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庭南直勾勾地望着朗星辰所在的空虚处,说道:“你帮我准备一套婚纱来,我就告诉你。”
朗星辰打了一个寒噤,拉着郝解放出了看守所,将自己刚才听到的和郝解放复述了一遍。
郝解放听完也大呼不可思议,他已经做了一百多年的鬼差,但还从未听过这样的事情。
“郝大哥,人命关天。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下去问问赵晓丽,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让我查查啊。”
郝解放翻开了死簿,找到了赵晓丽的信息,回道:“我想起来了。安眠药服用过量导致死亡的那个对吧?”
“是的。”
“她已经死了几个月了,阳间一年地府十年,算一算她差不多已经在酆都待了一年多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转世投胎,如果她还在酆都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
“谢谢。”
“别高兴太早,我先和你说清楚啊,阴间一般不能插手阳间的事,我去问赵晓丽也只是出自我们的私交,并不能开具审问的公文,她愿意配合还好,如果人家什么都不想说,我也不能逼迫人家。”
“我明白。”
“这个孙庭南处处透着古怪,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我看你还是和苏沫沫商量一下,看看他这个情况怎么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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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求而不得
苏沫沫这边见了孙庭南的父母还有孙庭南的大哥:孙庭北。
对于投诉苏沫沫的事情, 孙家父母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歉意, 反倒是孙庭南的哥哥孙庭北私下里和苏沫沫道了歉, 孙庭北四十多岁膝下有一儿一女,他对苏沫沫说:他的父母很疼爱自己这个弟弟, 听说苏沫沫在刑事案件上颇有能力, 已经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苏沫沫的身上,至于投诉的事情纯属无奈之举, 孙庭北知道父母这么做有些不仁义, 但是也请苏沫沫体谅他们一片爱子之心。
孙庭北还许诺说, 不管案子的结果如何他都愿意双倍支付苏沫沫的代理费,多出的部分算是对苏沫沫的道歉金。
苏沫沫婉拒了孙庭北提出的补偿,并表示她会尽力代理好这件案子。
孙庭北和孙庭南的性格截然不同, 生活轨迹也南辕北辙,孙庭北毕业于高等学府, 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后成立了自己的公司,目前公司的规模虽然不大, 但年收入很可观, 孙庭北除了要养自己的小家, 还要定期拿出一部分钱来赡养父母及弟弟。
这些话是孙庭北和苏沫沫二人私下聊的, 从孙庭北的口中苏沫沫也对孙庭南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孙庭南从小娇生惯养,但那个时候孙家并不富裕,孙庭北发达以后孙家父母对孙庭南的需求有求必应,钱不够就问大儿子去拿。
孙庭南之前在孙庭北的公司做挂名的经理,基本上一周能出现在公司一两天, 其他时间都见不到人,不过孙庭北很孝顺,为了让父母开心一直帮自己的弟弟隐瞒着。
孙庭北还说,他的弟弟虽然没什么上进心,但品质绝对不坏,只是小时候不爱学习,后来也没能受到更好的教育,没能接触到更好的圈子,所以眼界不高,但绝对不会做出杀人的事情,这件案子里一定有隐情。
“我昨天和叔叔阿姨到看守所探望孙庭南的时候,他表现的很抗拒,至始至终一句有用的信息也没有说过。”
孙庭北解释道:“庭南从小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和晓丽的感情很好,晓丽的悔婚对庭南的打击很大,在晓丽‘消失’的那几个月庭南一直没有放弃对晓丽的寻找,说起来晓丽也是个可怜人……”
苏沫沫抓到了一些有利信息,问道:“对赵晓丽这个人,您了解多少呢?”
