拍得砰砰响,也一副感觉不到脸疼的模样,笑嘻嘻地道:“来来来,大师兄,睡觉,睡觉!”
凤迟龄:“……”
这货在期待些什么?
少顷,凤迟龄和衣而卧,盖着被子脸朝里边。
荆无忧被从床上赶了下来,像个小媳妇撅着嘴委屈得不行。他就地打了个铺,抱着被窝,直勾勾地盯向床上人的背影看。
兴许是不怎么困,加上百般无聊。
他就忍不住想跟床上的人搭几句话。于是故意辗转反侧,在不吵到人的情况下搞出点窸窸窣窣的声响。
可在见到躺在床上的人依旧无动于衷,仿佛已经睡着了般,非常的安静后。
荆无忧失落地抱着枕头趴下泄气。
但两秒过后,又扭头继续对着凤迟龄的后背,坚持不懈地盯着看。
须臾,他用气声呢喃道:“大师兄,还醒着吗?”
没有回应。
荆无忧察觉凤迟龄应该已经睡着了,于是小声说道:“大师兄说我还小,实则我真的已经不小了……可如果要我和几百岁的你相比,那的确还小。”
“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如何说。”荆无忧盯着凤迟龄的背影出了神,声若蚊蝇道,“其实,我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师兄。可是当我想仔细回忆的时候,却又记不起来。”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说的都是什么糊涂话。
像大师兄这样貌美的人,若见过一次只怕终身难忘,又怎会记不得。
大致过了有一柱香的时辰,这窝在地上的夜猫子好不容易才有了丝丝困意。
惺忪的眼皮一睁一阖,如此往复。
又过了半柱香时间,终于放弃挣扎地合上眼睛,睡着了。
等到刺在背上的这股视线彻底地消失之后,凤迟龄的身子轻微地蠕动了一下。
他悄无声息地抬起手,也不知是不是被刚才那道视线刺得难受,在自己的后背心上轻轻抚了一阵子后,拢了拢被子,缓缓放下手。
又过了两秒,他扭扭了脖子。
最后才阖上眼睛,安心了。
·
长夜漫漫,南阳城的皇宫中,还没有多少人就寝休息。
主殿内虽是金碧辉煌,却是气氛沉沉。一眼望去,兰素心坐在凤座上,单手成拳抵在额头,似在冥想。
她面前站有一身青衣的沈烨清与一身靛蓝的荆思远。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后,一致昂首看向兰素心。
没有人开口,安静得出奇。
气氛莫名尴尬。
好半晌,才见红衣如火,头戴金簪的兰素心有所动作。
她心烦意乱地捏了捏眉心后,改去抵着太阳穴。
缓缓睁眼,有气无力地问道:“怎么样,萧然有说什么吗?”
沈烨清颔首作揖道:“盛容轩在牢狱中问过话了,萧然表示之前也不曾察觉到自己中了蛊虫,平日里接触过的人数不胜数,不明白到底是谁给他下的蛊。萧然这个人一紧张就喜欢胡扯,说话结巴,所以一时半会儿还问不出个所以然。”
兰素心冷笑一声,“我只想要结果,不需要知道过程,等什么时候找到点线索了,再向我禀报。”
荆思远望兰素心气色不怎么好,想着若不是自己,也不会让她如此操心。
犹豫再三后,他开口道:“有沈公子在,儿臣不会有事。天气尚冷,母亲还是早些休息。”
她抬眸睨了一眼荆思远,若有所思片刻,冲两人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还约了一个人见面,她很快就来。”
沈荆二人再次对视一眼,朝兰素心作揖后,依言离开。
空旷旷的殿内只剩下兰素心一人。
她从身旁的琉璃桌上拿起一颗金灿灿的,巴掌一半大小的珠子,闲来无事把玩了起来。
过了许久,殿门倏然大开。
冷风袭来,兰素心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过分刻薄的眼睫傲气地扫向殿门口。
只见一道雪白色的身影犹如松竹,笔直地站立在那里。
来者是一位蒙了白色面纱的女子。
细致长发披在肩上,衣长及曳地,身形柔弱如蒹葭。
脖颈佩戴琉璃色晶石,腰间缀浅羊脂白玉。
面纱之上,一双桃花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
兰素心眯眼盯了这双眼睛须臾,唤道:“郡主日理万机,我可等候多时了。”
郡主跨过门槛,往前迈出一步,身后殿门猛地闭合。
不知是否是习惯,她故作拍灰尘的姿态,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后,便开始视线乱飘。
仿佛第一次见到,整座主殿都被她打量了一番。
兰素心道:“上个月你才来过,且来过次数早已不是第一第二次,还没有看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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