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从回忆中脱离,发现已经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一壶酒了,他摆了摆头,觉得眼睛看到的地方变得模糊起来。
不是吧,他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到了凡界酒量差到如此地步吗?
清如许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一个人坐着,醉意朦胧的,竟靠着墙角睡着了。
沈寒流从桌上撤离的时候,外面又开始飘雪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江清月了。
他没有让任何人跟着自己,孤身走进大雪中,暗金色的外袍上很快落满了雪花,他似乎感应到什么,转身向角落里走去。
景容缩在墙角睡着了,他的头发衣服甚至是睫毛上都是雪白的一片,沈寒流在他面前蹲下去,十分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睫。
黑色的眼睫上落着一层纯白的雪花,沈寒流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看得移不开眼,他眨了眨眼,伸手脱下身上的外袍,准备给景容盖上。
景容似乎被这细小的动静惊扰到了,他的睫毛颤了颤,沈寒流眼看着上面的雪花掉落下来,同时景容睁开了那双如画般漂亮的眼睛。
沈寒流和他对视了一秒,然后愣住了。景容因为喝了酒,此时眼中满是水色,睁开的瞬间,滟潋不似凡人。
“我认识你。”景容伸手摸上他的脸,“沈寒流。”
从未有人这样叫过沈寒流的大名,他此时听了内心居然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景容一把揪住衣襟恶狠狠地问道:“你凭什么骗我?”
他身上没力气手上却有劲,一边揪着沈寒流胸前的衣襟一边站不稳的往他怀里靠,“你给我说清楚!”
沈寒流很无奈,他揽着景容的腰,生怕他摔着。
“我怎么骗你了?”
景容有一瞬的失神,然后理直气壮道:“你凭什么改我的记忆?凭什么认为我不能接受这一切?”
“你让我忘记带给你的伤害,还能理所当然和你一起喝酒,像往常一样面对……”
虽然说沈寒流听得一头雾水,但至少能听出他现在心情不好,满腹不平,他嘴角上扬,凑到景容耳边小声说:“可是阿江,你有没有想过当我听到沈翊说你是他的人时,我的心情?”
景容果然迷茫了,“你怎么了?”
“你怎么能站到沈翊那边去呢?”沈寒流发问,“我们多少年的情谊,你说走就走吗?”
“我……”景容皱眉,他睁大眼睛凑近沈寒流想仔细看看清楚,却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
沈寒流后退一步,背部已经抵到墙上,景容扑到他怀里,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你是□□的,知道吗?”沈寒流抬起景容的下巴,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在他们耳边萦绕。
景容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头脑突然清醒起来,他眯了眯眼,看清眼前的人是沈寒流之后,原本抓住他衣襟的手陡然松了,在沈寒流惊讶的目光中,他推了他一把。
“太子殿下,臣是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沈寒流皱眉,然而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他飞快抢在自己前面,“臣的姐姐已经是厌安王妃了,臣的父亲年纪也大了,教的东西也够多了。”
“既然他们与殿下都没有关系了,那么臣也是一样的。”
景容笑了笑,“不过今天和殿下把话说开了也好,以后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沈翊在他们身后鼓掌,沈寒流回头,目光中有一丝了然。
“二皇兄,我看你就别白费口舌了。”沈翊伸手,景容没有一点迟疑就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清月,过几日本王便给你在朝中安排个轻松的差事,你就是本王的人了。”
他说完,从一旁的侍从手中接过素白色的油纸伞,撑在两人头顶,“走吧。”
景容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被他牵着走了,甚至连自己肩上什么时候多了件大氅都不知道。
“清月,本王是你姐姐的良人,你该相信她的眼光。”沈翊说这话时声音中没有一点起伏,就像是很冷淡的宣布一件事。
景容为他变脸速度之快咋舌,但面上也是丝毫不显,“臣自然和姐姐一条心,姐姐过得好,我们江家便都好。至于父亲,父亲缠绵病榻已有些时日,是断断不可能再做太子太傅了。”
沈翊似乎满意的嗯了一声,“你和你姐姐倒是都挺聪明的,本王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江太傅是不愿意站到这边来的,是皎皎一直瞒着,说他愿意。”
“太子的老师,自然是向着太子的。”他笑了笑,“行了,走吧。”
他们这边刚到王府大厅,就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高喊道:“皇上驾到!”
