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阡毓轻叹一口气,无奈地说:“算了,一定是她委托出去的事有消息了,随她吧。”
以她的性格,一定要做点事才能安生,否则会陷入自我怀疑中,这种状态会持续很久,凌阡毓只是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还是不够。
整整一天,柳思翊都用来确认那人身份,也得知了他名叫张奇,绰号“耗子”,时常跟一个叫“大猫”的人一起鬼混。两人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最近好像是发了一笔,四处找人玩。
午夜,某迪吧门口,耗子喝得烂醉如泥,搂着一位姑娘歪歪倒倒地准备去开房。附近小宾馆很多,姑娘要求高,想去高档点地方,两人穿过小巷子准备去马路对面的情趣酒店。
地上的积雪已经结冰,月光与雪色相融,照亮了地面。
还没走到巷子口,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她身穿黑色短款外套,下搭黑色铅笔裤,一双长靴裹住下膝,月光将她影子拉长,竟让人觉得她干练飒气。
“你是什么人?”耗子眯眼望着来人,她扎着马尾,鸭舌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
听到声音,她微微抬头,黑色口罩遮面,清冷的眸子寒星飞射,透着杀气和锋利,似要将人碎尸万段。
她打扮很奇怪,像极了电影里的女特工,黑压压的一身给人沉重的压迫感,更重要的是她肩头挂着一撮麻绳,腰间卡着短棍,带着黑手套,似是来抓人的。
“这人好奇怪啊,耗哥,我们走吧。”身边的女人有些慌,感觉来者不善。
“怕什么,老子混了这么多年,会被一个女人吓住吗,装神弄鬼。”耗子借着几分酒意,壮胆向那人走去。
柳思翊将绳扔到地上,从腰间抽出伸缩棍,往下一甩,短棍瞬间拉长。耗子被她气势吓到,止住了脚步,柳思翊却几步上前,甩棍对着肩膀就是一下。
“啊!”耗子吃痛倒地,旁边那女人吓着想跑,柳思翊一把拧住她头发往后一拽,仍在一边,用棍子指着她脸,冷冷说道:“坐在这,不要乱动。”
“是是是。”女人吓得哆哆嗦嗦不敢叫不敢动,缩着身体蹲在一边,这女人应该是针对耗子不是自己,只要听话就行了吧?
这一下把耗子惹火了,他从腰间抽出小匕首,刚抬起手就被柳思翊一棍砸下,匕首掉到了地上,他刚要开口惨叫,就被一团东西堵住了嘴。
他惊恐地望着她,想伸手拿掉嘴里的东西,望着那伸缩棍又不敢乱动。
“Rose的火是你放的吗?点头或摇头。”她声音冷得像地狱修罗,令人胆寒。
耗子连连摇头,他怎么能承认,承认后患无穷。
柳思翊一脚踢向他的腹部,他闷哼一声双目紧闭,还是一直摇头。
“我再问一遍,火是不是你放的。”虽然只露着双眼,可那浓浓的杀意足以震慑人,旁边那女的吓哭了,捂着嘴巴啜泣。
可耗子不能屈打成招,不然他这辈子就毁了,还会得罪人。他嘴巴一直试图说不是我,不是我。
柳思翊怒了,她紧了紧手套口,挥拳将耗子鼻子打出了血,她没有停手,连着十几下,像泄愤报仇一样,对着耗子的头、脸一顿猛揍。
习惯用右手的她,伤人的时候也在自伤,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痛感,她才举起棍子往他全身各处一顿重捶。
耗子从没被这么折磨过,叫不出喊不动,在地上疼得打滚,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把塞口的东西取下,连声求饶:“我说我说,别打了,大姐,求你了,别打了。”
柳思翊这才停下手,并悄悄在口袋里按下录音器。
“说!”
“是我,是我和大猫干的,可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也没想闹出人命啊!”耗子鼻青脸肿,全身缩在一起,哪里都疼。
“谁指使的?”柳思翊冷冷问。
耗子一惊,犹豫了片刻,这一说真的全完了。就在他思考的瞬间,柳思翊的铁棍伸到了脖子,抬起他下颚,那嗜血的眼神仿佛是殷红的,耗子真的怕了,说了不一定死,不说现在可能就会死。
“是,是山哥!”
“全名。”
“我真的不知道山哥全名,只知道他叫青山,大家都叫他山哥。”耗子差点哭出来,早知道放把火会惹这么□□烦,多少钱他都不干。
柳思翊关掉录音器,站直身体,果然还有指使者。她抬头看了一眼月光,雪夜可真美,可惜...
