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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客 完结+番外 (SlayerN)


  剪银或许对他有情,却不是那个愿为他付出一切、能为他解开宿命之人。他们二人间由他开始,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乱。时至今日,早已纠缠得如结根菟丝,理不清爱恨,分不出对错。
  既覆水难收,便就这样吧。脱不下的枷锁,便也戴着吧。
  雾年凝视画中人良久,最终沉默地将画纸烧去,吹熄了那一缕苦涩的烟尘。
  自那日雾年发了火,宫中已无人敢再提及剪银和历劫之事,生怕触了霉头。
  但也挡不住宫外的冤家找上门。
  比如此刻,刚经历完一番恶战的绵枝,正用力地拍着牵星宫的大门。
  怀里是生死未卜的剪银,他心急火燎,说话也没了分寸:“雾年!你给我滚出来!——”足把周围等着登门贺礼的仙官们吓退了三尺。
  “外面何事。”亭内,雾年隐约听到了宫外的嘈杂,皱眉道。
  一旁的几个侍童嚅嗫着不敢说话,倚星低声道:“是……剪银,和他的好友绵枝。”这话说得奇巧,仿佛是剪银活蹦乱跳地带着人闹事来了。
  雾年笔下微顿。
  倚星心头狂跳。方才他隔着禁制望向门外,看见绵枝怀中孱弱的小蛇,差点惊叫出声。
  这孽畜竟然还活着!
  决不能让他见到雾年……
  倚星暗自咬牙,小心地打量着雾年的面色,却看不出端倪,斟酌片刻轻声道:“可要请他们进来,许是有什么——”
  “不见。”雾年垂下眼继续落笔,神色淡漠。
  倚星心下一喜,正要出去赶人,却又被雾年叫住:“将这个一并给他。”
  在绵枝准备砸门前,门终于开了,里面迤迤然走出一人:“哪儿来的野狗在这儿乱吠?”
  绵枝一见来人,瞬时眼珠发红,咬牙切齿道:“倚星!你把阿银怎么了?!”
  倚星眸色晦暗,见剪银虚弱至极尚未清醒,才强稳心神道:“我可什么都没做,倒是你,真该问问你的好友,他将龙神大人怎么了。”
  绵枝果然闻言怔愣,倚星又哼笑道:“这恶妖先是骗走了宝器蛟魂珠,自己炼化不了反被重创,为求保命便伤了龙神大人。神君宽宏大量不与他计较,可这妖实在可恶,得知神君下凡历劫,竟又生出歹念,欲杀了龙神大人以绝丹气冲撞之苦!”
  “你放屁!——”绵枝一声暴喝。
  倚星自若道:“龙神大人归位时,心口那要命的伤,难道不是这蛇妖所为?”
  绵枝根本不知他走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些什么,气得眼珠发红却又无从辩驳,只得大叫道:“雾年!你出来!”他定要将事情弄个明白!
  倚星冷冷一笑,挥手扔出了方才雾年交给他的东西。
  一条细长的银白发带飘落在地,绵枝一眼便看出了那是什么。因为在剪银送出这蛇蜕织成的信物后,曾眉眼弯弯地和他絮叨了一个下午。
  “这是什么意思?”绵枝捡起发带咬牙质问,却漏看了怀中小蛇恍惚睁开一道缝的眼。
  倚星笑得温和:“龙神大人说,他不要了。”
  绵枝脑内嗡地一声。
  这发带是历劫时剪银给雾年的信物,此时雾年记得这发带,自然也应当记得那段情。
  可他却说不要了。
  不要什么?不要发带?还是不要剪银?
  来天宫的路上,绵枝一直带着莫名的自信。因为雾年出劫了,剪银还活着,他便理所当然地认为雾年定是仍爱着剪银的。可现在,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绵枝头痛欲裂,不欲多加纠缠,当务之急是先救剪银,便扬声大喊:“雾年!——”
  见他仍不死心,倚星终于凶相毕露,抬手便要挥出一道灵光,却在出手时被猛地一击,失了七分力。他恶狠狠地回过头,却对上了雾年冷似寒潭的眼,霎时没了反应:“雾年大人……”
  绵枝本就几日未眠,方才硬闯天宫又一番激战,此时精力不济、头晕目眩,甚至看不清出招的人到底是倚星还是雾年,护着怀里的剪银闪躲得更是万分狼狈。
  他堪堪站稳身,咬牙直视雾年波澜不惊的脸,一字一句道:“雾年,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雾年沉默地看着绵枝怀中再次紧闭双目的剪银。
  他知道他醒着。
  见雾年不语,绵枝盛怒吼道:“你可知当初你那一颗破珠子,把阿银害得有多惨?!丹气冲撞,日日焚心,就算这样他也要护着你,如今你便是这样待他?”
