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醴抬头望向发声处,看到了一个面容稚嫩,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少女,她对面站着的是他曾经跟在妖皇身边见过一面的魔尊。
“你啊你啊……行了,好好养着他,我还得想法子给妖皇一个交代。”魔尊把人弄过来就打算走了。
“嘻嘻~爹爹你最好了~爹爹慢走~”魔界最小的公主面容虽是少女模样,实际年龄却也有几十岁了。
昊醴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小公主,周围魔气疯狂涌入他的身体,很痛苦,但他面上没有痛苦的神情,只是稍带些疑惑。
“魔界的小公主?”昊醴猜测。
“是吖~”小公主蹲在昊醴身前,“我喜欢你~”
“……若没记错的话,这是在下第一次见到公主。”
“但我不是第一次见你呀,听说你是很厉害的一个妖族,我跟着哥哥在战场上见过你,的确很厉害。”
“……魔尊如此做,不符合他和妖皇的约定。”
“没事哒~爹爹只是将你一个人带了过来,没有伤害一个妖族人哦~妖皇不会为了你一个人就和爹爹大打出手的。”
小公主是个明白人,应该说,魔族皇族,没有一个糊涂人。
昊醴闭了闭眼:“公主是想和我结契吗?”
“诶~本来没这个想法的……但你这么一提~”小公主双眼发光的看着昊醴,“你快点入魔吧,你一定是一个强大的妖魔,养好了之后我们就结契~”
“在下已有伴侣,并且和伴侣结的是同心婚契。”昊醴陈述。
“啊?”小公主眨了眨眼睛,委屈的语气,眼中却满是兴味,“那你提什么和我结契?”
“公主可愿放在下回妖界?”
“不愿~”
“公主可愿让魔尊解开封印,让在下恢复修为?”
“不要~虽然是在魔界,但我依旧没有把握能打得过你啦~”
“在下修为被封,就算想要入魔,也是入不了的。”
“嘻嘻~只要你有那个想入魔的心,我会帮你完成入魔的~”
“那要在下入了魔之后呢?”
小公主眨了眨眼睛:“咦?那倒是没有想过……”
“不如帮在下解开同心婚契如何?”
“嗯?”小公主挑眉。
“我不想死,也不想我的伴侣受到牵连。”黎焰现在在战场上,昊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痛苦的情绪通过同心婚契传达到黎焰那里影响到他。
“嗯……”小公主探究地看着昊醴,“你好像决定去死了?”
“……”昊醴紧闭着双眼,全身青筋暴起,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掐入肉中,他现在不想开口说话,他怕他忍不住痛苦在地上打滚,太难看了。
“唔……同心婚契啊……伴侣之间同心同命,自古以来都是一旦结下,就无法解开。”小公主神色不明,“不过我今天心情好,找人看看能不能帮你解了吧。”
小公主封了昊醴的意识,各种找人希望断开昊醴身上和人结下的婚契,魔界在契约那一道上会点东西的人都踊跃帮忙,除了好奇小公主看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外,还有想试试能不能解契,成了是一个大谈资,没成就没成咯,试试又不怎么样。
成了,不过昊醴的身体也没了。
“……谢谢。”
“不用。”小公主好奇地看着飘在她面前的被魔气缠绕填补空缺的破碎灵魂,“契约没有解开,只是断开了,不过你的伴侣会以为契约已经解了。”
“啊……还活着已经是惊喜了。”昊醴的灵魂隐隐约约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天地中,里面大部分都是黑色的魔气。
“从你到魔界到现在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了,你现在这个灵魂状态……在你族中应该是判定你灵魂消散了的。”
“嗯……”昊醴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模样该不该回妖界。
“你现在也算是个魔了,这么弱的灵魂……一到妖界就会被阳光驱散,别说到妖界,就算在我这魔界,一出魔宫也是个被吞的命,还有,你这残魂也转不了世。”
“……”昊醴沉默。
“救人救到底,你好好在这里养魂吧。”
“公主为何这么帮我……”
“诶……你别有心理负担,我一时兴起求爹爹把你弄到了魔界……你不恨我就好了。”
“……公主……不像个魔族。”
小公主挑眉:“魔族人很多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也不像我们书中的妖族,不过我看到的大部分妖族都是我们书中所写的那样,你很特别。”
