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又用力点头,怎么可能不喜欢,就是周围都是人,她特怕被人发现,“别人在看电影,说话不好。”
“真乖。”唐意秋语气柔了一些,实际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放肆,“再乖一点。”
感觉这个东西很怪异的,原先放纵的人被收拾的服服帖帖,时欢就跟猫似的,摸两下脑袋,就会乖巧的叫两声。
时欢紧憋着气,按着她说的做,四处瞥着,生怕会有谁突然看过来。
电影放到高潮,不少小姑娘都哭了,耳边全是哽咽声。时欢很想跟着大家看电影,和大家一起入戏,这样就不会显得太特别,可每次要共情的时候,唐意秋就会突兀的掐她一下,还特别会挑地方。
一场电影两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时欢低着头,看着唐意秋的手捏着那张纸巾缓缓离开。
主演和资方先退场,时欢走在后面,腿软了,忽地她脚下一个不稳,往前踉跄了一下,唐意秋迅速扶住她的腰。
走在前面几个资方扭头看向她们,“怎么了?”
时欢涨红着脸,不好意思说话,唐意秋帮着说道:“她最近拍戏,忙虚脱了。”
一个资方打趣地说:“意秋知道不少啊,看来你们平时关系很要好。”
唐意秋笑,没答。
正在谈天说地的陈令一眼就看出来到底是怎么好,给了个一言难尽的眼神,拉着几个资方继续聊,“待会一起吃饭,再说说上映期的事。”
说完,他又对唐意秋道,“你们走后面那个通道,可以直接去医院,要注意身体。”
后面这个词很有深意,时欢没敢再抬头,唐意秋便扶着她换了一条路,这边比较安静,只有她们两个,高跟鞋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交替着响起,不紧不慢。
电梯直接通到车库,唐意秋的手一直没从时欢的腰上离开,等到了黑车的迈巴赫前,唐意秋偏头看向时欢,问:“你带车钥匙了吗?”
时欢摇头,“没带,我在这里等一会,静静很快就过来了。”
“哦。”唐意秋变戏法似的,居然从腰上取下了一片车钥匙,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打着方向盘把车换了一个方向。
时欢往后退了一步,免得挡住她的路,唐意秋并没有直接离开,换好方向停了下来。
车窗降下来,唐意秋侧头,问:“要上我的车吗?”
眉眼上挑着,声音倦哑,车里车外都是黑的,时欢的手机亮了,是文静打过来的,刚刚观影的时候,文静和常青坐在一起,这会才出来,急着找她回去。
时欢看着屏幕,手指在拒接上滑了一下,随即上了唐意秋的车,她坐在副驾驶位上,明明不是第一次和她相处,却紧张的不知道腿脚该怎么放。
“去哪?”时欢捏着手。
“过来一点。”唐意秋手指搭在方向盘上。
时欢愣了,看看前面再看看后面,没太明白她的意思,寻思着,总不会是……
她看唐意秋,唐意秋又重复了一编。
时欢羞得不行,捏着裙摆问,“现在坐你腿上是不是不好,这里会不会有狗仔啊?被拍到……要不去别的地方再坐。”
一直抿着的薄唇动了两下,唐意秋点了点座椅的皮套,“别胡思乱想,是让你系安全带。”
“啊?”时欢低着头看,差点一头磕在车窗上,她往边上挪了一点,扯着安全带系好,又觉得丢脸,低声抱怨,“都怪你不说清……”
话还没说完,唐意秋微起着唇,在她眼尾轻轻碰着,“坐稳了,要开车了。”
第60章 车内
车出了地下车库,一路开到了偏巷子,远处靠着山平时没什么人过来,倒是一些剧组喜欢来这里来采景。
四下一片寂静,车座缓缓降了下来,时欢仰靠着,车顶开了窗,她能看到此时的夜空。唐意秋和她靠得很近,却是无心看这些东西。
天边的月亮很羞涩,一直藏在黑云后,隐隐露出暗影诱惑人去窥探。风是很好奇的,一点点将黑云吹开,月亮再藏不住了,露出一轮圆白,变成小小一颗落入水中,唐意秋抬起手,就捏住了月亮的尾巴尖。
这样的美景并没持续太久,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响了不停,一开始就是时欢那只嗡嗡地叫,没一会另一只也开始喊了。
唐意秋被吵得有些烦躁,紧蹙着眉头,时欢推着她,想去拿手机,奈何唐意秋就是不肯让她动,“等会,可能是静静和常青打来的。”
“你想接吗?”唐意秋疑惑地瞅着她,“你要是想接我给你拿。”说着,她就去拿手机。
“不、不接不接。”时欢哪有那个胆子,缩着手臂,四月的夜里有风吹,还是挺冷的,她又抱了抱唐意秋的手,“你再抱抱我吧。”
唐意秋伸手将人搂住,她收紧手指,俩人紧密地黏在一起,小小的座椅无法承受两人的重量,微微有些颤抖。时欢生怕座椅会塌,勾着她的脖子,实在怕得不行,仰着脖子要亲吻。
唐意秋亲起来没完没了的时欢害怕极了不给她亲了,唐意秋前曲着身,想把她捞起来,问道:“要不要去酒店?”
