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点头:“知道。”
胡天乐苦笑的摇头:“可惜爷爷的爸爸没那个天赋,爷爷没有……我也没有。爷爷说,请来的仙有坏的,有好的。大多数都是好的,是伴随出马弟子一生的好伙伴。他们多是修行多年的天外狐仙,什么都知道。爷爷说,他爷爷的客仙,就是一位漂亮的白狐狸,比电视明星都要漂亮多倍。走在路上,看到坏人欺负人,一个仙法就能把人制服。我小时候一直想,如果我能请仙就好了,我就不用上学,带着我的客仙,每天惩恶扬善。”
她长叹一口气:“可我长大了。明白了那是一个离我很远的世界,也知道我不该做梦了。有时候,我总以为自己还是上小学的年纪,我真想穿上他们的校服,混到无忧无虑的孩子群里去。”
上课铃响了,胡天乐匆忙的走了。
她最后笑着道别:“和你聊一聊心里舒服多啦。我就当我有一点请仙天赋,所以梦到了另一个世界线的事吧。好啦……上次月考没考好,我要好好努力了。”
谢崇森一直站在三米远外,凝视着交谈的二人。不知隔着这距离,他有没有听清二人说什么。
白灵觉得他听到了,他却不想和谢崇森继续讨论这无解的话题。
他将心中的怅然埋下,望向校门口恢复生意后熙熙攘攘的小吃摊,朝谢崇森露出一丝坏笑:“大佬,我刚经历了惨剧,是不是该补偿我一下啦?”
天要下雨,瞧这阵势雨还不小,小吃摊们大部分收拾收拾要走了,烤鱿鱼的大婶大声吆喝:“赔钱卖了!”
白灵捏着刚讹来的一把钞票就两眼放光的上去了:“给我来五……啊不对十串!”
握着一把鱿鱼,这么点怎么够吃,白·散财童子·灵继续扫荡章鱼烧摊、炸串摊,末了还买了个鸡蛋灌饼,加两包辣条那种,吃的不亦乐乎。
他舔着吃的油乎乎的小嘴,胃里面暖了,浑身都莫须有的温暖起来,谢崇森一把拦住他,用湿巾给他仔仔细细擦了嘴,他忍不住捏捏小鼻子:“小摊们的生意都支持完了?”
白灵乖乖摇头:“还有个奶茶摊的没有。但是我不爱喝奶茶。”
他手上只剩下的两串鱿鱼没吃了,小鬼有个最爱吃的留到最后吃的习惯,谢崇森不忍逗他:“这两串是给我留的?”
小鬼一愣。下一秒,他却不做停留的,把两串鱿鱼塞进谢崇森手里:“给你吃。这可是我最爱吃的,你一定不能嫌弃哦。”
谢崇森本要拒绝的,他本来就是逗一下小朋友,脑中却突然浮现了那日天桥上烤鱿鱼的味道。
校门口小摊的技术水平其实远不如天桥上的,烤的有点焦,酱料也没那么香,他却鬼使神差的抬起手,咬下最长的鱿鱼脚:“好吃。”
佘姐还在老家未归,她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得知青禾女子高中的血蛊除了,松了口气。
她在电话那端的声音十分疲惫:“如果你这几日无事,在东三省旅游几天也行,可惜我不能亲自陪你了……他妈的归海靖这个人实在狡猾,个人信息隐藏的极端的好,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人活着能不留痕迹了!”
谢崇森叮嘱她注意身体,又说他这几日还有别的事,如果佘姐需要帮助随时叫他。
佘姐在电话那端愣了一下:“别的事?”
谢崇森避而不谈:“……执天屿我要带走。”
佘姐倒无异议,在她看来,执天屿不是血童教成员,只是个被人利用的傀儡,她现在没空管,交给谢崇森监视套话,她放心。
谢崇森说走就走,挂了电话,当即定了当晚的票。
白灵好奇问:“真不多待啦?我还以为要留下玩几天。”
谢崇森给他一个抱歉的笑意:“有其他事。下次得了空再带你来,好吗?东三省冬天雪景最美,带你来滑雪。”
白灵想象了一下山岭白雪皑皑的模样,高兴的鼓掌:“一言为定呀。”
他们打车回宾馆去收拾行李,接上执天屿。
宾馆在半小时车程外,说来也奇怪,驶出这几个街区,天是晴的,远远望去,那一大片厚重阴霾,好似只盘桓在青禾女子高中周围似的。
白灵还好奇的要从车窗看,却被谢崇森长胳膊一拦,搂进了身边。他害羞的瞥一眼司机,见老司机没注意后排,悄悄用胳膊肘拐谢崇森腰:“又干嘛?”