耗子见她走神以为自己有机可趁,撒腿就跑,柳思翊却眼疾手快,扫腿踢去,耗子腾空还没摔下,短棍就落在了膝盖上,这一下柳思翊用尽了力气,耗子一声凄厉的叫喊,划破了宁静的巷子。
腿骨尽碎,顿时动弹不得,他痛哭着,惨叫着,疼得几乎快失去知觉,旁边那个女的一直捂着耳朵,吓得不敢睁眼。
柳思翊漠然地望着疼得打滚的他,冷笑:“大猫在哪?”
耗子疼得说不出话,满眼泪水。他见柳思翊瞄向自己另外一条腿,忙说:“我说我说,在平四路四季足疗馆。”
柳思翊缓缓收起伸缩棍,别入腰间。她用绳子将耗子捆了起来,对旁边女人说:“报警,说这里有个纵火犯。”
那女人不敢不从,当即拨打了110。打完电话,柳思翊终于肯放她走,那女人连滚带爬,不管耗子死活赶紧逃命。
柳思翊临走前又看了耗子一眼,才消失在长空月色下。
路边的树下,停着一辆摩托车,柳思翊摘下帽子,长发披散而下。冷月拂过脸上,依旧寒若冰霜,她换上头盔,向下一站驶去。
第70章 伤人伤己
宣安的夜生活, 在夜幕低垂后正式上演。平四路像一座不夜城,酒吧一条街,足浴房的门口都亮起了灯。
大猫有个“女朋友”,是足浴店的老板娘,平时有事没事都往这跑, 最近赚了一笔钱还想把店扩大。
在足浴店快活之后, 他哼着小曲准备下一场,插着裤兜往停车场走。那是一座待建的空地,无人管理, 大猫嘴里叼着一根烟,悠哉悠哉地找到自己车。
突然,一束强光射了过来,他被刺得睁不开眼,忙用手遮住。摩托车的远光, 一闪一灭, 对着他照。
“你他妈谁啊?”
只见不远处一个身影慢慢走来, 她身形高瘦, 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直到看清来人手里拿着伸缩棍,大猫才感觉自己遇到麻烦了。
他反应也快, 打开汽车后备箱抽出一把砍刀来, “别给老子装神弄鬼, 老子对头多但谁都不怕。”
寒风扬起柳思翊的长发, 她背光站着, 看不清脸,只有那只晃来晃去的伸缩棍,格外醒目。
“火是你放的?”她声音冷咧,如同千年寒冰,听着让人瑟瑟发抖。
“放屁,我没去过那酒吧。”刚说完这话大猫就觉得自己说漏嘴了,柳思翊眉眼微扬,很好,不打自招。
大猫忙改口:“你谁啊?酒吧着火关我屁事。”
“来送你去陪耗子。”柳思翊说罢挥棍而去,大猫经常打架也有几下,拿出长刀出来抵挡,勉强跟柳思翊过了几招。
他感觉来人不怀好意,招招下手都狠,他也不再留情,右手握刀砍去,左手趁机抽出腰里的小刀向她刺去。
柳思翊动作更敏捷,她身体微弓,匕首在小腹前划了个空。她反手捏住大猫手腕,往他肚皮割去,把他衣服破了一个口子。
大猫吓出一身冷汗,就在他走神之际,柳思翊一脚踢在他的命门,随着一声惨叫,她将伸缩棍轻轻一转,卡着长刀用力回扣,大猫握刀的手不受控制地对着自己胸前就是一下,只感觉一阵凉意袭来,前胸衣服渗出了血。
“啊!”大猫惊呼一声,倒在地上,下肢胸口疼得难以言说,他惊恐地望着柳思翊,连一句求饶都没有办法说出口,他觉得自己快窒息了,要死了。
柳思翊走到他跟前,冰冷的眼神平静却带着杀气,此刻的她对大猫来说就像地狱里的索命鬼。
“山哥全名叫什么。”她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这个。”大猫拼命摇头,柳思翊没有逼问,她只是站起身俯瞰他,那股寒冷的漠视,让人十分不适。
她瞥向大猫的伤口,忽然一脚踩了上去。
“啊啊啊,疼疼。”
沾着雪的脚底压在被割破的伤口上,雪渗进刀口,大猫疼得嗷嗷叫。柳思翊微微弯腰,冷冷说道:“我不喜欢说第二遍。”说罢脚下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我说我说,山哥本名叫乔青山。”大猫原本捂着伤口的手只能抱着柳思翊的脚减缓施压,伤口虽然浅,被这么一踩血流不止。
柳思翊没有善罢甘休,接着问:“他在哪?”
“我不知道,山哥早就不跟我们一起玩了。”
柳思翊扭动脚踝,血沾到了鞋底,伤口仿佛裂开了,大猫绝望地惨叫,甚至想叫救命,可惜四周无人,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真的不知道,老大,我真的不知道啊,山哥只跟我们电话联系,打钱也是手机转账,我们见不到他的。”大猫急得啜泣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