时欢连连摇头,有些抵制,“不去不去,死也不去。”
“为什么?”唐意秋疑惑。
“就是不想去……”
“嗯?”唐意秋挑眉,靠她很近。
时欢虚虚地抓住座椅扶手,抵触地说,“太丢人了……我们第一次,就,就那个酒店,你不记得吗?”
唐意秋笑道,“记得,但那不是更好吗?我故意带你过来的。”
“不太好……”
月亮堪堪散着白光,落在窗上、落在她脸上,又一路蜿蜒落到了山间,光和风拍打着,一处亮一处暗,泛起涟漪,最后汇成了一汪光流。
那时候时欢没有现在这么自由,更不敢偷偷跟着唐意秋一起溜出来寻欢作乐。
那时候时欢接不到戏,被勒令不准出门,去小区转悠一圈还要同公司打申请。有一次梁君丽给了她一个小剧本,演一个女调酒师。
虽说是女N号,以时欢那时的情况,能接到这个角色很不错了,拍摄场地就在这附近的一个小酒吧里,去的之前她仔仔细细背了剧本,专门报班学调酒。
拍摄一场就过了,导演特别看好她,晚上聚餐还叫着她一起去,饭桌上坐了很多人,主演和资方都在,吃着吃着,资方就让时欢调一杯度数高的。
那资方长相斯文,看着没什么坏心,时欢没设防,按着他的要求把酒调了送过去。可资方喝完就让她坐在旁边。时欢立马反应过来了,她求助的往桌子上看。几个主演在玩手机,好似没看到一样,其它人则是一脸期待,巴不得资方对她做点什么。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人人都在泥潭里,爬上岸的就冷眼旁观,等下一个人的笑话。时欢现在就是一个笑话,谁都可以拿她打趣。
资方催促道:“这杯酒就跟你的角色一样,喝得多就演得长,喝的少,就到此为止了。”
时欢把酒喝了,又来了几杯,开始她耍小聪明调低了度数。资方在酒桌上是常客,用惯了小伎俩骗小姑娘,见她半天不醉就将桌上高浓度的洋酒倒进了时欢的杯子里。
原本调出来的酒是透明的蓝色,这一杯下去直接变成了深棕色,那资方摇着酒杯让她喝。
时欢忍着恶心,顿时头有些重,她把酒推了回去,“刘总,我不能再喝了。”
“怕什么,醉了就在附近休息,还怕我吃了你?”
刘总说得毫不避讳,听着不会做什么,但是里面暗语很明显了,旁边几个男人跟着开黄腔,时欢还是把酒推了回去,还算客气的准备走人。
刘总自然不让她走,去摸她的手,又要抱她的腰,跟要发i情的狗一样,怎么都推不开,时欢摸着酒瓶子,准备着往他脑袋上砸。
这时,包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来人一身黑色的休闲服,按理说是很温和的装扮,偏偏穿出了一身威严感。
包厢的人都站了起来,刘总也撑着手起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棕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脑袋顶往下淌。
刘总一愣,刚说了个“唐”字,那人又捏着半瓶洋酒又往他脸上招呼,接着白的、红的、橙的,直到刘总把她名字完整说出来才肯作罢。
统共三个字,刘总像是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一样,银色的西装像是坏了的调色盘,他呐呐的看着唐意秋,发怒道,“唐意秋,你在我地盘上嚣张,想干嘛?”
唐意秋慢条斯理的擦着手,纸团砸在他脸上,随即扶起时欢,道:“意思还不明显吗?”
这么多人看着,刘总也不能折了面子,他抹了一把脸,想把时欢拦下,时欢迷迷糊糊的,知道唐意秋是在帮她,抬手就把刘总推倒。
刘总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响起不来,他坐在地上骂骂咧咧的,在场都屏住呼吸,没一个人敢上前把他扶起来。
时欢狐假虎威地歪在唐意秋怀里,放肆地咧着唇笑,出包厢她还在笑个不停,唐意秋冷着脸,看向她,“你笑什么?”
“我笑那个刘总啊,他真恶心,谢谢你啊。”时欢扭着头道谢,刚侧了一下身就被捏住的手臂,然后被推到了墙壁上,她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人,“你……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