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翌把酒放在桌子上,也坐了下去。
将酒斟上递过去,杨箐拿在手里忽然笑了一下。
“怎么?”
“只是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事,那之后好久都在好奇你到底是谁。”
当年杨箐也才不到二十的年岁,在楼上对季如翌的一瞥,实际心下已有了些悸动。可惜只是她单方面被他吸引,中间隔着个长留公子,季如翌又藏得那么深,她有自己的骄傲,最后只得潇洒告别。
可终究是心底的那个人,在回剑衍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搜集他的消息。
后来她知晓了这个人是谁,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差距,旁观了那个总拿着一块手帕发呆的落寞男子,她也明白了,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她的位置。
也许她的感情还是不够深,这么多年过去,现在这般两人对坐相谈,心竟也放得平和了。
“没想到我能与传说中的血骨扇客共饮。”
“你可莫要抬高我,我只是百洛药主而已。”
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何时启程?”
“后日。”
季如翌刚将酒放下,杨箐立刻道:“不用相送,当年没叫你送,现在也不用,以后相见的机会还很多。”
季如翌要说的话被她堵了回来,只好道:“那下次可要到你提酒了。”
杨箐微挑眉,“自然。”
两人饮了会儿,天慢慢转黑,杨箐看着暗下来的院子,一笑道:“秦让那小子肯定不愿意回去的。”
“他既为剑衍弟子,这件事由不得他。”
“他并不是剑衍宗弟子。”
季如翌手上一顿,在魔域秦让也说过一次,他只当玩笑听了,没想到是真的。
杨箐道:“我知道得也不多,曾听他叫我们剑衍老宗主一声师叔。若按辈分排,我们这代子弟还要叫他一声师叔。”
“他穿的不是你们剑衍派服?”
“是倒是,不过他来剑衍也就两年多一些,一直以坐客身份,这么打扮也是为了方便行事,实际说来,他应该还是归属长留的。”
季如翌点点头,抬酒喝下,碗沿挡住了深邃的眸子。
两人又聊了半个时辰,天色已晚,季如翌起身告辞。
杨箐将他送出院外,临走时听他问了一句,“秦让住在哪里?”
她靠着院门一笑:“要去找他吗?”
季如翌点头,眼睛弯弯的,“是啊。”
☆、第 45 章
秦让开门见到季如翌很是惊讶,紧接着闻到他一身酒味,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你同谁去喝酒了?”
季如翌闪进屋子,示意他把门关上,才不紧不慢道:“同杨箐姑娘喝了点。”
秦让心里立刻拉起警报,过去把着他肩膀左看看右看看,见没被占便宜才放心下来,“你和她喝什么,她和牛一样,两个你也喝不过她。”
说完头就被敲了一下。
“这么说人家姑娘,该打。”
“本来就是……”
季如翌不理他小声嘀咕,接过他递来的醒酒茶喝一口,“过几日就要回剑衍了吧?”
“嗯,我都想好了,回去我就和那剑衍老头说一声,马上赶回来,以后都在这陪你。”
季如翌放下茶杯,茶面泛起一层涟漪。他招呼秦让在身边坐下。
“你不必事事都顺着我,你若没认识我,肯定也不是现在这般境遇的。我听杨姑娘说了,你没入剑衍宗,像你这般资质竟甘为散修,你这些年……”
季如翌微叹声气,心疼得不得了,不自觉握紧他的手又说:“你这些年是不是被剑衍宗主扔到魔物之森去了?当年若不是因我,你肯定还是万人仰慕的长留公子……”
见他越说神色越黯淡,秦让赶紧打断道:“谁跟你说我是散修了?”
“嗯?”
“况且我也没在魔物之森待着,只是后来去过一次而已。”
“嗯?”
看着季如翌瞬间傻掉的表情,秦让忍不住上去亲了几口,才收回脑袋道:“是没告诉过你,我当年入了蓬莱阁,现在是蓬莱的弟子。”
季如翌回了神,瞬间收回自己的脑补,“真有这种地方?”
“嗯,东海的一座岛上。”
“世间只道三派,若真有蓬莱阁,恐怕要称四派了。”
秦让嗤笑一声,“上面就几个老头子,哪里算得上派?我在那待了八年,剑衍老头是蓬莱阁主的师弟,我回来后便去剑衍暂住了。”
“原来是这样……”
秦让将他拉到床上,见他一副呆呆的样子,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喝醉了?”
