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会就这样算了。」刑部侍郎听了下属汇报后沉下脸,「既然敬罪不吃,那就只能吃罚酒了。」
而在北镇抚司内,尉迟迥脸色也好不了哪里去,领着徐钦直奔孟应明那,第一句就问:「为什么之前没有收过消息?」
孟应明听了事情始末后眉头一皱,最近不只是冥众所,就连普通绣衣也忙过翻天,无他,之前朱厌出现在人界,暗示大梁即将出现战事,果不期然日前边境传来战报,皇上便秘密下令北镇抚司派人去前线收集军情。部下少了一批,他还要顾着钱继光,孟应明有空才怪。
「这事确是有失职之嫌,徐总旗放心,定必会给你一个交待。」孟应明对徐钦许下承诺,毕竟这已非是徐钦一人之事,这分明是借徐钦来给绣衣挑事。
紫禁城内的放勋阁,孙烈今天难得没有喝酒,站在楼阁任着大风吹起大红的衣袖,心不在焉的摸了摸宁百户头顶那几条翘起的呆毛,低喃道:「……看,起风了。」
宁百户喔喔叫了两声,似懂非懂的看着孙烈。
孙烈被宁百户逗笑了,可嘴角那笑意,分明是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码骗局时,觉得自己能码出十万字已经是很多了,没想到这篇在不知不觉间就十万了_(:3 」∠ )_
第34章 刑部(一)
刑部对上北镇抚司的消息很传到皇上耳里,当时皇上正和内阁商讨政事,听闻此事后一脸等好戏的看着迟大学士,道:「爱卿知道此事不?」
迟大学士摸不清皇上的态度,只能顺着回答:「回皇上的话,略有耳闻。」
皇上笑吟吟道:「之前那破事,爱卿可以说是受害者,依爱卿所见,此事应如何处理?」
迟大学士背后立时一身汗,虽然位高权重,但不插手绣衣事务已是朝廷没有明言的规矩,皇上此意为何?
「爱卿只管道来。」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迟大学士咬着牙开口:「依微臣之见,此事应由刑部处理。」
「何以一说?」皇上来了兴致,追问道。
「既然状纸是递给了刑部,那就应由刑部审理,以宽百姓之心。微臣听闻徐总旗乃乡郊之子,非出自官宦之家,若由绣衣调查,恐有包庇之嫌,交给刑部最好不过。」
皇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沉默了一会才开口:「爱卿所言极是,那就传令下去,屈委徐总旗去刑部坐上几天了。 」
迟大学士心一跳,屈委?皇上说要屈委徐钦,莫不成皇上早知徐钦是无辜的,只是在……试探自己?他胆颤心惊的偷瞄皇上一眼,对方喝了口茶,并没有在这议题上再说什么,话锋一转,又说回政事上。
莫非他选错边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亲口下旨要臣下入狱,即使绣衣也要从命。要说徐钦不惊慌是不可能的,可他看着尉迟迥眉间难以掩饰的不安,却突然心生一种奇异情绪,觉得再苦再痛他也要撑下来,不能让尉迟迥有半点担心。
他印象中的尉迟迥应该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而不是这般眉头不展的。
这样想着,徐钦一颗心忽然就镇定下来,脸上也平静起来,他甚至开始思考该如何安慰尉迟迥来。
孟应明却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居然是沉公公来送徐钦去刑部,而且对方还客客气气的,没有半点押送犯人的样子。他给沉公公倒了一杯茶,连同一袋银子亲手送上。
沉公公笑意更盛,把银子放入怀中,道:「咱家多口说句,皇上亲口明言『屈委徐总旗』了,所以北镇抚使大人不必过份担忧,皇上心里明着呢。」
「敢问沉公公,皇上此举用意为何?」尉迟迥到底也是聪明人,也悄悄塞了沉公公一小袋银子。
「圣意难测,咱家只知是迟大学士的主意。」沉公公装作不在意道,他也是宫中老人,怎会不知迟家那点事?
尉迟迥脸色不改的道谢,可沉公公可没有错过对方眼底的嫌恶。
徐钦看到孟应明和尉迟迥都给沉公公送了银子,赶忙有样学样的翻了翻口袋,可惜到底是初入官场,对这些事不熟悉,只能从袋中找出了碎银,和二人沉甸甸的不能相比。他苦恼的瞪着那些碎银,这下不够了公公不知收不收呢?
