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塞西尔越上前试图拉开夏佐,夏佐的腿上功夫十分厉害,一脚就把他踹下台去。
周围的护卫赶过来,抱着枪却不敢有任何别的动作,夏佐大人,他们惹不起!
伯顿和维克纳赶过来看到的就是一副混乱场景,伯顿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夏佐,“你冷静点!”
“伯顿,阿斐是你儿子!是你唯一的儿子!要不是他非要派阿斐过去,他怎么会,怎么会出事……”
“爸!”洛伊看着神色疲惫的父亲,赶紧跑过去,“你都知道了?”
维克纳点头,“不仅是我,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有人?到底怎么回事?”这个难道不是机密吗?
“外面已经被记者堵死了,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着谈判代表被杀的消息,全都乱了!刚才我一路走来,短短半个小时,街上已经开始游行示威,不少生活在主城的变种人被杀害,警察已经全员出动!”维克纳闭上眼睛哀叹,“内战还没开始,主城就自己乱了!”
洛伊眸色越加幽暗,“爸,记者不应该知道,最起码,不应该知道的这么快!”
“的确,应该是有人故意泄密。照目前形式来看,压不住了。”
“压不住也得压,一旦打起来,就再也挽回不了了!”洛伊沉声道,他是政客,不是一位铁血的军人。最大化利益的方式绝对不是战争!尤其是内战!
“我知道。”维克纳看着夏佐跟查理拉扯不清的样子,捏紧拳头,“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科洛……”
“我相信他!”洛伊看着他的眼睛,掷地有声。
“我也是。”维克纳扫了一眼全场的局面,“这里交给我,你去帮助维持主城的秩序,绝对不能让舆论导向战争!”
“好!”洛伊带着考恩飞快的朝外面跑去。
站在开阔的阳台上,他眯起深蓝色的眼睛。本来安静的街道上站满了举着各种求战标语的愤怒的人们,整个大厦如维克纳所言已经被媒体围得严严实实。
“考恩,马上联系警察,不要再阻止他们游行,要游行就让他们去,只用保护普通民众安全。通知楼下媒体全部到广场上集中,我要以议阁大臣的身份召开发布会。”
“是!”考恩匆匆的下楼,洛伊缓缓的跟上。
到了门口,记者已经全部簇拥到了广场上,他挺直腰背一步步稳健的走过去。
“洛伊先生,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兵?”
“洛伊先生,请问这次由哪位将军领军?”
“洛伊先生……”
洛伊站到喷泉的台阶上,让自己处于制高点,确保所有媒体的摄像机都可以照到他。
他双手往下压了压,全场顿时安静下来,记者们拿着话筒和录音笔举到他身边。
“大家好,我是洛伊·费德罗勒。刚才我接到一个消息,消息称科洛少将和斐特烈大校遇害。我感到非常震惊,科洛和斐特烈是我的兄弟,我对这个消息感到十分的担忧和愤怒。”
“但是,目前并没有任何直接的物证送到我们面前,只有一张模糊的图片。我们不能轻易地下结论,我非常感谢大家如此关心国家大事,但是……你们请看,”洛伊把目光转向吵杂拥堵的大街,“仅仅一条未证真伪的消息已经让我们的治安出现极大的纰漏,如果一旦爆发内战,你们想想带来的会是什么样不可磨灭的可怕后果。”
“为了我们的安全,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们集体的未来。在此,我,洛伊·费德罗勒代表个人和家族呼吁、请求各位媒体朋友,你们是社会舆论的风向标,你们是社会稳定的重要维护着,帝国需要你们理性的智慧。”
“我们一定会彻查真相,在此之前,请你们保持冷静,我们一定会给出一个最佳的答复!”
“谢谢大家!”洛伊朝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走下台阶,踏上考恩准备好的飞艇。
考恩看着呆在原地忘记了发问的记者,对自家大人再次肃然起敬。平时看起来不着调的一个人,关键时刻却能时时能够力挽狂澜,让人安心。
“接下来去哪?”他问。
洛伊看着仍然依然混乱的大街,想着刚才那番话如果通过直播应该会在十分钟之内传遍整个主星。能有多大效果他不太清楚,但是总能起到延缓剂的作用。现在,应该是去一趟警督总局。
议会大厅,情势已经渐渐控制下来。夏佐被伯顿牢牢的桎梏在椅子上,维克纳和查理坐在他们对面。其他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当隐形透明人,看着这么大一场戏,总统出尽了丑,他们巴不得早点消失。
“事已至此,还是快点商量怎么应对吧!”维克纳看着久久凝固的氛围,适时的出声。
“你觉得呢?科洛和斐特烈也是我看着长大了,他们当然不能白白为国捐躯!”查理捂着一只眼睛,义正言辞的说。
夏佐挣扎着想说什么,伯顿紧紧的拉着他。
“这你放心,我儿子不会轻易为国捐躯的。”维克纳睨了他一眼,“我亲自去一趟皮克特!至于这仗打是不打,等我的消息!”
