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杀机迎面而来,夏侯巽突然非常后悔,他不应该将嵇彻牵扯进来,若是嵇大哥有什么不测,他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那些杀手过来的瞬间,嵇彻突然动了,他的身法奇快,夏侯巽只看到一道白色的人影仿佛闪电一般在数十个杀手之间穿梭,还未等他回过神来,那些杀手已经全部倒地不起。
面冷心善的嵇大哥,竟然……这么强吗?
夏侯巽觉得难以置信,一个没留神,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嵇彻抗在肩头,开始狂奔逃命了。
这厢才刚刚解决掉前面的杀手,岂料后面追兵又至,竟然是漠北三狼带着狼群拦住前路,漠北三狼看到嵇彻还是有些怕,就退开让自己的狼先上。
群狼咆哮,逼近嵇彻,嵇彻也不惧,从怀中掏出一袋子金珠,散花般朝狼群扔出去,那暗器击中群狼,将狼群击飞出去,漠北三狼暗暗心惊,此人内功竟然如此强劲,就算是此刻地宗宗主天韵珠在此,恐怕也难有胜算。
此刻夏侯巽心中却只有那流水般撒出去的金豆豆,那可是金豆豆啊!!!嵇大哥实在太败家了,刚才洒出去的那一把都够买一座三进大宅院了啊!!!
虽然心痛,但嵇大哥毕竟也是为了救他,因此夏侯巽心中暗暗发誓改天路过铁匠铺子的时候,一定要给嵇大哥买一堆铁豆豆,让他随便扔着玩。
漠北三狼见他如此厉害,不禁有些后怕,幸好在青城山上,这人未与他们多做计较,不然他们恐怕要横尸青城山了。
虽然嵇彻厉害,但若是此刻他们不好好迎敌,怕是给天/衣教知道了,必然也不会放过他们。
漠北三狼纷纷拿出兵器,拦住嵇彻的去路,打算和嵇彻决一死战。
突然,嵇彻人影一闪,便从他们眼前消失了,老大勃勃儿感觉自己肩上一沉,等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白色的人影神行一般,朝着远处的山谷去了。
漠北三狼:“……”
正在他们发愣之际,远处突然来了八个人,抬着一顶金色华盖装饰的白轿子,那八个轿夫全身皆白,脚程极快,转眼间便到了漠北三狼的眼前。
这送丧一般的队伍是天/衣教天机宗的人,漠北三狼跪地抱拳道:“恭迎瑶光宗主。”
里面传出一个清脆如少女般的声音道:“人呢?”
勃勃儿道:“宗主有所不知,那夏侯巽身旁有个武功奇高的侠士,此番又是他带走了夏侯巽。”
“有多高?此番荆州一带地宗的人全部出动,再加上你漠北三狼和数百条狼,竟然也奈何不得?”
勃勃儿道:“回宗主,那人武功之高,已经到了摘叶飞花皆可伤人的地步。”
瑶光沉吟道:“他们往哪里去了?”
勃勃儿道:“他们往前面的峡谷去了。”
瑶光道:“还不快追!教主已经几次过问蜃云图的消息了,此番若是再得不到蜃云图,本座就将你们全部剁了喂狼!”
少女的声音清脆,但是漠北三狼却是一身寒意。
人并不是他们故意想放走啊!帖木儿想要争辩几句,老大勃勃儿拉住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
瑶光道:“占云,你去荆州城中将我天/衣教分坛的人都召集到前面的峡谷,再从荆州官府调拨一些人过来,告诉太守,本座要围山抓人。”
占云行礼道:“主上,分坛的人要调过来不是问题,只是朝廷的人,怕是不会听从我调派。”
那白色的帐子里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手里拿着一个金色的令牌,细看上面纹着一只五爪金龙,那少女道:“拿着这个去找太守,他便知道该怎么做。”
占云领命而去。
瑶光道:“地宗不是说今日人全部都会出动吗?怎么这会子不见一个人。”
她的话音刚落,勃勃儿就看到几个黑衣的地宗杀手捂着胸口瘸着腿朝这边而来。
地宗杀手在轿子前对着瑶光抱拳行礼,道:“见过瑶光宗主。”
瑶光道:“这么重的内伤?怎么回事?”
杀手中一个伤势颇轻的,道:“那个夏侯巽不值一提,只是他旁边有个白衣侠士武功奇高,我等均未反应过来就被他一击而中,倒地不起,我等三人伤势最轻,看到瑶光宗主过来,便来拜见,其他兄弟还躺在原地。”
轿子里少女的声音微微有些惊异,道:“你是说,你们的伤是那人一击所致。”
杀手道:“属下不敢隐瞒,确是一击所致。”
瑶光心中十分惊讶,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高手?遭遇他们天/衣教地宗数十个杀手围攻,能全身而退的人大有人在,只是能一击而致重伤自己全身而退的人却不多见,此人必然内功深厚,轻功卓绝,若真是这样,那他已然能与江湖上宗师级的高手比肩。
夏侯巽身边竟有这样的人物?那他们以后要夺取蜃云图便更不容易了。
但瑶光转念一想,若真是有这样的人物,怎会在江湖上一名不文呢?还是等她见面再刺探此人虚实吧?若是这人真比肩宗师高手,那定要禀告教主,联合教中高手合力绞杀,留之,必成大患!
