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梓榆摆摆手:“谢就不用了,账单我会寄给你,之后记得好好结账就好。”
“所以,这个孩子怎么办?”晏珩指着一脸痛苦还在昏迷状态的方蕴凝问。
“等一下吧,人面疮已经消失,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袁梓榆说。
晏珩哦了一声,接着好奇地问:“梓榆,人面疮到底是什么?”
袁梓榆还未开口,小扫就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抢先嘲讽到:“你真是孤陋寡闻诶!”
晏珩立马辩驳到:“我就是个普通人,哪个普通人会对神神怪怪的事了解那么清楚?”
小扫哼了一声,立马摆出一副“看在先生的份上我就好好给你科普一下”的样子:“人面疮你不知道,地缚灵总该听过吧?”
晏珩摇头,倒是卞蝉玉接过话道:“我倒是听过,如果一个人死后对死亡地点有深厚的感情或执念,就会化为地缚灵,无法离开,无法投胎。”
小扫故作老成的点点头:“相同的,如果一个人死后对另一个人有很深的怨念或执念,就很有可能变成人面疮依附在那人身上。”
“虽然人面疮看似恐怖,但其实是一种很弱的灵体,它们无法直接攻击人类,最多也只能产生一些幻像迷惑别人,但有一点,通常怨念过重的人面疮可以通过某种媒介对他人下咒。”袁梓榆最后补充到:“我想毕璇的媒介应该就是镜子。”
“所以其实它们一点都不可怕,也就能吓唬吓唬你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小扫得意洋洋地说。
“可是多少人能真正分清什么是幻象什么是真实呢?尤其在极度恐惧的时候。”袁梓榆拍了下他的小脑袋:“人之常情。”
这时躺在椅子上的方蕴凝发出一声呻|吟,幽幽转醒。
作者有话要说:
蹭了那么好的玄学居然都没收,我觉得我基本凉了,大家随意吧。
第20章 一切的起因
“卞老师……我怎么……”方蕴凝挣扎着想起身,忽然觉得身上不对劲,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未着片缕,惊呼一声连忙把盖在身上的外套紧紧拉住,扯到脖根,但下一瞬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惊慌地扭头朝背后看去,并用空闲的手胡乱摸着。
“毕璇已经走了。”袁梓榆冷冷看着她。
方蕴凝这才发现除了卞蝉玉,其他三人皆用一种十分冷漠,甚至还带着些许厌恶的眼光在看自己。
卞蝉玉捡起她脱掉的上衣递给她,袁梓榆他们便十分有眼色的一齐退出了会议室。
“她穿好了。”待方蕴凝穿戴妥当,卞蝉玉才打开门重新将三人唤了回去。
再次坐在会议室桌边的方蕴凝已经褪去所有表情,就像带了张面具,连眼神都变得空洞。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方蕴凝开口:“那天我们的确不光是打了她,我们还扒了她的衣服,拍了□□,最后是我把她的□□P过之后发在网上,说她做援|交,是个婊|子。”
她说到这里,明显听见卞蝉玉倒吸了一口气,嘴唇都在抖:“你们,你还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做这种,这种残忍的事!”
面对卞蝉玉的指责,方蕴凝却笑了:“卞老师,正因为我们是孩子,犯错的时候总会有大人站出来说我们年幼无知,所以我们才会更加肆无忌惮。”
这下所有人都变得缄默无言,只剩方蕴凝还在继续用不含任何情绪的语调诉说着,就像在讲一个和她完全无关的故事:“当然,一开始我只想自己出出气,并没想过事情会变得严重到无法挽回……后来,关于毕璇援|交、被包养、甚至吸|毒的传言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根据网上的线索找到了毕璇家,我才感到一丝后怕……
再后来,大年初一那天她来找我了,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下着小雪,天空灰的仿佛常年未经打扫,落满了灰尘的抽匣,毕璇穿着件又土又旧的蓝格子棉袄,眼睛红的就像要滴血了一样,她恶狠狠地瞪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我瞬间觉得她变得十分可怕,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让我胆寒。
‘方蕴凝!’她咬牙切齿地叫着我的名字,猛地扑上来对我又抓又打,我从来没想过那个看上去软弱可欺,唯唯诺诺的毕璇竟然会有一天敢对我动手,直到我脸上传来被指甲挠破的刺痛,我才反应过来将她一把推开。
‘你发什么疯!’我吼她。
她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只是想要扑到我身上,眼里有种想要与我同归于尽的决绝,我害怕极了……还好这时我提前打电话通知过的吴蕊和李荔莉赶来,她们看见毕璇的样子也都吓了一跳,但我们是三个人,胆子自然也壮了三倍,她俩死死按住毕璇,她的格子棉衣在细雪微融的地面蹭的满是泥污。
‘都是你!你打我骂我,欺辱我都可以,为什么要把我的照片放上网络?!我的外公……因为家里总是被流氓骚扰,气的心脏病发,昨晚去世了……’已经无力法抗的毕璇说到这里,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吴蕊和李荔莉慢慢松开她,退到我身边,哆嗦着问我该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当时也很害怕啊,我害怕的两条腿都在直哆嗦!可我不能表现出心虚,于是我嘴硬地说:‘你外公被气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就找十个男人轮|奸你,然后再拍照片传网上,保证叫你比现在红一千倍!’
