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绘本,只要连着翻,就会变成动态,那走路的动作和气质简直与柳思翊一模一样。
凌阡毓心心念念地想等新Rose落成后,一起送给她,再选个黄道吉日,重新开张,事情就完美了。
正想着,蓝飞旭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毓总,四少爷要见您。”
凌阡毓抬眼,将绘本缓缓合上放于一边,“如果我没算错时间,今天应该满一周了,警察没找你啊?”
“二姐操心了,爷爷已经帮我找了最好的律师团队。”凌商雨径自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翘着二郎腿看了一眼四周,笑着说:“基建的办公室果然老气,怎么配得上二姐这么年轻貌美的女人呢,你应该重新装修,弄得跟管桩一样奢华气派。”
“你有事就说,没事就走,别在这打扰我。”
凌商雨不气不恼,几天不见他消瘦了很多,眼圈泛黑,颧骨突出,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精气神,比起往日的光鲜,他现在更像丧家犬。
他指腹按着鼻间,好似要打喷嚏,虽然是上午,但他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为了来最后看看二姐得意的嘴脸。”
“那你看完可以走了。”凌阡毓冷言冷语地搭腔,凌商雨咯咯咯笑出了声,笑着笑着打了个哈欠,狡黠的目光透着阴寒。
“二姐,像你这样卧薪尝胆藏着野心勃勃的女人可真不多,但你也真不该让自己出现软肋。”
提到软肋这个词,凌阡毓目光聚焦在他脸上,凌商雨哈欠连天,就像几天没睡过觉似的,只是那幽深的瞳孔里不知藏着什么算计。
凌阡毓轻嗤一笑:“四弟,你应该明白玩火自焚的道理,多行不义必自毙,有些报应不是不到,只是时候未到。”说这话时,她悄悄按下了抽屉里开会用的录音笔。
“报应?哼,二姐你说的对,人把事情做绝了确实会有报应,可玩火自焚的人又岂止我一个呢?”
“这么说,你承认Rose的火是你放的?”凌阡毓故意把话题引到这里。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那个女人弄了两个小喽喽,正好替我消灾挡罪。”
“你以为你烧个酒吧,就能影响我?”凌阡毓继续套话,设语言陷井。
“不不不。”凌商雨摆手,倦容上露出疲惫的笑意,“我只是小试牛刀而已,事实证明,那女人痛苦,二姐你确实也不好受呀,哈哈哈哈。”
凌阡毓眼神渐冷,果然是为了试探自己,看他飘飘欲仙的样子,应该是刚吸//毒不久,到这个时候再敢碰,真是不死也没用了。
她怒瞪:“你这叫杀人未遂。”
“呦呦呦,怒了啊,别呀,该你怒的时候还没到呢,我们姐弟一场,弟弟可十分敬重你呢。”凌商雨说着将口袋里的手机,故意遗落到椅子上,塞进把手卡口。
“滚远点。”凌阡毓不想再搭话,将录音笔也关了。
“好,我滚。”凌商雨笑着站起身,挑衅地看了凌阡毓一眼,转身哼着歌走了。
“哎...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凌阡毓忽然心口一疼,心脏开始“噗通噗通”地乱跳,这种不安感似曾相识,上次Rose起火前,凌商雨也这样哼着曲。
他为什么这么得意?明明即将身陷囹圄,还敢来自己跟前叫板?
“十三点吧这人。”蓝飞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眼见凌阡毓一脸愁容,“你怎么啦?”
“不知道,总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心里有点不踏实。”凌阡毓说着右眼皮也开始跳个不停,她不放心地给柳思翊打了个电话。
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她手指点着桌面,频率越来越快,像颤抖般紧张,人也越来越焦灼。
第一遍没人听,她不死心,又打了一次。
“阡毓啊。”是李欣瑶声音。
“大伯母?思翊呢?”
“她在帮我搬东西,怎么了呢,电话打这么急。”
凌阡毓长舒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没事,想她了。”
“你啊,真没看出来恋爱后这么粘人,一天发多少信息。”
“您怎么知道我发那么多信息,偷窥人隐私呢?”