徐钦成功逗得尉迟迥嘴角上扬,孟应明则是向他投了个看傻子的眼神,而沉公公收了镇抚使和千户的钱,当下便知道徐钦被这二人护得紧,遂向徐钦卖个人情:「咱家先在外头候着,请尉迟千户把握时机要向徐总旗吩咐要事。」
「迥在这里先谢过沉公公了,不会很久的,迥吩咐舍弟一两句即可。」尉迟迥接了这个人情。
「恕咱家多口,舍弟是?」
「沉公公不知,迥在未及冠之时己见过徐总旗,当时有幸得徐总旗相救才没有大碍,说是迥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这番重遇,觉得很有缘份,日前已和徐总旗结拜了。」尉迟迥忽然抖出这事来,进一歩暗示自己和徐钦关系匪浅,更重要的是,沉公公也知冥众所绣衣结拜是什么意思。
沉公公脸色不变,心里却是翻腾不已,难怪会传出男宠的传闻,他们根本就一对儿!他思量片刻,很快有了对策,调整了心态,道:「请尉迟千户宽心,咱家必会好生对刑部提点一番。」
「有劳沉公公了。」尉迟迥笑着目送孟应明和沈公公离开房间。
这边徐钦脸上已经忍不住泛起红晕,耳朵也是红的,他怎样也没想到尉迟迥会在他 面前说起这事,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办。
尉迟迥看到徐钦通红的样子,心下了然,低声道:「季海,你知道了?」
徐钦不敢看尉迟迥,看着地板支支吾吾道:「屈、屈师父… …跟我提过。」
尉迟迥俊脸微僵,他本来打算慢慢来的,徐钦跟他那妖物义父在山林之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肯定没有听过这些。屈莫敖却把一切捅出来了,这孩子肯定吓坏了,尉迟迥暗恼师父坏他的事,心中又有一丝苦涩——徐钦现在看也不看自己,肯定是想对自己避如蛇蝎吧?
「抱歉,徐钦,吓着你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尉迟迥轻声道,淡淡的音调隐去了他心中的苍凉。
徐钦直接楞在当场,下意识的抬眸,只见尉迟迥认真的注视着自己,如墨色绢绸的眸子含着温柔,和平常没有分别。可他胸口却因此而闷得发疼,心头仿佛被压下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喜欢这个样子。
尉迟迥不唤他作他季海了,私下也叫他作徐钦。
他不要这个样子。
好不容易习惯了对方的亲近,现在居然要变回最初的疏离。
他不要。
尉迟迥见徐钦呆呆对着自己念念有词,但又听不清他说什么,只能无奈追问:「怎么了?」
徐钦张开嘴,试了几次才找回声音,道:「我不要。」
话说出口,接下来的就顺畅了,徐钦继续道:「我已经把你当成哥了,你不能这样子不想当就不当的。」
尉迟迥心一紧,用微哑的嗓音小心翼翼道:「徐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徐钦正色道:「我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悦于你,但屈师父说是,所以你不能就这样跑了。」
原来师父不是来坏事而是来助攻的,他用脚趾头猜大概是师父忽悠了徐钦,而这小子傻楞楞上当了。尉迟迥开心得声音也不自觉颤抖,道:「季海……我太高兴了。」
现在心悦不心悦于他没关系,只要徐钦批准自己继续待在身边,他不信自己拐不跑他。
徐钦见尉迟迥目光饱含难以致信,不高兴道:「这些我还是懂得的,义父把鸡拿到菜市场卖时,有个猎户多付了一倍价,义父拒绝了。后来义父说那人想讨好自己,跟自己过日子。」
尉迟迥被徐钦这话弄得哭笑不得,但嘴上还是哄道:「那季海知道哥想你做什么吗?」
徐钦理所当然答:「过日子。」
「唔,很正确。」尉迟迥违心赞了一句,把话题转回正事上,「刑部那边你万事要小心,即使对你用刑也要咬牙不要承认,不然你就再也出不来了。 」
「我知道。」
「不用担心,我会尽快把你救出来的。」尉迟迥拉起徐钦的手,大掌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了对方。
「我会顶住的。」徐钦认真道。
尉迟迥直勾勾的盯了徐钦一会,才不舍放人:「好了,走吧。」
他亲自把人送出北镇抚司,看着徐钦的身影越来越远,眼中的暖意也越来越淡,到最后只剩下冰雪般的冷意。
对他动手不要紧,但敢对他的季海下手,就别怪他不客气。
迟大学生从宫里回府时已是入夜,才刚进门,管家已跟他说三少摔断了右腿。
「好端端的,怎会这样子?」
「不是的,老爷。三少爷午睡时从……床上倒下来,意外伤了腿,大夫看过后说静养即可。」
这样也可以摔断腿?迟大学士脸色扭曲了一下,觉得迟府这阵子真是倒霉透了。
「好好伺候三少爷,我去书房,你不用跟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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