从警署出来,洛伊接到了维克纳的消息,他带着莫洛斯和苏豫一起去了皮克特。维克纳交代他一定要稳住主城的局势。另外,好好的安抚迪兰。
“考恩,你去告诉阿姆,我很快就回去。”
“那你去哪儿?”
“办点私事。”洛伊朝他挥手,把领子竖起来,挡住自己的半边脸,快速的往那熟悉的街道走去。
不知道简非怎么样了,没有身份的变种,在这种时候十分危险!
他们在一起七年,情分还在。他走在路上,看着越来越近的粉色小楼,安慰自己异常激动的内心。
这里毕竟是市中心,往来人太多了。他在城郊有一栋十分偏僻幽静的私宅,可以暂时借给他住。他这样想着,心里舒畅了不少,他完全出于好意,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顺便,把上次的事情问清楚。见着他跟见了鬼似的逃跑是什么意思?他耿耿于怀很久了!
陆放看到早间新闻的时候,筷子都掉到地上了。他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夺门而出。阿姨在他身后叫喊,他完全置之不理。
暴动已经延伸到主城了,画面上一个无辜的变种被人殴打致死,他的心一下子像是悬在空中。
“简非!简非!”他啪啪的拍着门,门框在他捶打下哐哐的震动。
简非听出他的声音,高兴的跑下去开门,只听声音他就知道是谁,“陆放!”
他一拉开门,就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里。
“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陆放紧紧的抱着他,大大的吐出一口气。
“怎么了?你看你外面下那么大雪,出门也不带伞,外套也不穿,还、还穿着拖鞋!”简非惊讶的看着他,“陆放,出什么事了?”陆放从来没有如此惊慌过。
陆放把脚往后缩了缩,并不打算解释,“你先别问了,现在外面很不安全。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去哪?”
“我家。”
简非没有多问,他把陆放拉进来,赶快用干毛巾擦掉他身上的雪。然后钻进房间里给他拿了一件外套和一套鞋袜,“给,快穿上!还好我上次让你留了几件衣服和鞋在这儿,不然,可得冻着你。”
陆放抱着卡其色的绒衣外套,捏着衣角,指甲狠狠地陷进肉里,笑着说了一个字,“好,你快去收拾东西吧。”
“嗯。”
看着简非走进卧室,陆放立刻扔掉手中的外套,这才不是他的。那上面沾染着另一个陌生雄性的味道,简直臭不可闻!他烦躁的低下头,却正对上那双中筒皮靴。
靠!他使劲的揉了揉头发,耳边是简非忙乱的脚步声。他叹了口气,然后妥协。
套上袜子,把脚伸进那双鞋,明显的大了。不过还好,他可以系上鞋带。
幸好不是小了。
这样简非完全看不出端倪,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不合脚。
因为,这不是他的鞋。
“收拾好了。”简非拖出一个黑色的方格皮箱站在门口。他穿的很暖和,白色的及膝绒衣,脖子上围了一条红色的针织围巾,很衬他的皮肤。白白的,看着干净又舒心。
“真漂亮!”他真心的赞美。
简非浅笑着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琥珀色的眼睛亮着光,“真的?那大概是托了你买的这条围巾的福。”
陆放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会疯!
不是我买的,是另一个人,另一个狠狠伤害了你的人!
他想冲上去摇着他的肩膀对他说,简非,我是陆放,我只是陆放而已!求求你把那个人的事情都一点不剩的忘掉!
但他没有,没有胆量。简非失去了那个人就不在是简非了,他感觉的出来!不知不觉,他把他自己缠进去了,唯一的办法是把简非也缠进去。可是现在还不行,他远远没有那个男人影响深重。
他得到的所有简非对他的好和依赖包括,爱,全都是从那个男人那里得来的。
于是就那么站在原地把他的手牵上,脸上是虚伪的笑容,心平气和的说,“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