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过,等会你可能更疼……”须长风说了这句话,翻身压过,介子寻领会到他的意思,道:“我是第一次,你轻点……”
须长风一愣,醒悟过来,在他耳旁说道:“正巧,我也是第一次呢!”介子寻见他常年出入青楼,以为他早就不是童子之身。
“惊讶吗?”须长风看不到介子寻的表情,但可以猜到,“师兄可是为你留着呢!”
“须疯子,你下流!”介子寻挥拳打过去,须长风一把抓过,“更下流的,在后面呢!”
雪,飘了一夜,而屋内,暖香迭生,一室迷情。
须长风风流一夜,醒来天已大亮,去摸身旁的人,却只碰到一滩血水,他以为是介子寻的恶作剧,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心里这才慌了,想到昨日介子寻在身下讨饶的呼痛声,还有他那异常乖顺的神情,还有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须长风穿起单衣,赤着脚,就下了床,在屋内屋外找了一圈,除了白茫茫一片大地,其余的,甚么也看不见。
他呆愣着神情,回到屋中,收拾起那滩血,才发现子寻藏在枕头里的信:
长风亲启:
师兄,不要哭,子寻只是去另一个世界等你。若是过那奈何桥,孟婆给我汤喝,我会偷偷倒掉的,我想记住,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你还记得,师父刚刚把我领回来时,我很是沉默,和谁都不说话,你就想尽办法,欺负我,作弄我,逼我哭逼我笑逼我说话。这一生,有过一个真心陪我哭笑的人,已是很好、很好了。
那日在烈焰王宫,你问我对你的感受,在意与否。我当时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者,我不敢深想。我错过你给的所有暗示,你因为这重身份,怕我们不为世俗所容。
你这样的臭脾气、毒舌又贱贱的模样,不要去祸害别人了罢,还是来祸害我罢。
须疯子,你总吹嘘说自己好看,我却总说你难看,比不得大师兄。其实啊,子寻知道,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那个人。
子寻想听你说欢喜我,也想对你说,子寻也欢喜你,很早很早以前,就欢喜了。
师兄,不要哭啊,你从未在我面哭过,这次,也要笑啊!
子寻绝笔
“你这个骗子……还说我骗你……我不过小小地戏弄你,你便拿命来哄我吗?”须长风抱着子寻留下的信,蜷缩在床脚,看着那滩血,今日是他生辰,自己送他的礼物,竟然是要他送命……介子寻一会哭一会笑,已近癫狂。
下过雪的早晨,分外冷些,可须长风,只想着天气再冷些,这样,他便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床上,子寻的余温。
第22章 花暗云散
这几日,东方渊都没有动作,很是安静,像捕获猎物前,屏息凝神的蛰伏。
而城中,因为瘟疫死去的人也越来越多,到处是烧焦的尸体的味道。东方渊让介子寻在城中散布的瘟疫,会通过血液、伤口、呼吸和亲密接触散步,得病的人、重伤的人,彼此感染,瘟疫,以可见的速度散播开来。短短几日,瘟疫已经开始蔓延,从落雁关蔓延苍梧王城。至千花明这才明白,为何东方渊不求杀尽苍梧士兵,只求重伤。战争时间越长,因为瘟疫死去的人便会愈多。
短短数十天,城中已经人心惶惶,先前种下的“妖孽降祸于苍梧”的谣言,此时如梦魇般,缠绕在城中百姓心中。起先有一个人,试着跪在军帐前,求千花明让位于贤能,接着,便有愈来愈多的人,开始跪在军帐前,呼告祈求,千花明在军帐中坐着,听着外面的呼声,看着昏迷的南陌言,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朝中臣子闻听国主受伤,千仞、季玉林和李进等急忙赶到了落雁关。主帅也在群臣的反对下,换成了千仞将军。
而当这群臣子赶来时,东方渊终于动作了。军临城下,尘土纷飞。他给介子寻的刀上,淬了东方国特制的□□,若是千花明不肯投降,不出三天,南陌言便会殒命。总是知道南陌言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但,千花明不肯冒这样的险。
“千仞将军,只要你交出千花明,并割让一半城池,白银一亿两,黄金一亿两,东方国马上退兵,并立马送上解药。”东方渊派出使节,很适时地向千仞提出条件。
“做梦!”
“将军,我现在尊称你为一声将军,但过了今日,恐怕你就得叫我一声将军了!”那使节颇为傲慢,一群老臣愤声疾色,他倒是颇为惬意地下去休息了。
一阵叫骂之后,千仞道:“便没有任何商榷的余地了吗?”
