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山阵法好像……被破了?!
顾不得其他,乔禅随手把已经停手的南家姐弟叫了过来,低声嘱咐他们俩安排这些人先去大厅稍事休息,自己带着乔故急忙朝着入口那边赶去。
不过各派掌门都有心凑个热闹看场好戏,南家姐弟一时之间根本拦不住,倒是不妨被几个人溜了过去。
乔禅和乔故速度最快,两个人先一步来到荷花池这边,放眼望去。入目的已经枯败的荷花和树叶泛黄的景象让两人心头狠狠一震。
这、这是什么情况?
“等等,这个残留的灵气……”乔禅皱了皱眉头,用心感知了几秒后忽而面色难看起来,“是乔没!”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乔故,乔故对乔没的灵气熟悉程度比他深的多,脸色也比他更难看,因为他也察觉到了似乎这一切正和乔没有关。
这个臭小子,一时没看住他就惹出来这么大的祸!
“真是乔没。”乔禅黑了黑脸,“乔故,你这个徒弟可真是了不得,我这千年巨树和百年荷花池都能被他毁的一干二净。他干什么用了这么多灵气?不怕爆体而亡,也不怕天道轮回?”
“他能瞒着我们借用这么多灵气,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毕竟是自家徒弟,乔故怎么着也得护着乔没,“师兄别急,我去把他找回来问个清楚再好好教训一顿。”
“这可不是教训一顿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啊?”赶过来凑热闹的某派掌门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乔没不愧是南离最优秀的弟子,这欺上瞒下的功夫倒是比他的道法更厉害一些。要我说,乔掌门还真是心善,我们门派若是出了这种狼心狗肺的弟子,我就算追到碧落黄泉也得废他功力收他一条性命。”
现在这情况看似不是很复杂,或许不少人只以为乔没借用了点灵气,没干伤天害理的坏事,过错不大。可对于以灵气修炼的南离弟子来说,断他一天的灵气滋养都可能让他在修行的道路上慢其他人一步。
修炼者与天争与地斗,还夹杂着几分人心算计。不说一天,一分一秒都很珍贵,更别说还有无数同龄人成为你的竞争者。
而靠着灵气养出来的一池荷花,每年产出的莲子莲藕等都是难得的宝贝,现在乔没来这么一出,可算是把这荷花给毁了个干净。
想来没有百年的修养,这荷花池是难以再现往日光景,更别说那棵几乎是门派象征的树了。与这二者相比起来,护山阵法被破的严重性也是不遑多让。
所以乔没一口气,闯了三个祸,倒让一些掌门佩服。
“我倒更好奇,他用这么多灵气干嘛,如果有苦衷勉强说得过去,可如果只是贪图一己私欲,那么……”另外某派掌门忍不住跟着说起了风凉话,“哎呀,那可真是师门不幸哦~”
“就是,乔没从小到大都跟着他师傅在外漂泊,我说乔故你平日里肯定对他疏于管教,才养出来他如此顽劣不堪的性子。”
“所以啊,就算一个人天赋再好,我也不敢贸然收他,毕竟我这个人最重的是人品。”
……
乔没闯了祸,乔故被戳脊梁骨也是挺无奈的一件事,但旁人可不会管,在他们看来,弟子出了事大都是师傅没教好。自诩教出来无数好徒弟的他们自然得好好奚落嘲讽这玄学界第一门派的掌门和大名鼎鼎的乔故了。
自家门派出了这样的事情,没落到好还反而被明朝暗讽一番的乔禅彻底怒了:“孽徒,待我寻到他,必定狠狠惩戒他一顿!”
“师兄。”乔故忍不住提了提音量,瞄了周围几个看好戏的人一眼,这才拉着他往一旁走了几步,待稍微平静下来后才道,“这事是乔没做的不对,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可事情真正的原因还没查清楚,这么妄下定论不太好吧?”
“还有什么好查的!”乔禅脸色又黑了几分,“你自己看看这里是什么样子,残留的你那好徒弟的灵气你自己没感受出来?不管他做了什么,毁了荷花池和阵法终究是大错,我怎么惩罚他都不为过!”
乔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冲动,这事情确实是他徒弟做的不对。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办法挽回。
“护山阵法没受太大的影响,我们俩联手就能修复好。荷花池也没有什么问题,等会我就放点东西进去好好养一养,争取让它三个月内恢复原状,树我也尽力。但我希望你能理智一些,不要把这件事闹大。算我求你!”
