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嗯。”
天香化回男装,循着月白花铃的信息寻去,见到的却是扇着大翅膀的蝶妖戏梦。
天香急忙上前:“怎么是你?莺时呢?”
戏梦似乎也有些着急:“天香,你快随我去看看莺时,莺时不太好!”
天香:“发生什么事了?”
戏梦:“那只死孔雀辜负了莺时。”
天香:“白翎羽?”
作者有话要说:
注:
禁步:古代的一种饰品。将各种不同形状的玉佩,以彩线穿成一串系在腰间,最初用于压住裙摆。佩戴行步之时,发出的声音缓急有度,轻重得当。如果节奏杂乱,会被认为是失礼,古人对此是十分注重的。
第30章 诀别
一个山洞,一个石床。
莺时手捧一个用丝绸包裹的小木匣正失魂落魄地坐在石床上一言不发。
天香蹲下来拉了拉莺时的衣袖:“莺时,你怎么了?”
莺时依旧一言不发,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天香替她把脉:“心脉已损!不过被主人护住了。戏梦,这倒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戏梦一一道来:“三日前,孔雀族传来消息,族长白翎羽飞升成功,得证仙道,并要与同族贵女蓝宝善即日成婚,邀请九识大神前去观礼。”
原来莺时一直在天彭云阙等待着白翎羽,没想到等到的却是他要与别人成婚的消息。
莺时自是不甘,前去孔雀族寻找白翎羽。
谁知见到白翎羽,白翎羽的第一句话却是:“姑娘,你是谁?”
你是谁?白翎羽居然忘记了莺时。
面对白翎羽陌生的眼神,莺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便含泪化作原形飞走了。
莺时又去了沧海迷城,动用禁术询问了十二天将盘。
原来是雷劫让白翎羽洗尽前尘记忆,情缘尽散。
而莺时给予白翎羽的灵羽也被雷劫毁掉。
莺时动用禁术,再加上伤心过度,心脉俱损。
九识卿自是知道莺时之事,便施法护住了她的心脉,还给了她一个小木匣:“莺时,汝去吧。该了结的还是要了结,这个结只有汝自己能解。”
莺时:“是,主人。”
一路上,莺时带着小木匣心神不宁地走着。
也许莺时想散散心,所以并未乘坐竹叶船。
戏梦怕她出事,便偷偷跟着。
果然,莺时遇到了小妖的攻击。
大约是木匣里散发着宝物的气息,让小妖们垂涎三尺。
莺时虽然心脉有些受损,但好歹也是一只炼虚合道境界的大妖,还是蜀巫神巫一脉的南长老,区区小妖不在话下。
修道者在还未成仙之前有四个境界: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每个境界有九层。
只是,她有些心不在焉,木匣还是被打翻落在地上。
莺时捡起来后,才发现木匣里面装的是一枚玉玦。
玉玦,代表的向来是诀别、决断。
莺时望着玉玦,悲不自胜。
戏梦远远看着莺时,却无能为力。
突然,莺时晕倒,戏梦才敢出来扶住她,将她带到一处山洞。
然后用灵力催动莺时的月白花铃,才能通知到天香。
天香见到昔日好友如此落寞,认真道:“莺时,走,我去替你教训那只死孔雀。”
莺时拉住天香的衣袖,声音有些嘶哑:“天香哥哥,我知道该怎么做。”
垂下眼眸,莺时打开木匣,将脖颈上戴着的孔雀灵羽取下,就着红线连着玉玦打了一个漂亮的同心结。
灵羽飘扬,玉玦温润。
同心结,又何尝不是痛心结?
莺时将玉玦又放回了木匣,她望着天香道:“天香哥哥,你陪我去一趟吧。”
天香点点头。
戏梦赶紧道:“我也陪你去。”
莺时朝戏梦微微一笑:“戏梦,这些天谢谢你陪我。”
戏梦摸了摸后脑勺:“哈,我们是朋友嘛,你没事就好了。再说。以前我被度朔帝君揍的时候,也是你救的我。”
莺时似乎想开了许多:“放心吧,我没事的。也许,这段感情,本不就属于我。”
天香用竹船信给嘉平传了个信,就带着莺时与戏梦去了孔雀族。
孔雀族属于凤族旁系,同样挚爱梧桐树。
孔雀族里树木最多的便是梧桐树,就连宫殿的名称也是梧桐宫。
梧桐宫金碧辉煌,这凤族就是喜欢华丽的事物。
不过此时的梧桐宫却是十里铺红,喜气洋洋。
孔雀王大婚,总是要大肆操办。
梧桐宫侍从见到天香与莺时递上的拜帖时,立刻通报:“蜀巫神巫东长老、南长老到!”
