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人 (庆子精)

　　纪喻看了眼地上继续舔自己爪子的猫，默默地问了句：“是余烟又出什么事了？”
　　顾寒嗤了声，“人家身体好着呢，还想约我吃饭。”
　　纪喻听完后，笑了下：“挺好的啊，增进一下母子感情，多好。”
　　说完这句话后，本来还是满满一瓶的可乐瞬间就见了底，顾寒盖好盖子，站起来转了个身，把瓶子往垃圾桶的方向一扔，“嘭”的一声，他回过头，看向纪喻，说到：“一点都不好。”然后扔下手上手上拿过来的文件夹，走了。
　　纪喻看了眼那文件夹，略带不解的摇了摇头，把正在对着玻璃臭美的胖猫给抱了起来，撸了一把，有些疑惑地说：“这又怎么踩中他的雷点了？”
　　胖猫白了他一眼，扭了扭自己的身体，从手上摆脱下来以后，又跑到了窗前，继续臭美。
　　佘晗从车上下来，她刚从现场回来，刚刚有一个小型的团体被抓住了，为首的那个人被打晕了，正放在她车的后座那儿。她揉了揉肩膀，刚刚用的力大了点，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了，说不定还骨折了呢，不用太担心。刚打开门就发现余烟在前面的拐角处那儿打着电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忧愁。
　　她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走近一点，但后面发现在这儿好像也听得见，就直接坐在车里面，只打开一点点门，偷听起来。中间有那么几个字没听太清，只听见余烟说：“我知道…他拒绝了，不知道…应该不是…正在查，好，好，不会要太久的，行，好，麻烦了。”
　　听完，佘晗皱了皱眉头，查？查什么？又拒绝什么？又谁拒绝了？顿时，高跟鞋的声音往这边逼近，她皱了下眉头，压下心头的疑惑，调整好表情，走下车，装作刚到的样子，下车锁好门。不出意外，余烟看到她，刚刚凝重的表情这时只剩亲切与一丝疲惫，她笑了下，问她：“你怎么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余烟摇了摇头，“不是不是，之前星盗那个案子的复审而已，我被拉来做询问，不是要记入档案的嘛，我就又来了一次。”
　　佘晗噢了一声，看了看她的脸，问：“你是没休息好吗？怎么一副疲惫的样子？”
　　听到这句话，余烟露出了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最终叹了口气，“我刚刚又见着顾寒了，越看越觉得他像我儿子，你也知道…所以我就邀请他一起吃个饭，结果我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佘晗听完后打了个哈哈，“你可别说，有多少小姑娘想请教他一个问题都被怼哭了，你也不用太在意，他大概是那种天生对女性缺少关怀的人，凭实力单身二十几年。”
　　“他24了吗？”余烟有些惊讶地说。
　　佘晗点了点头，“对啊，大学毕业一两年了呢，还是第一军校出来的学生，满分毕业，当时还是个炙手可热的人才呢，要不是因为拖着纪部长和他的交情，他说不定就被行政部给抢走了。”
　　“哈哈哈，看起来他真的是一个很出色的孩子呢。”余烟大拇指在小手提包上搓了搓，尽管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还是被佘晗给看见了。
　　她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欣赏的眼神，“最主要的是，那个孩子是个纯人类，竟然可以在数理化这方面比一群一起的高级AI做得更好。虽然有些有些傲气，但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也有这个资本，虽然有时候我是真的被他说的挺生气的就是了。”
　　“噢，原来如此。”余烟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等于听不见。
　　佘晗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露出一丝疑惑，她这是怎么了？
　　“既然你中午有空的话，不如我请你吃？”佘晗抬起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问到。
　　余烟点了点头，“12：30如何？我现在要去开个会。”
　　佘晗耸了耸肩，笑了下：“随意，我都可以。毕竟我什么时候吃饭都可以，而且你完全可以放心和我出去吃饭的质量问题。”