一时间所有的人全部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恭恭敬敬的拜下去:“参见皇上。”
沈翊看着自己的父皇与一个美艳的女子相携而来,那女子却不是自己母妃时深深皱起了眉。
同一时间,王府里的众多宾客也发现了这个事情,左右看了几眼,又低下头去。
景容不认识那女子,他搜索江清月的记忆发现他也对后宫中的各位娘娘不甚了解,但是看身边沈翊的脸色,这人应该不会是他的生母韦贵妃。
“父皇。”沈翊走上前,“儿臣今日大婚,为何不见母妃?”
恒嘉帝一双眼锐利无比,“贵妃韦氏犯了错,被朕禁足已有两个月了。”
沈翊睁大眼睛,难怪这两个月来韦贵妃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进宫看望,原来是被禁足了!
“儿臣斗胆问一下,母妃犯什么错了?”
恒嘉帝看了眼身边的女子,“她害得温婕妤小产,差点丢了命,谋害皇嗣难道还不算大罪吗?”
原来此时皇帝身边站着的是温婕妤,景容心下了然,后宫中果真全是美人。
沈寒流最后从外面回来,恒嘉帝一看到他瞬间就收了脸上的狠厉表情,换成一个温和的笑,问道:“太子刚才干什么去了?”
“喝多了去外面醒醒酒。”沈寒流说着,“父皇可算是来晚了。”
恒嘉帝嗯了一声,“宫里耽误了,衢州那边如今是什么情况?”
“叛将已死,按律九族当诛,父皇放心,已经斩草除根了。”
第7章 妖狐
这场婚宴办得很是不错,皇帝亲自过来不说,沈翊的各位兄弟也是都到齐了。
太子沈寒流,厌安王也就是这一天的主角沈翊,逍遥王沈清许,以及姗姗来迟的三皇子孟陵王沈归。
景容没事就窝在角落里喝酒,他发现禁军统领易悲久没走,并且和他一样隐藏在一个小角落,似乎是在等人。
他可是正一品,什么人能让他来等?十有八九是心上人,可是最后出现的人却让景容十分意外。易悲久等的人,竟然会是孟陵王沈归,那个传说中一心只爱游山玩水的潇洒蓝衣。
如今大夏成年且已封王的皇子只有四个,除去太子还剩三个,但这剩下的三个里面,孟陵王沈归和逍遥王沈清许可都是不爱政事的。所以朝中局势很明显,只有厌安王有这个野心,也有这个能力,与太子抗衡。
景容自从见过清如许之后就知道他是不会参与这些事情的,可是沈归是为什么,他想不通。
沈归的生母是叶昭仪,位份仅次于妃,几年前更是生下了如今宫中最受宠的长乐公主,也算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了。
所以说沈归的出身不算差,景容之前以为他是没有可以依靠的势力,可现在看到易悲久和他站在一起相谈甚欢的样子,那两人分明是很熟悉的关系。
易统领的冷漠是出了名的,能让他如此等待,又坐在一起喝酒的人,毕竟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景容丝毫不怀疑,他手中的兵权是可以借给沈归的。
沈翊背后有韦将军,沈寒流的势力也不必说,沈清许志不在此,沈归的隐藏实力是易悲久。
这宫中原来还是不太平,单单沈翊一个人就已经搅得太子一派不得安宁了,景容顿时觉得头疼,他唤醒沈寒流元神的前提条件是,沈寒流活着。
如果他死了,那么元神自然不会附在上面,而很大可能跑到另一个地方去附在新的人身上。
为了避免这个悲剧,景容也要负责沈寒流的安全问题。
他思来想去只觉得头疼不已,忍不住一个劲儿的灌酒,最后喝得不省人事,再次睁眼已经是翌日正午了。
江皎月出嫁,江府突然冷清下来,景容后知后觉的发现,府中已经没几个下人了。
宿雨打了水进来,低声说:“老爷的病又重了,说是昨夜咳了血。”
景容猛地站起来,“过去看看。”
这是江清月的父亲,可是景容作为附在他身上的元神,也能感受到他的所有情绪,比如现在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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