乔禅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这个高傲的师弟第一次如此真诚地求他。可……乔禅最终还是没有答应下来,却也同乔故一块迅速把护山阵法给修好。
众掌门没看到师兄弟反目成仇大打出手的好戏,一时倒是有些遗憾,不过在人家的地盘上,多少得收敛一些。而且,这场戏的后续肯定会更好看啊。
一行人回了演武场,乔禅同南家姐弟简单说了两句,便继续进行淘汰赛。一群弟子心痒痒地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苦于比赛在前,只好压下心底的小心思,继续比试。
淘汰赛从下午两点开始,一直持续到五点才结束,本以为结束了再公布一下进入下一轮赛的人就没事情了,可乔禅却站起来朗声道:“南离弟子乔没,因犯下滔天大错且不知悔改,品性实在低劣,不配为南离弟子。故而今日我宣布,撤销乔没南离弟子身份,将他逐出师门!日后,乔没与南离再无任何干系,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乔没再有任何卑劣行为,南离所有弟子与乔没不死不休!”
这么一段话下来,偌大的演武场安静了好一会,良久,在众人反应过来窃窃私语之时,乔禅才沉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听风阁。还站在原地的乔故眸色阴沉,浑身遍布山雨欲来的气息。
刚从胜利的喜悦中回味过来的一微猛地一听到这个消息差点从台子上掉下来,这、这、这什么东西?乔没被逐出师门,而且看样子貌似还和南离结仇了?他不就参加了一个三小时的比赛嘛,乔没这就要上天了?!
众人议论纷纷,有看好戏的有偷着乐呵的还有奚落的,反正真是各有神态也各不相同。
这边,已经回了听风阁的乔禅还是不解气,一进门便摔了桌子上的茶杯,胸口起起伏伏。
“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的徒弟逐出师门还不经过我的同意?”乔故冷脸质问他。
“他犯了这样的错,你还要包庇他吗?”乔禅揉了揉额角,很是头疼,“你别说了,我意已决,把他逐出师门是我最仁慈的安排,不然我大可以下令直接让南离弟子与他不死不休,他再厉害也逃不过去这天罗地网。”
“呵呵、呵呵。”乔故嘲讽地笑了几下,忍不住摇摇头,“师兄啊师兄,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性子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侠肝义胆刚正不阿。”
明明是夸赞的词,可从乔故嘴里说出来,似乎可信度都要打上一个大大的折扣。乔禅没理他,只偏头移开视线,打定主意这样做。
见改不了他的心思,乔故突然冷声:“师兄,你是不是把当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当年什么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乔禅垂下眼眸,指尖轻点桌面。
“好啊,你不记得了,我来帮你回忆回忆。”他装傻充愣,乔故自然不会再留情面。
“你先我一年成为师傅的弟子,成为我们的大师兄。我却是自小跟在师傅身边。按理来说应该是最先成为他弟子的,不过我正式拜师是在你入门一年后,大师兄的名头我要不要无所谓,但师傅不忍,要你凡门派内大事皆要与我商量。你逐我唯一的弟子却先斩后奏,这是你欠我的第一桩。”
“师傅经常说你天赋不够,修道一脉讲究天赋与勤劳,勤能补拙,可九十分的勤也补不了十分的拙。我自认天赋比你高,于道法一途勤奋也不输于你,师傅更看好我。但你想当掌门,有意无意地给我灌输大弟子应该当掌门这种观念,我念你对我多有照顾,师傅要把掌门之位传与我,我没接受让给了你。你答应我不会苛待我与乔没,可你今日并未调查事情原委便逐他。这是你欠我的第二桩。”
“凤凰木是南离至宝,本该放在门派内供应,镇守门派才对。可你一次历练途中无意把这个只有师傅与你我知道的消息走漏出去,引来恶狼并且嫁祸于我。我没和你计较,毕竟这事也有我的一些责任。这是你欠我的第三桩。”
“那恶人颇有心机,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抢夺凤凰木,反而伪装身份混入南离拜师傅为师,成为师傅的关门弟子。掌门师兄,你可记得我们亲爱的三师弟?那么惊才绝艳丰神俊朗的人,只是看着便觉得是正人君子吧?你没有多想,被他好一番利用,让他得到了凤凰木。”
“凤凰木的消息和下落绝对不能传出去,不然南离必定大乱。师傅为了除掉三师弟,以一己之力将他困住,并且把凤凰木交于我,让我引开三师弟的手下。”
“师兄,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境地吗?”乔故第一次觉得如此心寒,“我二十几岁,带着乔没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四处躲避寻找藏身之所。师傅刚去,我身怀至宝,不知道第二天面对的是妖魔还是鬼怪,可同一时间的你在哪里?你在这里待着,享受着灵力滋养,有人替你准备好一切,你只要坐在那里发号施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