  雾年轻轻闭了闭眼。
  他知道。这场祸事本就由他而起,所以剪银为求自保咬伤他,他无怨无恨,甚至感谢那滴心头血救了剪银的命。
  但他也同样知道,那样的锥心之痛,他再也承受不起了。
  雾年缓缓抬手指向自己的心口,平静道:“这里,曾经被撕开两次。”
  第一次,他莽撞地付出真心,害人害己,徒生心魇;所以第二次,他为弥补甘愿历劫,破劫心死。
  那么最后一次,只愿从今往后,各自安好,不复相见。
  胸口又泛起隐隐酸疼,不知是旧伤未愈,还是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
  “往日种种恩怨一笔勾销,”雾年垂下目光,面容清冷,“往后……再不准踏入天宫半步。”


第三十二章 惊蛰
  轻描淡写一句话,便要将两人二十年来的缱绻痴缠化作镜花水月。
  “你、你说什么?!——”绵枝眼前一阵发黑,正要激动地冲上去,臂间却突然被什么触了触。
  他低下头,怀中的剪银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额心小痣连带着周身的异状消失无踪,只余下淡淡的微光,玛瑙般的漆眸蒙着一层泪雾,泛出细碎的水光。
  显然不是才醒来的样子。
  “阿银……”方才还气势汹汹的绵枝霎时哽咽了。
  来的时候他盼着剪银能快些醒来,此刻却又恨不得剪银能继续昏睡下去,至少不要亲眼看清这番残忍的寡情薄意。
  剪银浑浑噩噩地在往事中浮沉数日,再睁开眼时,便已是天翻地覆。
  定情的信物飘落在地,决绝的话语掷地有声。雾年说,不要了。
  他替雾年拔除了心魔,雾年也顺利地出劫归位,不再因他种下的祸根日日受难。而他这个罪魁祸首竟也侥幸保住了一条小命,这分明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可为何亲耳听到这一切,他的心还是不知足地痛到像要裂开一般?
  剪银不敢去看雾年冷漠的眼,也不想再多留一秒,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哭闹,可他真的快撑不下去了。喉口的伤尚未好,说不出话来也使不上劲儿,剪银只能不断用尾巴轻扫绵枝的衣袖,求他快些离开。
  “好,我带你回去。”绵枝忍着泪道。
  雾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了握,随即撇开目光,转身往回走。
  “雾年。”绵枝深吸一口气,背着身子叫住他,“今日你既放弃了,他日也定不要后悔。”
  龙神身影微滞,大步离开。
  倚星一颗腾空高悬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跟在雾年身后向殿内走去。
  他尚在心下细细琢磨自己留下的纰漏和对策,便听身前的雾年沉声道:“方才谁准你动手的。”
  倚星轻颤,低着眉目道:“您说不见,他们又要硬闯,我也是不得已才……”
  “可我看不出他们有这个本事。”雾年转过身,冷冷盯着他。
  方才那两人,一个摇摇晃晃,一个昏迷不醒,别说来闹事,硬闯天宫已是难上加难,再要说强行破了牵星宫的禁制,无异于痴人说梦。
  倚星听出雾年话中的意思,更知道他想问的到底是什么,暗自咬了咬牙,再抬起脸时已是一派坦然神色:“大人您归位时天降神光,许是真火点着了屋子,才让剪银受了些皮肉伤。”
  雾年未再开口,面无表情地又看他一眼,转身进入内殿。
  倚星呼出一口气,紧握着的手缓缓松开。
  他知道雾年虽厌恶他,但在这次历劫之事上却未曾疑心过他。只因他下凡是女罗授意,自然也要受到天织一族的约束,决计不能擅干天命。
  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倚星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嘲讽的笑。
  另一边,带着剪银连夜赶回与凉山的绵枝,几乎是一进屋便昏了过去,直到第二日晌午才迷迷糊糊地醒来。一睁眼,便对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剪银看上去已好了很多,吐着信子似是在跟他打招呼。
  见他没事,绵枝终于露出一些笑意,笑着笑着却又流出了泪,轻轻点了点小蛇的脑袋:“你看你多傻啊,拼了二十几年的命,最后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剪银安静地蹭了蹭他的指腹。
  绵枝顿了顿道:“雾年心口的伤,当真是你?”他本以为倚星那番说辞皆是谎话,却不想雾年现身后,胸口竟确实有伤,瞬间让他慌了神。
  意外地,剪银十分坦率地点了点头。
  这下绵枝愣了,磕巴道:“可、可你为何……”
  剪银看上去有些为难。替雾年拔除心魔之事说来话长,他现在说不了话,便只能用尾巴尖在绵枝手心写出来,身子虚体力不济,写一会儿累了还要休息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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