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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是猫薄荷而我是猫怎么破[娱乐圈] (扶苏与柳叶)


  司景也在等,这会儿确认自己无事,方才慢慢抬起眼,望着阚泽。
  他的眼里含着笑,好似漫不经心似的说:“都说了没事吧?——瞧你担心的那样。”
  阚泽松开皱皱巴巴几乎要搓烂的两片叶子,犹觉得心中砰砰直跳,又是喜又是心疼,手反复摩挲着面前人的脸颊,几乎不知要说些什么好。只有唇间呢喃喊出一句“小花”,便将人死死抱进了怀里。
  司景仰着脖颈任由他疯,受不住了才拿尾巴拍拍他背。
  “想去看海。”司景趴在床上做计划,“还想去捕鱼。白宏礼的那个小竹马说他们家乡那边儿海鲜挺好吃,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把白宏礼的公公婆婆给捞上来。”
  阚泽哑然失笑,“好。”
  司景瞧着世界地图,在上头画出长长的一道线,“我们就从这儿——到这儿——”
  阚泽说:“好。”
  他们很快启了程。在没多少人认识他们的城市,两个人牵着手,揣着画满小鱼记号的地图,将司景错过的、没来得及看的风景,全都补了个遍。咔嚓咔嚓挥舞着钳子的帝王蟹,还活着剪成一段段扔进锅里的章鱼,稀奇古怪都没怎么见过的海鲜……司景给了评价,“都好吃。”
  街边有人在做当地小吃。两人站在流动的贩卖车前等,脚下踩着簌簌的落叶,猫薄荷草牵着司景的手,顺理成章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司景探头探脑,眼巴巴望着,“好了吗?”
  “好了。”阚泽将小吃递给他,酱料挺多,啪嗒啪嗒向下滴。司景正要张嘴去咬,却见那小吃一歪,整个儿从包装里滑落下去了,落在了地上。
  “……”
  司大佬瞪着地上的吃的,又看自己手上的酱。
  阚泽禁不住笑,拿出湿巾帮他擦手。司景摊着两只手,晃了晃,要求:“再买一个。”
  阚泽眉毛微微一挑,只笑望着他,指腹若有若无摩挲过下唇,目光沉沉,不说话。
  “再买一个!”司景分明看懂了暗示,可恃宠而骄,压根儿不放在心上,立马伸手去掏他裤子口袋,“钱给我……靠,我要的是钱——”
  没让你用口袋里的猫薄荷花蹭我手心!
  老流氓!
  他没松手,反而用劲儿一掐,感觉到花瓣和人都是簌簌一抖,这才心满意足把手伸出来,夹着两张纸币递给摊主,“不用找了。”
  他捏着新鲜出炉的小吃,这回捏的很紧,施施然便往外走。阚泽追两步赶上去,含着笑,“给小花买只帝王蟹回去好不好?”
  路边就有卖海鲜的小贩,支着大盆,里头各色海鲜吐着泡泡。司景东挑西选,最后矜持选中了一只个儿最大的,“看着新鲜。”
  主要是肉多。
  阚泽付了钱,当真把帝王蟹给带了回去。住所是民宿,他找了个大的鱼缸,暂且将蟹放在里头,司景看得心痒,化为原形趴在鱼缸上,尾巴晃晃悠悠垂下去,逗蟹玩。
  阚泽嘱咐:“小心,别摔下去……小花!”
  一句话还没说完,帝王蟹忽然睁开了眼,稳准快地夹住了短腿猫的毛尾巴——司景只来得及喵的一声叫,整个儿就被拖了下去,噗通一声栽进水里咕噜噜沉了底。
  片刻后,湿淋淋的猫崽子被捧了出来,站在浴巾上一个劲儿抖自己身上的毛。水珠四溅,他皱了皱脸,打了个小小的、透着一股子海鲜味儿的喷嚏。
  阚泽手中的吹风机轰隆隆对着他吹,短腿猫义愤填膺地喵喵叫。
  做了它!
  敢拉我下水,今晚就做——要香辣的!
  阚泽替他吹着毛,瞧他摇头晃脑,忍不住笑,“都是腥味。”
  司景也低头闻闻自己。哪怕刚才打了两遍沐浴露,他也仍旧闻出了一股子蟹味儿来。
  啧。
  这一次意外下水的后果是,司景有事没事就卧在床上咬自己尾巴,舔的津津有味。舔了两下,他抬起头,目光澄然无辜看向阚泽。
  全是蟹味儿,他把自己给舔饿了。
  清明前夕,两人启程返国。第二日司景起了个大早,与阚泽一同开车出去。
  袁方听说他们回来,上门想堵个正着,没想到正好看见他们又出门,警惕道:“上哪儿去?才刚回来,不会又打算跑路让我们收拾烂摊子吧?”