李欣瑶笑笑:“她说那部手机专门联系你用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凌阡毓心头掠过一抹甜意,“大伯母,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她。”
“行了行了,我挂了。”隔着电话,凌阡毓听出了李欣瑶的嫌弃,她嘟嘟嘴,笑着挂了电话。
可是,她心里依然有些惴惴不安。
“飞旭,把所有事情整理一下,明天的行程往后推,我要去一趟南园寺。”
“明天您有个重要应酬。”
“想办法改约,把明天的工作置前,今天加班处理完。”她要去见柳思翊,消除这种紧张,否则她坐立难安。
从凌商雨的事情被曝光后,凌商天就安分了很多,柳思翊陪着李欣瑶回去,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
每天跟她去寺庙诵经念佛,偶尔帮她播种翻田,日子过得悠闲。
李欣瑶有一亩地,种了些蔬菜,丰收时时会给寺庙厨房送一些。三月的蔬菜成熟了,柳思翊正在田里采摘,李欣瑶在家里准备晚饭。
黄昏近,夕阳压住地平线,霞光将柳思翊的身影,拉得细长。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情逸致成了风起云涌日子里唯一的乐趣,柳思翊开始向往这种平淡如水的身后,她开始期待未来,想象着将来与凌阡毓过这种世外桃源的日子。
选一处安静的地方,造一座带院子的平房,细水长流。
可美梦没做完,噩梦就开始了。
在将蔬菜装进袋子里,准备搬回去时,她感觉四周气流不对。借着一点黄昏余光,她从影子里看到有人要袭击自己。
在棍子快落下时,她敏捷地闪过,反扣那人手,一个过肩摔将男人撂倒,另一人的棍子迅速挥来,她身体微微后仰,同时脚尖直踢手腕,那人吃痛丢了棍子,随即柳思翊一记扫腿压在他肩头,那人受力跪地,她厉色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倒地那人趁机从身后抱住她,柳思翊被他圈住身体,后脚跟用力一踩,掰过他手指重重一拧,那人发出一声惨叫,环住她的力气被削弱,但还是死死不放手。
柳思翊抬肘想连击,忽然觉得后肩传来针刺一样的痛感,她转头,另外一人刚对着她肩头扎了一针。
她还想反击,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意识也渐渐恍惚,眼前人的身影开始重叠交错,视线里的东西开始慢慢变黑。
她深感不妙,在晕倒前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将手机扔到了地上。
“快快快,跟她打什么,直接扎不就好了,痛死我了。”其中一人说着将柳思翊扶了起来,另外一人上前帮忙,两人合力把晕倒的柳思翊抬走了。
在家里迟迟没有等到她回来,李欣瑶不放心地去田里寻找,“思翊,思翊?”四下无人,两边的小树林也没有回音,蔬菜在田间散落一地,再仔细寻去,李欣瑶发现了她遗失的手机。
不好...李欣瑶嗅到了危险,忙拿着手机往家跑去。
累了一天的凌阡毓,又犯起偏头痛,今天比平常更严重,最后熬不住让蓝飞旭去买了止痛片。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状态这么差过,从凌商雨走后,就心神不宁,核查数据甚至还出错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就被那个小崽子三言两语打击到了?”蓝飞旭关切地问。
凌阡毓摇头,“不是被他打击,是我的心总会莫名地抽痛,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很久没体检了,要不去医院做个心电图?”
“不用,缓缓就好了。”
“那我给你揉揉。”蓝飞旭刚想替她缓解疲劳,小助理匆匆敲门,“毓总,有警察找您。”
“警察?”警察找她做什么?这个点应该是去重新收押凌商雨吧,她点头示意,“让他们进来吧。”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辛然和她的组员。为了避免凌商雨逃跑,他们在他手机里装了追踪器,但这个追踪信号在凌阡毓办公室停留一天了,辛然觉得不对劲,才带人上来查问。
“凌二小姐,您的四弟7天保释期已到,我们得带他回去了。”
凌阡毓看着她,饶有笑意:“辛队长你可真有意思,抓人抓我办公室来了,我还能藏着人不成?”
“二小姐,我希望你配合警方,他的手机信号显示在您的办公室。”
蓝飞旭说:“警察同志,你很搞笑啊,你看看这间办公室,是柜子能藏人还是桌底下能藏人?莫名其妙。”
辛然脸色骤变,凭她的断案经验和敏锐的嗅觉,她感觉自己被耍了。
“二小姐,您介意我找一样东西吗?”
“你们有搜查令吗,没有还敢搜办公室。”蓝飞旭想要阻拦,辛然一记冷眼杀瞪过去,“我们不是搜查,是找嫌疑犯的东西,娘娘腔你再阻拦,我就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
“你...”
辛然向来是铁腕作风,她办公务向来雷厉风行,不给任何人面子,刚刚那带着几分逼迫威胁的强硬语气,竟让蓝飞旭瞬间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