季如翌摇头,“没有。”
见秦让一脸不信,他还又强调一遍,“我没醉。”
秦让不与他争辩,拐了个弯问他:“你与杨箐喝得什么酒?”
季如翌想了一下,没想起来。
“忘了,就是盖子红红的,酒坛通黑的那个。”
秦让直摇头,那酒喝时不觉怎样,但后劲奇大。这人肯定是醉了,连酒的名字也记不得。
然而季如翌就是觉得自己没醉,坐在秦让的床上表情严肃,目光坚定,又说了遍,“我没醉。”
秦让心里都快笑死了,没想到季如翌喝醉这般可爱。嘴上也是挡不住的笑意,附和着,“嗯,你没醉。”
他说着将他外衣脱下,“这么晚你也别回去了,在这睡一晚吧。”
季如翌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顺着秦让的手将衣服脱了去,穿着亵衣亵裤躺在了床上。
秦让将烛火熄灭,上了床,搂住身边人,“睡吧。”
“……”
房间里安静无比,一会儿后,季如翌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猛得拍向秦让,原本寂静的屋子响起两声响声。
秦让捂着脸,不解道:“怎么了?”
“你为什么睡觉?”
“晚上了啊,当然要睡觉。”
季如翌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他这句话的逻辑,想通后又拍了他脸两下,“不对,我留下来,你为什么睡觉?”
秦让反应过来了,惊喜道:“你是想……才留下来的?”
季如翌赶紧摇头,可惜没抓住重点,“不对,是你先叫我留下来的。”
面对脑子明显短路的季如翌,秦让瞬间大灰狼附体,嘴里说着,“是是是,我叫你留下来的。”手上也没闲着,趁着季绵羊还没反悔,赶紧扑过去,几下便把他吃了下去。
喝醉的季如翌比平时热情得多,片片低吟从嘴角溢出,最后抵着秦让的胸膛,低语出声,“喜欢……”
秦让喘着粗气,紧紧搂住他,心被填得满满的。
他信这句话,就算他是喝醉了,他也信,只因为他是季如翌。
……
“药主,这药你刚才已经查过一次了。”
药阁的小弟子在第四次告诉季如翌的失误后,终于忍不住加了一句,“药主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身体要紧啊。”
季如翌放下手中的药,微笑着叫他们不用担心,转身进了药库。
他昨晚少有的醉了。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之后的所有事情,他还记得。
今早从秦让那里离开时他都是偷着走的,他不敢相信昨天在床上那么主动的人是他自己,还那么的……
叹了一口气,季如翌将药材搬出去,招呼人清算好,弄完后才离开了药阁。
刚回住处,便看到秦让杵在他院门口,见到他风一样跑过来,不满道:“你怎么先走了?”
季如翌咳了一声,“药阁有事。”
秦让看着他发红的耳尖便知道怎么回事,也不为难他,“我明日就要走了。”
两人并肩进了院,季如翌道:“不是还回来吗。”
“来回也要个三四天。”
“才这么几天。”
秦让很不乐意,撇撇嘴,“这么几天怎么了,我走了你要想我啊。”
见季如翌点头,他又故意将手放到他屁股上抓了一下,笑嘻嘻道:“这里也要想。”
季如翌额头隐隐冒出青筋,片刻后面上转为颇有深意的笑,拍掉他的手道:“会不会想你我是不知道,不过有些人肯定是很想我的,等你走后……”
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气坏了秦让,他想起上次青楼里对季如翌虎视眈眈的女人,连忙抱住他嘟囔着:“不行,你太坏了。”
“我哪里坏?只是在说事实而已。”
“你再这样我不走了,就在这看着你。”
“你还能时时刻刻跟在我后面不成?”
……
两人打打闹闹半天,秦让始终说不过他,最后用嘴堵住那张伶牙俐齿的嘴,院子里才安静下来。
两人分开时季如翌脸上红扑扑的,看得秦让只想直接把他扑倒,头顶着他肩窝低语了几句,又哼哼着:“怎么办?”
季如翌扯着他头发远离自己,嘴角勾起,“想得美。”
最终秦让也没有得逞,昨晚放纵太过,季如翌肯定承受不住。
因秦让明日要走,两人合计去外城逛一圈。可惜刚要出内城,身后赶来了名百洛弟子。
“季药主,秦公子,湛宗主传话,叫你们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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