“……”
“你和他的契约还是在的,只是暂时断开,双方都感觉不到,你和别人结不了契。”
“……”
“放心,我不会囚着你的,我最近看上了一个新生魔修~”小公主眨了眨眼睛,有些俏皮道。
小公主和那个魔修走到了一起,过程自是曲折坎坷,期间魔尊被伤,魔尊将修为传给了小公主,小公主成了魔界新的魔尊。
魔界的魔尊真的换得很频繁,小公主被兄弟算计,做了几百年魔尊便下去了,她的伴侣没有落进下石,一直陪着她到她死去,和她一起去了。
昊醴什么都做不了,他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他的灵魂太虚弱了。
小公主最后为他造了个躯壳,将他送到了人界世俗,在世俗虽然养魂速度会变慢,但胜在安全。
昊醴的灵魂在身体深处沉睡,在世俗他清醒的时间更少了,或者说无法清醒,躯壳不过行尸走肉。
不知过了多少年,昊醴那碎开的灵魂却是自发聚集,渐渐拼凑了起来,还差被小公主护住然后送到人界的灵魂,它们拼凑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灵魂了。
自发聚集的残魂在世俗找到了缺失的残魂。
缺失的残魂被魔气填补,在躯壳里修养,时间一到,若是走运有大造化便可成为一个完整的魂魄。
自发聚集的残魂将缺失残魂的记忆挖了过来,它小心翼翼没有打扰到沉睡的残魂,之后它继续在人界游荡,修补自己的魂魄,它想回妖界的,但是记忆告诉它它无法通过界门,它只有慢慢补全自己的魂魄,然后顺着冥界的指引去往冥界,转生。
冥王阎罗给他开了后门,让他留住了记忆,代价是再次死了之后不能重塑身体,要来冥界为他办事。
时间过去太久了,昊醴不知道黎焰还记不记得他,还爱不爱他。
他选择了一个很好的身份,蛇族,孤儿,受欺凌,在黎焰府上做事,设计在欺凌的时候遇到黎焰。
黎焰哭了……
他还记得我,他还爱我……但我现在这样设计试探他,在他看来就是背叛……
昊醴了解黎焰,但因为心中的那点害怕……
错误的见面让后来只能一错再错。
黎焰对他很好,那不是爱,昊醴感觉过黎焰的爱,他知道黎焰对黎蒿不是爱,那是是愧疚、是弥补、是希望……黎焰心存死念,他想让黎蒿强大起来,然后便可离去了。
黎蒿不是昊醴,但黎蒿就是昊醴啊……他数千年执着于修补魂魄,只为再见黎焰一面,而见过之后,便不满足只是见过一面……想要更多、更多……错误的开始让他不敢再用昊醴的身份。
昊醴已经死了,他现在只是黎蒿。
黎蒿费尽心思让黎焰重新爱上了他,他开始担忧在世俗的那部分残魂的情况了,那也是昊醴的灵魂,若有一天黎焰见到了他……
藜蒿去了世俗,以先生的身份和残魂相处了一段时间,残魂依旧是残魂,它还没有修补好灵魂,黎蒿确认了残魂没有昊醴的记忆后,在残魂身上做了点手脚,慢一点……再慢一点……
残魂修补灵魂的速度又变慢了。
一直在人界世俗吧……不要去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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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黎蒿紧紧抱着黎焰,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他不会放手的……他不会放手。
第52章 探索更高的领域
远山和魔尊结契之后。
“溪尘在妖界应该可以突破到大乘,我在想是等他到大乘再带他去见师父,还是现在就带他去见师父。”
“你回去他们不会让你立马接任掌门之位吗?”
“就是因为担心这个……”
“嗯……那等溪尘到大乘再说吧。”
“也好,我们去拜访一下冥空前辈吧,我很想见见他。”
“嗯。”
天山之巅。
三人围坐于圆桌,论道。
论完道之后。
“我从魔尊的记忆里看到前辈总是望向虚空中一点,请问前辈在看什么?”
冥空端起茶杯递到嘴边,垂眸:“我的家乡。”
“……前辈……”
冥空摇头:“你们很优秀,可以自己去寻找答案。”
“……此间的天道真的有问题吗?”
“你觉得呢?”
“……”
二人从天山之巅下来,肩并肩行走着。
“魔尊……”
“嗯?”
“我想去其他世界看看。”
“嗯。”
“不过还是等溪尘继任掌门之位之后吧。”
“嗯。”魔尊和远山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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