嵇彻轻功十分快,转眼间便进了山,夏侯巽一直被他抗在肩上颠簸了一路,此刻早已头晕眼花。
到了山里相对安全一些,嵇彻便将夏侯巽从肩上放了下来,夏侯巽猛然落地,一时间有些脚软不适应,眼看要摔倒,嵇彻赶忙扶住他。
他心里想着,夏侯巽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又身受重伤,这样连日来的辛苦奔波,必定十分疲累。
因此他蹲下,对夏侯巽道:“我背你吧。”
嵇大哥此番背着他运功跑了十几里路,十分劳累,夏侯巽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能走,我们快些……”
话还未说完,嵇彻就冷冷打断他,道:“上来!”
嵇彻这样说,夏侯巽怕惹他不高兴,便乖乖趴到他背上去了,嵇彻背着夏侯巽在山林间跳跃,最后找了个相对隐秘的山洞停下来歇歇脚。
夏侯巽还未喘口气,就听到嵇彻道:“将你的衣服全脱了。”
夏侯巽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道:“啊?”
嵇彻道:“那些人寻你,必然要靠着狼灵敏的嗅觉循着你的气味而来,此番我将你的衣服丢在这山谷的各个地方,可以扰乱那些狼的嗅觉,拖延时间。”
听到他这样说,夏侯巽便大大咧咧地脱了个精/光,将衣服交给嵇彻。
既然是靠着气味寻找,而且已经暴露了他和嵇彻同行的事情,那他便可以不用穿女子的衣服了,这样想想,夏侯巽便觉得有些可惜,对嵇彻道:“从今儿开始就要恢复男儿身了,想想真有些可惜,我扮演美娇娘还没过瘾呢?嵇哥哥,你呢,喜不喜欢你的阿檀小妹妹?!”
直到他穿好衣服也没等来回答,夏侯巽转过头一看,他的“嵇哥哥”已经拿着衣服出去了,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调戏“嵇哥哥”失败,夏侯巽内心很是惆怅。
因着夏侯巽一个人在山洞里,嵇彻怕他一人不安全,将那些衣服快速地四散在山里,便摘了些草药和果子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嵇彻便看到夏侯巽一个人呆呆地想心事,将新摘的果子擦干净递到他跟前,问道:“怎么了?”
夏侯巽冲他笑了笑,接过果子,边吃边道:“我在想,为什么漠北三狼这么快就发现了我们,如果单单是通过嗅觉,我们可是跟着香料车出的益州城,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发现,且那些杀手早就在河道内埋伏下了,必然是早就知道我们会到桃叶渡去,他们至少应该是在荆州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听到我们打听去晋朝的渡口,这才埋伏下来的。”
嵇彻点点头,道:“那你想出原因了吗?”
夏侯巽道:“问题应该出在益州,你忘了,我在益州城的时候曾被锦衣公子盗走过钱袋,那钱袋最后没讨要回来。八成是我们离开益州之后,天/衣教抓住了锦衣公子,在他身上发现了我的钱袋,然后从他那里打听出的消息,知道我们是二人同行,他们让锦衣公子画出我俩的画像送到天/衣教沿线的分坛,因此我们刚到荆州,他们便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埋伏在河道内截杀我们。”
不得不说,夏侯巽推演的能力非常厉害,事情的始末竟然被他推算了个八九不离十。
嵇彻盯着他的眼睛,道:“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地抓你,恐怕不单单是为了一本秘籍吧?”
沉默良久,夏侯巽才道:“嵇大哥,你听过蜃云图吗?”
作者有话要说:
嵇彻道:“将你的衣服全脱了。”
夏侯巽:“嵇哥哥,这是要和我双修吗?好开心,好鸡冻?(?>?<?)?~~~~
嵇彻:……
第12章 第十二回 荆楚夜相依为命
沉默良久,夏侯巽才道:“嵇大哥,你听过蜃云图吗?”
嵇彻摇摇头,道:“和你这一路被追杀有关?”
夏侯巽点点头,他轻轻看了嵇彻一眼,但嵇彻却从他轻飘飘的目光深处看出了某种凝重,仿佛是下了某种重大决心一般。
忽而,夏侯巽唇角带上意思嘲讽,笑道:“嵇大哥,你是不是从天上来的,否则为什么这世间事一概不知。从白马山庄被灭门的那一夜开始,整个江湖和庙堂都为蜃云图疯狂,可今时今日,你却对我说,你从未听说过蜃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