　　在政府区，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事件。规划部和司法部的人曾一起出过一次差，当时是清晨六点多的飞机，当时两边的人分开点人数，规划部的人全都是一边打哈欠一边吃东西，可司法部那边都是垂着头在睡觉。到观察地点是8点以后，当时一下飞机便要去工作，司法部的人大多数都只喝了一杯水，而到中午，更是拖到3点多才有饭吃，比起规划部的狼吞虎咽，司法部这边就真的是以不浪费为目标，到了晚上更是12点多才吃上饭，规划部的人都已经要睡倒在餐厅时，司法部还是清醒地吃着饭，且吃的都很少。虽然说司法部大部分都是改造人，但对于吃饭这一点还是和睡眠一样不可或缺啊，记得纪喻本人听到这个留言的时候正在食堂斯文的解决掉了一条鱼，旁边还有一碗饭和汤。
　　“吃的很少吗？我觉得还好啊，有可能是因为那天的饭菜不太好吃吧。”他擦了擦嘴巴，问坐在旁边的顾寒，“你还记得吗？”
　　顾寒正在把那天鱼里面的蒜给挑出去，听到这话想了想：“不算不太好吃，是不合口味。”
　　然后司法部嘴挑和随缘吃饭的传闻就这样越传越开，就连本部的人也经常开这个玩笑。
　　余烟自然也听说过，捂着嘴，笑了出来：“好啊，那就请佘小姐带着我出去打打牙祭。”
　　“自然。”
　　在顾寒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纪喻才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
　　“气消了？消了就去看看那群星盗。”他微微笑着，倚在门上讲。
　　两人又走到电梯那儿，纪喻按下下去的键后理了理衣领，“今早开总结会议你不在，我跟他们说了这件事，关于你的那部分我自动略去了…他们再观察一段时间，要找到有力的证据，直接一网打尽。”
　　顾寒听完点了点头，现在政府的信誉确实有点低迷，感觉很多AI并不是很信服这个新上任的人类总理，他们更倾向于让主机来管理这个偌大的国家，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很多人留在这边就是因为主机。
　　“主机呢？它知道了吗？”
　　“已经有人在总结会议后告诉它了，它也在调动和排查可能的监控，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录下来…好吧一直是被录下来的。等下你在里面安心问，牢房里的谈话不会被计入。”电梯叮地一声，门打开了，他们两走进专用电梯里，补充道：“也不会被录像。”
　　顾寒点了点头：“好的，懂了。”
　　他看了眼右边强上向下滑动的数字，啧了一声。
　　这些强加于人身上的条条框框，真烦。
　　负二层，这是他三次来到这个地方，在进去前要被严格地搜身，没有谁能够被豁免，持有枪支豁免权的军部在这儿的权利比他们更大。每一间牢房都隔得很远很远。而这群星盗们更是被关在了更低的地方，明明已经是初夏了，在这儿他却感受到了寒冷，不禁打了个哆嗦。
　　“早知道就多让你穿几件衣服了。”纪喻把大衣上的扣子又扣紧了一些，挺直背往前走。
　　“…你是不是故意的。”顾寒搓了搓手背，问。
　　纪喻露出一脸歉意，“我只是忘了你没有体温调节这个设置而已…唉呀少年郎，别动不动就打人啊，要沉得下心，不要那么浮躁。”
　　顾寒嘴角抽了抽，“算我信了你。”
　　他们到了走廊的尽头，也是登记了虹膜以后，门才打开的。
　　“纪部长，顾科长，欢迎。”冷冰冰地机械音响起。
　　进去后，入眼的便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屏障，墙那边的星盗们一个比一个更急，都伸长了脖子等着他们两的到来。因为玻璃那边看不到这边，所以在顾寒进来后，他们还是那么急。
　　“…他们真的可信？”顾寒看了眼这群有些傻里傻气的星盗，觉得无形间，自己的三观又被刷了一遍。真的…通缉榜前八都在这儿？他们怕不是抓错人吧。
　　纪喻耸了耸肩，推了下眼镜，“你还不知道，昨晚我来的时候，他们觉着冷，还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呢，一点做派都没有。”
　　…他突然有点相信这群看起来就很傻很智缺的星盗劫持余烟就是为了见他们了。
　　“人在最紧急的时候，特别是威胁到自己性命的时候，是会不顾一切。”纪喻的手触上玻璃，用手指轻轻地在那上面描绘着，那是一个顾寒未见过的图案。
　　“你也是吗？”他问。
　　纪喻转过头来，笑着说：“大家都是。”
　　“又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顾寒一边叨叨，一边走进了那个牢房。
　　纪喻站在外边，看向玻璃内侧一见到顾寒差点就要跪下的顾寒，渐渐沉下嘴角的笑容。
　　谁知道这小孩又遇上什么破事了呢。
　　明文规定，两个人是允许在同一间牢房呆在一起超过五分钟的，纪喻抬手看了看表，便拉开门，走了出去。在里面的顾寒因为看不到，所以并不知情，他此时正在用自己仅存的一点耐心，尝试与这群星盗好好交流。
　　“停，让我来理一下，你们听到以后只用点头或者摇头，好吗？”
　　星盗们点点头。
　　“第一，你们是没有敌意的。”
　　一群曾在外叱咤风云的星盗们现在像个小学生一样，超级整齐的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