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一想那也行:“好吧,那我勉为其难给你保管几天吼。”
——完全没考虑到没身份证的“黑户”根本注册不了电子支付,还是花谢大佬这张卡。
谢崇森又忍不住教育他半天,最后白灵一败涂地的答应明天带他逛街买衣服,才停止了教训。
两边弟弟看的心惊胆战的。
上一个和我哥顶嘴的小朋友现在坟头草几米高了???
饭桌上,白灵左手撸串,右手啃鸡翅,渴了灌冰阔落,鬼生十分潇洒肆意,看的谢一海嫉妒的眼都红了。
他试图去偷一串烤板筋解解馋,白灵大方的分他一把,然而还没吃,就被谢崇森一筷子打在手上。
“抢小朋友吃的你好意思?”
谢一海委屈:“不是,他同意了的……”
“这种垃圾食品,人家吃了没事,你呢?”
“我,我……”
李雪闻笑的快从凳子上张过去了,还不忘小声幸灾乐祸:“sha、bi。”
下午要下的雨到底没下,晚上的天仍阴蒙蒙的,又薄又稀的云层似毛玻璃,遮掩不住月亮,月色迷蒙的光辉发毛,似铜镜水月。
吃晚饭白灵去小院里抓蛐蛐玩,他不得章法,哪儿有声音往哪里扑,啥也抓不到,看的哥哥们想笑又不敢笑出声。
一颗星突然爆闪起来,明亮如白炽灯,又在须臾之间销声匿迹了光芒。
李雪闻看着天色感叹:“孤星异彩,又逢月色泛毛,是近亲要有血光之灾啊……”
园中的三人,一个孤儿,一个两兄弟相依为命,倒是无可顾忌的。
白灵好奇的也去看天色,只看到一片零散黯淡的星,和模糊不清的月色。
“这个说法准吗?感觉生搬硬套也每天好多人出事哦……”
“信其有不信其无,”李雪闻耐心解释,“有这么一个暗号,算心理准备、一个缓冲罢了。”
白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没说什么,却听小院柴门被一顿“噼里啪啦”砸响。
这砸门之人力道可真是大,这类木质柴门动静往往沉闷,可见之急切焦虑。
但谢家小院身处障眼法中,又少人知晓位置,现下天色临近亥时,这人是……
谢一海迟疑的起身,那门还在剧烈砸响着,大有内里不出门不离去的劲头。他开门前询问一声:“谁啊?”
无人应答。
李雪闻提起柴刀,努嘴示意他开门,却见一阵阴风悄然吹进,一个身高一米五的瘦削木人,正静静站在门前。
那木人脸是尖梭长,嘴完全和上半部断开,下巴细长弯曲,眼该在的地方是两道上调的弧度,怎么看怎么像恶毒反派的小弟标配!
白灵吓得跳起身:“这啥玩意啊!”
谢崇森安抚的把他拉到身后,沉声问:“敢问深夜前来,有何指教?”
那木人一言不发,他在三人注视下僵硬的转身,行走,又弯腰抬起了什么,一步一步走近门来。
在黯淡月色下,那却是一个面色蜡黄的女孩。
木人咔哒咔哒的说话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
他又说:“我是林麒鸣。”
林麒鸣?!
这名字简直一道惊雷,重重打在众人耳中。谢一海瞠目结舌:“是我印象中那个装逼犯……啊不对林太子?”
木人沉默了一会儿,他上半张丑陋的尖梭脸抖动着,似乎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情绪,但白灵却隐约觉得,他在哭。
半晌,木人说:“求求你们,救救明晚……我已经这样了,可明晚她还那么小。”
白灵在他们日常聊天中,对林麒鸣也略有耳闻。
不外乎是“别人家的孩子”,林家信奉三清,即非常传统的道士,标配桃木剑拂尘那种,用李雪闻的话说就是“装逼兮兮”的,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是道家正统。
而林麒鸣,则是林家这一代备受期望的长子,他也争气,虽与谢崇森不能比,却也是“五岁倒背易经,七岁能破局,十二能设局”,赵家小楼的封条还是他贴的,水平远超同龄人。
而这位堪比高二走提前批清北的“学霸”,今天栖息在木人身中,半夜来求他们救妹妹,这可真是……
令人唏嘘。
第36章 木人
朦胧月色旁,又有一颗暗星爆闪, 白灵也清晰地看见了, 那星犹如一瞬燃尽所有剩余寿命,那样灿烂又决然的亮开一片天空, 然后在未有人知的亿万光年外, 潇洒的销声匿迹。
他隐约心里不安,悄悄扯一下谢崇森的衣服:“先让人家进来说吧, 站外面怪不好的。”
“你想帮他?”