  “说什么呢,”司景义正辞严,“我不是那样人。”
  “……”袁方语重心长,“祖宗,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然而司景这次还真的不是去惹祸的。车停在了大门前,司景拉开车门,犹豫片刻,这才将脚缓缓踏在这片土地上。
  他微微仰起头,隔着已经有些灼热的阳光,看清了上面刻着的字。
  “XX烈士陵园”。
  “就是这儿了?”
  阚泽锁了车,低声道:“是这儿。”
  司景静静看了会儿,目光放的辽远,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才道:“他们埋在了个好地方。”
  他迈开步子,压低棒球帽帽檐,大步往里走。
  正值清明,园中不少老师带着班级同学前来扫墓,司景避开小朋友,眯着眼在墓碑中搜寻一圈,紧接着瞳孔一缩。阚泽知道他找到了,上前几步,轻声道:“是这一片?”
  “嗯。”
  司景定定盯着这几座碑,忽然撩起衣摆,蹲下了身,手指在上头缓慢摩挲。这些名字是熟悉的,埋在这里的白骨,他原本也是熟悉的。
  “他刚开始总说我是小姑娘,”司景摸了摸,勾了勾唇角,“结果和我掰手腕还输给了我,在那之后几天都没吃下饭。”
  他屈起手指,敲了敲墓碑,喃喃与底下躺着的人说话。
  “喂,你怎么在这儿睡了呢?”
  阚泽沉默地立在他身侧,将扰人的阳光挡去了。
  司景的喉头动了两下,没头没脑道:“我忘了,我当时是看着你倒下的。”
  他静默了会儿,重新站起身,将带来的白花放在了前头一束。小小的白花,叶子稀稀拉拉,花开的却很好,一点一点,白绒绒的,在风里头颤动着花瓣。
  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司景挨个儿走了个遍,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名字。他知道这些人牺牲了,却头一次知道他们就葬在这里,一座碑,寥寥几句话,就把一个人的一生给概括了。好像他们生来就只是这么一座碑。
  旁边小学生的老师的教授声零零碎碎传来,“当年的战争中,为了反抗侵略者的铁骑……”
  司景没听,他将带来的花发完了,专注地拔着一根长在碑边的杂草。墓碑都被打理的很干净,太阳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司景站在碑的影子里,沉默地待了好一会儿。
  身后有动静,他头也不回道:“水拿来了?”
  一扭头,才发现不是阚泽,而是几个没见过面的老人。老人年纪都不小了,头发早已花白,有的掉的也差不多了,几个人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往这边走。为首的一个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猛地看见他扭转过来的脸,竟是一怔,随后嘴角颤了颤,才微微冲他点了点头。
  司景隐隐觉得有些熟悉,盯着他看了好几眼。
  老人却没看他,只是伸手招呼后头的人,“来,都过来。”
  他们于是站在了同一个碑前。这情景其实很奇特,司景是唯一年轻的那个,可真站在这一群人里,却又觉得自然,倒好像自己本来就该是其中之一。他沉默了会儿,问:“您认识这位?”
  老人眼睛仍旧盯着墓碑,声线却有些抖,“哎。”
  他咽了咽唾沫,“认识。——是我战友。”
  司景一怔,扭头看着他,老人没动,仍旧说:“当时被炸没的,这会儿埋的都不全,他的手,我找不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在底下,连手都没有方便不方便。”
  司景的心忽然砰砰跳了起来。他直直地盯着,慢慢便从这些人脸上看出了些熟悉的痕迹,那些痕迹一点点具化,好像是有一只手穿过时间的云烟,把当初的那些人都拽了回来,一一对上了号。
  他的嘴唇动了动,没喊出当时的称呼,犹豫了会儿,问:“您认识我吗?”
  老人这才看向他,“认识。”
  司景呼吸一窒。
  “司景嘛,”老人哈哈笑,“我孙女还是你的粉丝,我怎么可能不认识?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回头我一定好好跟她说道说道!”
  他好像并没有认出来,司景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却也清楚,常人都不会向这方面想的。
  毕竟这世界上没有返老还童药,他在这些人心里,恐怕早已经一起埋下土了。又怎么会想到他看起来还如此年轻?
  “司景啊,真巧,”老人还在说,“你过的怎么样?”
  司大佬犹豫了会儿,回答:“很好。”
  “哎,”老人说,“那就行了。”
  那就足够了。
  他没再与司景过多闲聊,只再三摩挲过墓碑,随后便带着一群老人辞行。司景目送着他们离开,忽然也涌上了点怅惘——他们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再一转头,他却怔了怔。
  在那墓碑下,有什么小小的东西,正发着闪闪的光。
  那一瞬间,强烈的直觉忽然涌上心头,他从头到脚都在微微打颤。司景上前几步,把那枚小东西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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