谢崇森低笑:“有太阳,晒。”
白灵狐疑的瞪他,自从那次说开心结,谢大佬就越来越喜欢对他用小动作,单单握手已然不能满足大佬了,非得搂搂抱抱的,越来越gay。
好吧,白灵发散的想,大佬小时候没人陪他玩,别是皮肤饥渴症啊,大佬看上去这么正经严肃,也怪可怜的,我一定不能说出去,就当是好朋友帮帮他吧。
于是,白灵带着很微妙的眼神,主动往谢崇森身边凑了凑,肩靠肩手拉手,gay的特别不像话。
老司机心中长叹:虽然说新世纪观念开放了,但现在的年轻人能不能顾忌一下老头子,都不敢抬头看后视镜了好吗!
下车后,谢崇森让他站在树荫下别动,白灵不明就里的等着,却见谢崇森去商店买了一把伞。黑色的,双人伞,能把白灵从头到脚全遮住。
白灵心生不对:“这是干嘛呀?我又不会晒黑……”
“秋天阳光晒人。”谢崇森很温柔的说,不容置喙的把小鬼拉近身边,用黑伞全遮住。
“不是,”白灵一个挣扎要出去,谢崇森控制他的手却比任何一次都用力,像束缚人的铁钳,“你这个理由好奇怪?……你不想让我让我晒太阳?难道……”
他猛地把胳膊伸出影子,当皮肤接触到阳光的一瞬,白灵明白了谢崇森躲躲闪闪的想掩藏的事情。
他伸出黑伞的胳膊影子,淡如稀疏多遍的水彩墨。
而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在阳光照耀下,闪着波光潋滟的微光,苍白犹如透明。他还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刺痛,比方才的轻非常多,却有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他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吗?
就像见到谢崇森的第一晚,拥有朦胧毛月的松鹤园里,他发觉的事情一样——他要消失了。
是啊,白灵恍惚的想,他该走了。彼岸八仙子能让他拥有三魂,能触碰到世间事务,已然延长了好一段存在时间,他该满足了。
他茫然的走出黑伞,望向天边高远的太阳。
当他还是荒郊野外,什么都不曾拥有过的小鬼时,觉得没有就没有吧;可当他被迫踏入花花世界,拥有过一切再失去时,却苦涩的意难平起来。
世界偌大,竟无一处容身之所。
第53章 小吵怡情
白灵不知最后是如何囫囵的回到酒店的了。
他头脑一片空白, 只记得他贴在谢崇森有力而温热的胸膛上,听着雄壮的心脏泵运作。
谢崇森连搂带抱的把他带进房间,放到大床上,又给他脱下外套,脱下鞋子,换上拖鞋,烧了一杯热水,塞到他手里。
他望着热腾腾的白色水雾出神。
谢崇森还在一趟趟的忙活, 电话通知楼下房间的执天屿要走, 然后收拾衣服, 打包行李, 还不忘了从行李中摸出一包蜜汁鸡翅, 扔给白灵。
他的步伐有力而沉稳,带着一贯的魄力。
白灵却一股火就这么上来了。
他明白的,他不该迁怒谢崇森, 这事和谢崇森没关系, 谢崇森已经帮了他好多了,可是……
谢崇森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
他就要消失了,就要轮回投胎了,就要……再也见不到他了。
白灵抬手将热水杯摔了出去。
厚重的雕花玻璃狠狠甩在五星级酒店的绒毯上,发出沉闷的“咚”,随即滚远, 而内里的热水, 则全数泼在了地毯上, 印出不规则的丑陋水迹。
那水渍愈来愈深,就像愈来愈沉的心。
然后他捂着脸,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小白?”谢崇森停下手中收拾的活,不解的抬头,“这是……怎么了?”
白灵已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他见谢崇森还和个二傻子似的,愣在行李箱旁边一动不动,怒火烧的越来越旺。
他一个恶狠狠的猛虎回头,反手抄起背后的大枕头,狠狠朝谢崇森砸去,后者被突如其来的攻击砸了个满脸,刚把枕头接下来,迎面又飞来一个。
等到大床房四个枕头接了个全家齐活,他才赶紧把枕头放到一边沙发上,大步走向床头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哭的小朋友。
“好了好了,不哭了,”谢崇森被他一抽一抽哭的心肝都颤了,“谁又欺负我们家小白了?嗯?”
酒店偶尔会有地缚灵,可这间屋子是没有的,有也被谢崇森吓跑了,难道是别的屋跑来了鬼欺负他们家的?
谢崇森气的当场开了天眼,煞气四溢的腥红自瞳孔荧荧流转,可环顾一周房间,也没见哪儿又不长眼的野鬼。
白灵刚要说就是你,你明知道我要消失了,还能这么平静的收拾东西,还要瞒着我……可这话怎么想怎么像无理取闹,他哪里说得出口啊。
他不甘心的偷偷从被子中漏出半截小脑袋,瞥一眼,心想着要是谢崇森立刻悔悟,给他道歉,他就算啦,结果一看,好家伙,谢崇森不光没有态度端正的道歉,还开了天眼,一双眼腥红腥红的瞅一眼就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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