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飞旭捧脸望着她,有些不舍:“就不能带人家一起去嘛?”
凌阡毓身体微微前倾,扬起一丝娇媚的笑意:“当然不能,你现在跟我形影不离,只有你出去才能证实我是公干的,你这么重要的人得担任重要任务不是。”
“哼,算你嘴巴会哄人,我就姑且信信吧。”蓝飞旭拿起文件翻了翻,确认没问题准备下发给采购部,还没出去,办公室门就被人推开了。
“二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一个30万的申请单,直接被财务部打回,你到底什么意思?”凌商雨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一顿质问。
凌阡毓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抬眸,看着他,“知道进办公室要敲门吗?”
凌商雨感到脊背一阵寒凉,被她盯着竟有些畏惧,但依然气不过:“我下次知道了,但是这30万是公关费用,你凭什么不给我报销。”
“出去重新敲门。”凌阡毓低下头,继续手头事。
“什么?”凌商雨气愤难当,蓝飞旭笑着冲他摆摆手指,故意附耳说道:“雨总,恳求人要有点态度呢,硬碰硬有什么好处,您说对吧?”
死娘娘腔,凌商雨在心里谩骂着,但最终他还是压下了愤怒,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重蹈凌商寒的覆辙,因为没脑子被人算计,掉进圈套还不自知,他到现在都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偶然。
他双齿磕到泛酸,灰溜溜地回到门口,轻轻敲门:“二姐。”
“进。”凌阡毓就像个无事人,连头都没抬。
“为什么不批我的报销单?”凌商雨与凌商寒一样,花钱大手大脚,凌商寒喜欢piao,他是喜欢赌,手头只要紧缺就在公司账面上做点小动作,一直这样成习惯了。
但现在财政权落在凌阡毓手里,她卡的严,财务不敢批款。
“报销单按照正常流程,发//票、消费凭证、消费时间、公关对象、公关地址等在表格填写清楚,提交给财务,我看了没问题自然会签字。”
“二姐,你别一上来就这么为难弟弟,你看我和哥哥以前养成了不好的习惯,一直没写那么正规的单子,这次你就帮我批了,下次我一定注意。”凌商雨态度软了下来,他寻思着凌阡毓是不是吃软不吃硬,毕竟她现在才是总经理,官大一级压死人。
凌阡毓一直拿着笔在写些什么,这会才停下,正视凌商雨,轻笑:“四弟,在你花这笔钱之前就出过相关制度的公示,任何人都没有例外,包括你。以前你和三弟怎么样我不管,但现在不行。”
“我下次一定...”
“没有下次,如果我为你破这个例,撕开这个口子,那么这个新规就白立了。”凌阡毓态度坚决,气场也渐渐冷下,凌商雨如果得不到报销,这笔钱就要自己填补,或者想办法弄些发//票和虚假的公关记录,可他太不甘心了。
但他假装不气不恼,走近办公桌,撑着桌面,笑着说:“二姐最近的妆不错,遮瑕用了好几层呢吧?”
蓝飞旭听到这句话觉得奇怪,他是在暗讽什么?
凌阡毓云淡风轻,笑着说:“四弟有那个功夫操心我的妆,不如想办法去凑一凑发票,也许还有希望,记得给公关客户和商户签字,缺一样都,不,行!”
姐弟俩话里带刀,眼露凌厉之光,争锋相对的瞬间,四周气流仿佛涌起了杀气。最终凌商雨因为“副”字灰头土脸地离开。
走出办公室,他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是凌阡毓在墓园和一个女人相拥的合影,可惜看不清脸,也不知这个女人跟凌阡毓什么关系。
凌商雨恨得咬牙切齿,一直作威作福当老大习惯了,如今被压制,当真气愤又憋屈。他一定会找出凌阡毓的弱点软肋,将今天受到的屈辱加倍还回去!
蓝飞旭本来不知道凌阡毓被打的事,这会走到她跟前,仔细看她的脸,没什么异常,但前几天好像是有点肿?
“你脸怎么回事?”
“没事,前几天被老虎挠了一下。”凌阡毓毫不在意,签完最后一个文件,轻呼一口气,做了一个放松的舒展动作。
蓝飞旭听懂她的意思,无奈地摇头:“明天要出发,今晚去放松一下吧。”
“也行,去哪?”