白灵一愣, 对上谢崇森神色淡漠的视线, 不敢置信的回问:“他们都求上门了啊……”
“若为谢家招来祸患呢?”谢崇森紧紧盯着他的眸子,“农夫与蛇等引火烧身的例子比比皆是。”
他说的有道理,白灵又觉得是自己太过一厢情愿了。
他蔫蔫的垂下头:“对不起, 我没想那么远。我把你当成万能的了……是我想简单了。”
谢崇森没说话, 只是慢慢地揉揉白灵的一头短毛。半晌, 他冷淡的开口:“先进来。”
白灵惊喜的抬头:“大佬……”
“看在你的面子上。”
白灵心想哎呀大佬你还是个傲娇呀,我就说我看人眼光超好哒, 这不表面说不帮内心却很善良要救人的嘛。
女孩身形很小, 不过十三四的年纪。她呼吸极其微弱,面色蜡黄, 像生了重病。
木人小心翼翼的将女孩子放在沙发上, 又探了探她的鼻息, 长舒一口气。
在客厅吊灯下, 木人投下日晷式的细长鬼影, 他粗糙的面部雕刻好似初学者喧嚣恶意的产物, 四肢关节也简陋脆弱。
他在光辉中,自行惭愧的试图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他无所适从的站到沙发后,可他丑陋的细长鬼影还是突兀的投在花样繁荣的地毯上。
白灵看的心里不舒服极了。这让他回想起了刚发现自己是鬼的那几天。
他飘在无比陌生的山头上,只敢在晚上绝望又恐慌的四处打探,到了白天,他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塞在大叔树影中,生怕有人或有动物看到他,被他吓到。
这是没有安全感又自卑的反应。
他突然站起身,打破寂静,问:“你妹妹是怎么了?”
木人愣愣的扭头看他,可笑又可怖的脸不会随心情变化,但白灵觉得,木人的泪还在流。
他半晌才说:“我妹妹的七魄要散了。”
原来,林麒鸣的妹妹换作林明晚,自幼资质不佳,林家晚年意外得娇女,便不做多要求,只希望她健康快乐的成长。林家二老去的早,林麒鸣是既把她当妹妹养,又当女儿养,可谓感情之深。
而林麒鸣前些日子接了一个政府的单子,本以为是平常小事,却不料一个疏忽被打的七魄离散,即“人身灭七魄散”,所幸三魂还在,暂且栖居木人身。这木人是他幼时得来的“伏邪铁”,能滋阴养魂。只待友人为他招魄归来。
可不料祸事未止,友人突然消声灭迹,妹妹身上也出现了那日他经历的症状——
肉身灭败,七魄有飞散之兆。
伏邪铁松无第二,妹妹若出事,林麒鸣真是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他万念俱灰,依稀记起几年前道上论法,有人提过谢家老宅地址,他便连夜磕磕碰碰摸了来,上天要给他活路,他真歪打误撞找到了。
木人声音机械而沙哑,像树枝滑过粗糙水泥地面,难听之至,言语中的痛苦与绝望,却溢于言表。
他又说了一切的源头,政府给他的单子。
位于冀省徐徊市商业区的过街天桥上,有十余人失足坠落。
起初,还能当成经济不景气、自杀事故多发,后来,却见有人急匆匆的上了天桥,突然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然后一头——翻下栅栏。
林麒鸣这类案子没接过十个也有五个,不外乎是精怪吸人阳气、抑或道行高点夺人魂魄,阴邪之人谋财害命。
果然,他蹲守天桥,三日有两人有魂魄失体等症状。
但说来奇怪,有一人灭了一盏魂灯,意识混沌模糊,另一人则是少了两魄,阳寿缩短而已。
他通过布法招魂,前者的回来了,后者却没有,按道理说,魄应比魂好招才对。
只是他还未辨别出各中蹊跷,当日回家,便做了个噩梦。
他重回年轻时一桩荒神老墓封印案,只是当年是各家翘楚一同前去,在梦中他却孤身一人,他懵懂之间做了错的决断,便在梦中身死道消。
醒来时,他头疼欲裂,呕血不止。
他去医院检查,却得出“操劳过度”,“发烧”的结论。他隐约觉出不妙,还未想出对策,便在第二日夜晚,“死”了。
他的三魂离体,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肉身在熟悉的床上七窍流血、暴毙身亡。口中流出污血恶臭难闻,似腐烂多日。
林麒鸣说,他紧急附身在幼年时练手雕刻的“木人身”上,去找寻好友池镜仙帮忙,池镜仙是半路出家的纵魂师,以操纵“鬼偶”,“木儡”见长,满口答应下,要助他招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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