白翎羽身着一袭红得刺眼的喜服,站在梧桐宫前招呼四方贵客。
蜀巫长老到场,白翎羽立刻前来迎接。
莺时凝视着白翎羽,白翎羽却是很客气地作揖道:“两位长老有礼。”
天香回礼:“孔雀王客气。不愧是一族之王,果真仪表非凡。”
白翎羽客气道:“哪里比得上天香长老俊美清雅。”
天香含笑道:“有件事想要请教一下孔雀王。”
白翎羽:“天香长老但说无妨。”
天香:“不知道孔雀王还记不记得莺时?”
天香示意莺时上前。
莺时望着白翎羽,而白翎羽的眼神似乎是认出了莺时。
莺时有点激动,正欲开口,白翎羽就打破了莺时的幻想。
白翎羽很有礼貌地报以一笑:“姑娘,原来是你啊。上次,你匆匆来找我,又匆匆离去,我俩以前认识吗?不好意思,本王刚渡完雷劫,很多事已经记不得了。”
莺时同样报以微笑:“是啊,抛却前尘,得证仙道,孔雀王前途无量。我们的确是旧识。当年凤族内乱,孔雀王还是一枚孔雀蛋时不甚遗落,被我捡到,带回蜀地抚养,后来你就被族中长老带回去了,没想到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白翎羽似乎非常抱歉:“这样啊,真是的,本王怎么可以忘记恩人呢。若来日,恩人需要本王,本王一定倾力相助。”
莺时只是微微一笑:“不必了,施恩莫忘报,这也是我的功德。哦,对了。”
莺时拿出木匣交予白翎羽:“祝愿孔雀王与王后并蒂花开,同心同德。”
白翎羽微笑着接过木匣:“多谢。”
莺时:“不谢,再会。”
莺时怕眼泪落下,迅速转身离去。
白翎羽欲伸手阻拦:“哎,恩人,宴会之后再走啊。”
天香适时上前拦住白翎羽的手:“不必了,既然礼已送到,我们也该离开了。九识大神还有要事吩咐我们去做,有缘再会。”
白翎羽望着莺时离开的背影,为什么感到她很难过?
捧着这丝绸包裹的木匣,白翎羽心中微动,竟不合规矩地打开木匣,看到的是一枚系着同心结的灵羽玉玦。
白翎羽讶异:“这灵羽,不是本王的吗?为什么?玉玦…诀别…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族中的一位长老前来通知白翎羽:“王上,吉时要到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宝善王后已经在等着了。哎呀,你怎么就地拆开别人送的礼物,这不合规矩啊。”
白翎羽:“我…长老,那位莺时姑娘真的只是我的恩人吗?”
长老迟疑了一下,又立刻道:“当然是,别看了,快回梧桐宫成礼。”
长老拿走木匣,催促着白翎羽回梧桐宫。
天香和戏梦一路追着莺时离开梧桐宫,不远处还传来司仪喊着拜祭天地祖先的声音。
莺时回望梧桐宫,泪珠止不住地落下。
戏梦来到莺时的身边:“莺时,忘了他吧。不就是个男人嘛,以你的仙姿佚貌还怕没人追?”
天香瞪了戏梦一眼,然后扶住莺时的肩膀:“莺时,想哭就哭吧。”
莺时哇地一声扑进天香的怀里,哽咽道:“天香哥哥,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欢他,我是真的真的喜欢。”
天香拍了拍莺时的背,安抚道:“我知道,我知道。可你还有仙道要走,你就当他只是个过客吧。”
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是阴差阳错的。
嘉国仁寿宫,嘉平正在伏案工作。
有侍从来报:“君上,香君祠出事了!”
嘉平:“什么?!”
原来有官员为讨好君后,四处搜刮村民。
他们在嘉国各地都建起香君祠,并要求每户人家缴纳供品,并规定如果供品达不到他们规定的数量,就罚劳役。
平日这些村人本就少能吃饱,劳役繁重。这会还要上缴供品,更是要了他们的命。
村人们四处诉求无门,竟揭竿而起,发动□□。
还有流言传出,树人疫之乱时,君上本来是要放弃他们的,但是看到都城受到威胁,这才下令使用玉璧。
这下更是群情激动,纷纷组成叛军,誓要推翻□□。
首先被砸的便是香君祠。
天香将莺时和戏梦送走后,回到嘉国,看到的场景便是他的生祠被砸。
天香心口一痛,他感觉到很多功德从身上流失。
这时,一个貌似叛乱者头目的人大喊道:“各位,看看如今的我们被压榨成了什么样子?!那些贵人们,他们在都城享乐,我们却是连野菜都吃不起,还要为他们建造生祠、缴纳供品!他们和吸血的牛虻有什么两样?!而且各位恐怕还不知道,当今的君后其实是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