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房间里的人时,常长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那人没说话,示意他快点关门,并掀开衣柜内的一块木板,里面竟然还有很大的一块空间。
看来这是平时工人维修线路的地方。
等常长在里面站好,那人没有进来,而是贴着门,将耳朵附在门上。片刻后,他四处检查了一下,猫身钻了进来,将衣柜门轻轻关上。
黑暗中,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最接近。
常长看不清对方的脸,还是忍不住用极低的声音问道:“老党,你怎么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 常长:年度最受女人喜爱奖—— 一直在被追,而且永远跑不过2333
批注:酒店安全门需要重新检查质量。
第19章 瑰丽祭典(四)
老党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掩住常长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出声。
常长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两人的呼吸声近在咫尺。他明白现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只得将疑惑尽数压下。
况且门外某种奇异的声响已越来越近——有人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黑暗中,常长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同擂鼓作响。
他们所在的衣柜就在进门后的右手边,离门外走廊非常近。正因为如此,当门外的任何声音传来,听起来都像发生在身边一样。
登登登——
登登登——
声音由远到近。
随后……戛然而止。
有人停在了门外。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中一动不动。
尽管隔着一层木板和一扇衣柜门,但距离还是太近了。如果此时被发现,他们根本无路可逃。
门外依旧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像刚才都是幻觉一样。
可常长就是有一种预感,它就在门外站着。
他忽然有个可怕的想法:门外的人说不定知道他们就在里面,只不过想等他们先露出马脚。
手心已经开始冒汗,无措的感觉越发强烈。
变化就在一瞬间。
门被毫无预兆地砸开!
衣柜门几乎要被飞散的木片的砸穿,听声音就完全可以想象到外面的惨况。
环绕在耳边的是浴室里镜子、玻璃被砸碎的声音,还有女人接近疯狂的笑声。
常长感到难以名状的恐惧。
之前的种种,他都只是觉得诡异。但现在,他竟动都不敢动。
狭小的空间,沉闷的空气,骇人的声响……
好痛。
头痛,肚子痛。全身都痛。
感到身体某处异常,常长的手颤抖地摸上自己的腹部。
粘稠的触感,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在流血。而且血量很大。
可手背反过来一摸,又什么都没有了。
房间内女人还在肆意打砸着各种她能看见的东西,似乎不找出他们不罢休。
常长的手拽着衣角松了又放,放了又松,只祈祷她能快点出去。
正在他张皇失措的时候,一双手抚上了他。
老党因为空间的关系动作幅度不大,只是虚虚环住他的肩膀。但却已经足以让抖得不成样子的常长冷静下来。
“啊啊啊!”门外女人愤怒地大吼,像是在生气为什么找不到她的猎物。
忽然,走廊“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摔碎了。
女人立刻咚咚地跑了出去,声音越来越远。
常长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浸湿了整个后背。他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老党用力捂住了嘴。
同时手心被反过来,老党在上面比划了个×。
时间再次冻结,周围静得如同死了一般。
又过了好几分钟,终于有人动了。
准确来说,并不是老党和他。
衣柜门被人打开了。
可他们没听到任何人走近房间的声音!
也就是说——这个人一直站在衣柜前,从没离开过。
它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衣柜前,隔着门面对着他们。
它透过门注视着他们。
“常长哥,你在吗?”
常长浑身一震,下意识抓紧了老党的衣服。
这是任陆的声音!
老党在他手心上画了很多个×。
常长愣了一下,选择相信老党。
与其说他不知道三个朋友发生了什么事,不如说他压根就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止是周围在变化,他自己也在变化着,可他说不清楚。
他渐渐地分不清楚谁是敌,谁是友,谁是人,谁是鬼。他隐约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却什么也记不起来,只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如同在混沌中迷失,失去了自我。
唯独……泠。
如同清风,又寒冷一些。
每当想到这个人的名字,就感到一种清明。
你现在在哪?