“赵晓丽本来的出身是很好的,受过高等教育,但她并没有跟父亲的姓,她父亲是上门女婿,赵晓丽跟了母亲的姓,不过在晓丽十五岁那年赵晓丽的母亲意外身亡了,晓丽的姥姥姥爷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由于是意外去世的,赵阿姨生前也没有立下遗嘱,加上赵晓丽当时没有成年,所以赵家的财产都是由赵晓丽的父亲接管,但赵晓丽的父亲……个人能力一般,接手了赵阿姨的公司,没多久就宣告了破产,晓丽是靠着赵阿姨生前给她购买的几套全方位的信托完成的大学学业,在晓丽十八岁那年他的父亲又迎娶了一位妻子,并且很快生下了一个儿子。晓丽又不随父亲的姓,再加上她的后妈性格不善,所以晓丽大学毕业后能从家里得到的资源微乎其微,全靠自己的打拼才有了今天。晓丽是与我们公司有着密切商务往来的另一家公司的部门主管,三年前与庭南相识,相恋,一直到去年决定订婚,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孙庭北接到一个电话,回来以后递上了一张名片,说道:“苏律师,这是我的名片,我弟弟的案子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联系我,我父母的年纪大了,我们家是农村出来的,所以我父母和年轻人有代沟,你直接找我就可以了。所有的费用或者需要家属出面的地方,都由我来与你接洽,负责。”
“好的孙先生,那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明天我再去看守所和孙庭南谈谈。”
“谢谢,我父母的事情很抱歉,我先走了。”
出了咖啡厅,苏沫沫来到了与朗星辰事先约定好的地点,朗星辰已经等在那儿了。
两人一同去吃了个火锅,一边吃饭一边交换了各自获得的信息。
听完朗星辰说的,苏沫沫陷入了沉思,她打开手机输入了孙庭南的症状,看着索引上的结果,苏沫沫很快就有了一个猜测。
苏沫沫对朗星辰说道:“我怀疑孙庭南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或者拥有其他人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只要能证明在案发时孙庭南处于‘病发’状态,不具备完全独立的行为能力,那么二审就有可能胜诉。”
朗星辰却沉默不语,苏沫沫问道:“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说嘛,我有什么心事都不会瞒着你呢?我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又是一阵沉默,朗星辰才继续说道:“我觉得这对死者很不公平。我以前活着的时候……看过很多类似的案件,凶手做了一个精神病鉴定逃避法律的制裁,我对这种行为很反感。有些凶手可能的确精神不正常,但是他在行凶的时候是清醒的,杀人动机也是充足的,就因为一纸坚定就能让凶手逃避法律的制裁吗?”
苏沫沫放下筷子,认真地思考了好长时间,柔声回道:“还是要就事论事吧,孙庭南的不配合表现你也看到了,我想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抱着认罪的态度,希望自己能受到法律的制裁。如果不是他母亲以死相逼,孙庭南可能都不会提出上诉。赵晓丽的死对孙庭南的打击同样很大,我们作为代理律师,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在法律的条款之下帮助当事人,你说的道理我明白……这一规定从人道主义的角度来讲可能略显不公,不过我们不能否认的是:有些病人在病发时的行为,存在‘身不由己’的可能性。立法层面上的事情……需要一个漫长的实践过程,过程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更完善的。”
朗星辰叹了一声,脑海中闪过了少年时的一段不愉快的兼职经历。
那年她十七岁,在饭店的后厨做兼职,那天店里的客人很多,朗星辰自愿做起了服务员,有一位客人在点菜时说了不吃香菜,但是后厨实在太忙了成菜的时候习惯性地撒了一把香菜。
朗星辰端着菜去上菜,那名客人竟然直接把菜扬到了朗星辰的身上……
朗星辰躲闪不及腿被烫伤了,饭店虽然报了警但由于当事人有“精神疾病”不承担法律责任,而他的家人态度更是蛮横,直接告诉妖妖灵,拘留随便拘留,赔钱一分没有,反正他有精神病你们也不能判他。
最后还是和朗星辰关系不错的厨师长给她塞了几百块钱,安慰了她。
朗星辰永远记得那一天,已经到了局子里,那个中年男人嚣张地恐吓她说:“我有精神病,杀人不犯法,你把我惹急了明天我就去你们饭店把你捅死。”
那人的确具备精神疾病的鉴定书,但是在他对朗星辰行凶作恶的时候,他是清醒的,并且狡猾地利用鉴定书逃避了法律的追究。
这件事曾经的苏沫沫也是知道的,不过此时的苏沫沫由于忘情水的缘故不记得了。
这一刻,朗星辰突然有些后悔……如果没有喂沫沫服下忘情水……
但转念一想,那时苏沫沫以是六度自杀未遂,忘掉自己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自己别无选择。
人心就是这样“贪婪”而复杂的。朗星辰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