“Rose呀,我还没去过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凌阡毓听到Rose的名字心头一颤,她看向一旁的日历,已经有整整一周没联系过了,凌阡毓一直习惯用日历,抬眼就能看到日期,可以直接标注特别的日子,一目了然。
自从发现心意后,她圈住的日期多数都跟柳思翊有关,记录最多的就是没有相见和没有联系的日子。
明天去日本,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要不去告个别?总这么刻意不见,也不好吧。凌阡毓在心里对自己说,想给自己找个理由。
她打开抽屉翻开素描本,已经画了好几页,闲下来就勾勒几笔,不知不觉这素描本已经用了三分之一。
“哟,这是哪位美女呀,竟会出现在我们毓总笔下。”蓝飞旭探头问道,凌阡毓轻抚画中女人,爱不释手,笑得宠溺,连眼神都变得温柔几许:“她,只可远观。”
“啧啧啧,我去买柠檬了,一会在楼下等你。”蓝飞旭酸溜溜地走了,凌阡毓却还在盯着画本,有时候也能从画中的神韵,一解相思之苦。
Rose今晚很嗨,每周开放舞池一次,周几开全凭柳思翊的心情。清吧里难得会有这样欢腾的时候,尤其今晚柳思翊也参与其中。
跳舞就像运动,能够释放压力和情绪,柳思翊在舞池中间就像聚光灯下的明星,欢呼和音乐此起彼伏。
凌阡毓到酒吧时,和蓝飞旭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连张小武都没发现她来。
视线被别人挡着,无法看清柳思翊的舞姿,但众多仰慕的目光,足以证明她的魅力。
一曲动感的音乐过去,舞池里的人渐渐散开,柳思翊的身影终于映入眼帘,缓解了凌阡毓所有的疲惫和劳累,她的心霎时就平静下来。
周围的光、影、人都成了装点,柳思翊就像黑白世界里唯一的光彩,让凌阡毓渴望、沉迷、向往。
因为柳思翊最近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几乎是“周现身”,所以许多人都试图想跟她走近或者喝酒,但她极少回应,都是冷漠相对,今天亦如此。
一桌人喝高了,想敬柳思翊一杯,好话赞美也是说尽了,就是想跟传说中的红姐喝杯酒,但还是被拒绝了。
卡座里大腹翩翩的男人壮胆拉住了柳思翊,笑起来一嘴酒气:“红姐,给个面子嘛,我们都是老主顾了,每次来都是为了见你,但每次都没见着,今天难得就想跟红姐喝一杯。”
“那就等你清醒的时候再说。”柳思翊冷冷地甩开手,她虽然开酒吧,但很讨厌酒鬼,对她来说很讽刺,父亲就是嗜酒如命的人,她应该恨这个东西,可最终从事了这个行业。
所以,她很讨厌那些醉醺醺的人,也很烦借着酒疯来纠缠自己的人。
那男人不依,跌跌撞撞地去抓她肩膀,柳思翊眸间一道利光闪过,捏住那胖子的手腕,身体倏然一转,将那胖子手臂往边上一拧。
“啊!”胖子吃痛地叫了一声,“疼疼疼。”
柳思翊见他求饶慢慢松开手,胖子刚从疼痛中缓过神来,只见一个女人端起一杯酒直接泼他脸上。
“你他妈...”他刚想破口大骂,抹了一把脸看清对面的人,顿时吓破胆:“毓...毓总?您怎么在这。”醉意被吓醒一半。
凌阡毓表情冷得僵硬,看了看手中的空酒杯忽然笑了起来,令人胆寒。
“张经理真是好雅兴,是为了新签的单子来庆祝吗?”
同行的几人瑟瑟发抖地起身,大气不敢喘一下,谁能想到会在浪的时候,遇到总经理呢??
“不,不是的。”胖子是管桩市场部经理,难得出来玩一下,就是想在凌阡毓统摄的压力之下放松放松,没想到直接触碰了她的逆鳞。
凌阡毓表情瞬息万变,无法猜测她的心情,就算泼了这杯酒她都不解恨,这个死胖子胆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她的思翊,简直可气可恨。
“滚...”她轻轻说了一句,平静得像暴风雨前夕。
胖子还想解释:“毓总,我不是故意要...”
“我不想说第二遍。”凌阡毓虽隐隐含笑,却是冷眸相瞪,绵里藏刀的凌厉已经震慑了那帮人,听到这句话他们忙拉着还有三分醉的经理,连连道歉地逃走了。
她重重地放下空杯,盛怒难移,那种咸猪手也配碰她喜欢的人?
“你怎么来了?”柳思翊一直压着欣喜若狂的心情,从凌阡毓出现的那一刻起,耳边就再也听不见歌声,看不见旁人,在刹那凝结的空间里,世界只有她们二人。
凌阡毓强劲气场退散,眸间含笑含俏含妖,恍如水遮雾绕,她轻薄的红唇微启,撒娇般地喃喃:“我...想...”她故意停顿了片刻,单眼轻眨:“喝彩虹酒。”
柳思翊始终扬着嘴角,用温柔饱含宠溺的语气说:“那你先去楼上等我,我去拿东西。”
“好~”凌阡毓往楼上包厢走去,她瞥了蓝飞旭一眼,他点点头,老老实实在楼下待着,从看到柳思翊正脸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那个经常在凌阡毓笔下出现的女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