常长闭上眼睛。
“任陆”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答,换了一种诡异尖细的声调:“人没有啦没有啦,不知道跑哪去了。”
常长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个假任陆!
其他的鬼用任陆的声音来引他出来!
要不是老党,他可能已经出去了。
一回想起刚才那无意识胶着的几分钟,他不禁后怕,刚才要是发出一丁点声音,两人就都完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远,继而传来电梯叮的一声,似乎是下楼去了。
老党将耳朵贴在木门上听了一会儿,将木板小心拿开。
两人轻手轻脚地爬了出来。
门已经被刚才的疯女人砸烂,这个房间已经不再安全。
老党把常长挡在身后,自己伸出半个头左右张望了一圈,带着常长径直走向了……对面的房间。
所以这层都是不锁门的吗??
疑问刚冒出来,老党就噔的一声把房门锁了。
现在是……安全了吗?常长呼出一口气,脚还在软。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与泠的感觉不同,老党对于他来说更接近于现实。渴望了解真相的心情就越迫切。
老党看上去也十分迷茫:“我们坐车来实习,然后……你,你是常长。”
他表情似乎很是苦恼,常长这才发现他身着酒店制服,胸口的名牌上写着党党二字。
“我……我是谁?”
他的眼神忽然变了。
常长警惕地后退一步。
老党比他高一些,加上平时运动的缘故,力气也比他大。
以前他们称兄道弟的时候,老党大多时候都是在笑。自从他俩冷战以后,常长才意识到原来他不笑时还挺吓人的。
此时此刻,老党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像看着他的猎物。
不带一丝掩饰,坦白的说,这样的神情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你……”
老党目光炽热,看得常长要烧起来。
只见他长手一伸,将常长揽过来,接着重重地甩到了床上!
“你!”常长挣扎地想爬起来,却被欺身上前的老党重新压了回去。
老党全身的重量都坐在他身上,常长胸闷得喘不过气。
好在他很快调整了角度,弯下腰来,摸着常长的脸。
“我都看见了,那个男人在你身上留下的印子。”
“怎么,你不是Gay吗?既然都是男人,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为什么一个才认识了几天的男人就可以?!”
说着就往他嘴唇凑去。
“你他妈疯了,党卞!”
常长偏过头,接着用半边脸猛地撞上老党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太忙忘了请假
不知道说啥了感谢不弃文之恩吧233
之后三天日更哦么么哒
第20章 瑰丽祭典(五)
20.
常长撞过去的时候磕到了颧骨,半张脸火辣辣的疼。
可他却并不在意,双目发红的看着一旁捂着脑袋的老党。
老党平衡不稳摔倒旁边的床垫上,显然被突如其来的撞击伤得不清。
“唔……”听见老党略带痛苦的□□声,常长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他踢开老党还搭在他身上的半边腿,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
要不是现在还危机四伏,他真的会和老党动手。
老党揉着额角,抬起头,表情十分迷茫,刚才陌生的神色已无影无踪。
“对不起。我……”看着常长铁青的脸,老党停顿了一下,懊恼道:“我刚才不知道怎么了。”
常长没有回答,显然从心里不接受这个解释。
一个人无意识中说出的话,往往就是他心里所想。那无意识做出的行为,可不可以说是他早就在脑海里做过很多遍的事情?
老党还想要说什么,却感到胸口一阵刺痛。他弯下腰,死死地咬住嘴唇。
常长也愣了,他撞的不是头吗,怎么胸口还内伤了?
老党面色发黑,手指关节都绷得露出白色的骨头。
这下常长也顾不得刚才的争吵,立刻走过去扶他躺下。
好在痛苦没有持续很久,只见随着几秒的抽搐,老党软绵绵地摊在了床上。
“我……草,你没事吧。”常长问道,刚才真是太吓人了。
老党出了一身冷汗,虚弱地靠在床头,却露出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