说完狠话,我不敢再看她的脸,拉着那两人飞快地逃离了现场……结果当晚,毕璇就在学校跳楼自杀了。
由于当时是寒假,又赶上过年,所以这件事除了学校的领导和保安,几乎没人知道,方蕴凝没有亲人,我父母拿出了一大笔钱,学校也因为顾及声誉,这件事就这样被硬生生压了下来,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就在初三最后一学期开学后不久,我几乎都快把这件事忘了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背开始变得奇痒无比,开始只是出现一片发红的区域,去医院检查医生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只是开了些软膏和抗过敏药给我。没过几天,在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背上突然穿了一阵钻心的疼痛,直接把我疼醒,紧接着我就听见一阵阴森的笑声。
我吃惊地来到落地镜前脱掉睡衣,竟然看见一张恐怖的脸出现在我背后,我吓坏了,却听见它阴恻恻地说:‘方蕴凝,你以为我死了就全都结束了?你别妄想,我一定会把我承受过的痛苦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接下来的事,就像卞老师经历过的一样,毕璇对我的父母下咒,威胁他们如果不虐待我,就会被剥皮而死,可是哪有父母舍得伤害自己孩子的,于是没过多久,我的父母就死了,被剥了皮,血淋淋的……”
说到这里,方蕴凝平静的语调终于染上了一片悲伤:“父母去世之后,奶奶就提议要来照顾我,开始我一直在拒绝,我不想让奶奶也变得和爸爸妈妈一样,可是,我不知道毕璇对我做了什么,只要我拒绝,她就会让我浑身发疼,那种疼痛,根本不是一般打骂所能比拟的,那是一种好像把身体拆开重塑一样的疼痛,简直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扛不住这种折磨,终于还是答应去奶奶家。
再后来,这样的事就开始重复,开始也许他们会虐待我,打骂我,可是渐渐的,不知是不是良心过不去,最终也是难逃剥皮的结局……”
方蕴凝哽咽了,她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终于放弃,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袁梓榆不知道她的眼泪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对年少无知的悔恨、痛失亲人的悲伤、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对毕璇的忏悔?
也许都是,可这还有什么意义,她的罪,法律并不能给予重判,但这块伤疤,将会跟随她一辈子,用一辈子来还债,也算是另一种重刑了吧。
袁梓榆默默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当他踏出时光购物中心后,夕阳的余晖倾泻在他身上,暖意洋洋。
“去吃饭吧,饿一天了。”他看着身边的晏珩,第一次主动邀约。
“好啊,我请客。”晏珩愉快地一口答应:“你想吃什么?”
“嗯……”袁梓榆想了想,然后问小扫:“小扫想吃什么?”
“吃火锅啊,这种时去吃顿火锅最痛快了!”小扫喳喳地提议。
“可是一天没吃饭,吃辣的对胃不好。”晏珩反驳。
“你傻啊,火锅不也有清汤吗?”小扫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清汤有什么好吃的?吃火锅就要吃红汤的才够味!”
吵吵嚷嚷声中,西下的夕阳,将三人的影子逐渐拉长。
最终小扫也没吃上火锅,而是硬被晏珩以“就算你觉得无所谓也要先顾及先生身体”的名义拉去喝粥。
大晚上喝粥!小扫本来是一千个不情愿,直到时蔬鲜虾粥、酥皮莲蓉包、粉果等一盘盘看着就很精致美味的小点心摆满餐桌后,他立马就变得两眼放光,除了好吃再不说一句多余的话。
“晏珩,你点太多了。”袁梓榆看着桌上层层叠叠的笼屉,提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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