“商榷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国君一向恩怨分明,这样罢,只要你们交出千花明,东方国即刻退兵。”
“甚么?”千仞皱紧眉头,看着窃窃私语的老臣们。在座的大多数老臣,都是主和派,千花明于他们而言,虽然近来关系缓和不少,但一旦涉及国家利益与自身安危,能用一个千花明解决的事情,自然无须倾举国之力行之。
“你们这帮老匹夫,今日你们将他交出去,明日又要作出何等让步?”千仞拍桌而怒。
“千将军,您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摄政王吗?”
“老子乐意!但是你们要将他交出去,我绝对不同意!”一旁的季玉林悄悄退下。
“千将军……”
“你们这群苟安之人,我儿子哪里对不起苍梧?你们要他一辈子都为苍梧生,为苍梧死吗?”
“将军,国家大义,不得不如此啊!”
“放屁!”
“将军,你怎么还骂人呢?”
“骂的就是你们这群臭不要脸的老匹夫!甚么是义,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才是义,是大义!”他一脸的正气,一旁的老臣被说得讪讪的,“你们真以为应了他们的要求,就能避过战事?东方渊吞了四国,怎会放过苍梧?不过是教我们自乱阵脚,互相残杀……”千仞说得极为激愤,一脸正气与无畏,有些老臣被他说得心动了。
“将军,是我们不好,请你满饮此杯,就当我等向你赔罪了——”季玉林上前,满脸愧色。
千仞性子性子耿直,断不会去想这酒有何问题。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头却开始昏昏沉沉的,一头栽在了桌子上,季玉林脸上的愧色立马消散,转为奸笑。
“季玉林,你这是作甚?”李进想摇醒千仞,却被季玉林拦下。
“他想拉着我们去死,我们还傻乎乎地跟着他去不成?千花明独揽苍梧大权多年,此时不正是归权国主的好时机吗?”
“这……”
“东方国引百万之兵,苍梧眼下,实在不宜与东方国硬碰硬,我等且先暂时忍耐,若日后东方渊胆敢撕毁盟约,我季玉林第一个站出来与他厮杀!”
“说得也有些道理……”
“千花明毕竟是千仞将军的儿子,他过于激动,无法公私分明,有些决定,还是得请元老大臣们来做啊!”季玉林打量着一众老臣们。他们几番商议后,多票通过,软禁了千仞,还以千仞的名义签署条约,盖上他的手印,把条约递给了千花明。
千花明看了,面无表情。他坐在南陌言身边,看着昏迷的他,又看了一眼苍梧的地图,整理了下自己的战袍,坦坦荡荡地走出营帐。
“我们拼死一战,或许还有些希望……如此将摄政王推出去,未免太过……”李进看着千花明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忍与惭愧。
“或许罢……只是人都是如此,但有更简单的办法,为何要去做那辛苦之事呢?”季玉林道。
“摄政王为何一点反抗都没有……一点都不像平日的他……”
“他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不反抗,或许是他为苍梧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季玉林深知他的软肋,故而才能这般有恃无恐。
两人看着城楼下东方国的旗帜,终是一言不发了。
南陌言醒来时,东方渊派人送来信:国主,那日,你给我的兵器,我用得很是顺手呢!千花明想必也很是欣赏,不过你却没有用在苍梧世斌身上,是否偏疼我一些呢?被师弟背叛捅刀,被父亲和苍梧众人出卖,摄政王真是可怜呢!不过妖孽之子,何必心疼他?此时想必你已经醒了,你若是死了,我这人生该有多无趣啊。苍梧之巅,请你看着我如何烧死这妖孽。哦,对了,火将在半个时辰后点燃,不知道你的摄政王能不能撑到你来呢?
南陌言将信揉成粉末,盯着跪着的季玉林等人,众臣实言以告之,并且极力阻拦他去营救。
天边闪过一道惊雷,他知道,这是天帝的警告。
“国主……不可啊……”季玉林等人跪下,派兵拦住了他的去路。南陌言恍惚中仿佛看到,苍梧山的平地处搭起一座高台,下面是淋满油的干柴,千花明被绑在那高台上。
“国主,摄政王为妖孽所生,目的就是挑起七国战事,使得各处生灵涂炭!”
“摄政王是自愿降敌的,我们也拦不住啊……”
“千仞大人亲手签署的降约,百万兵力,只得如此啊!”
“妖孽之子,能为苍梧牺牲,日后名垂苍梧史册,这也是他最好的结局啊!”
“国主请三思,苍梧不可无主,请您当断则断,舍了千花明,保得苍梧太平啊……”众臣涕泪俱下,南陌言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爱卿所言,诚然不虚。那千花明既然是妖孽,便是为苍梧献身也是抬举他了!”他记着眼前一干人等的神色,“我得好好重赏有功之人,让他加官进爵,带头签订条约的是哪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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