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魔记 (东方樱)

第14章 南行篇十四

天下万物，生而有灵，花妖狐鬼分善恶，正邪鬼神难辨明。

东方樱与凤栖梧之灵偕同朝着剑阁方位走去，路途缭绕，只能一步一步摸索前进，走了数日，翻过了几座山，仍没有看见村子的痕迹，东方樱在途中累了就靠着野树休息，饿了就打些果子、抓些野味填饱肚子，而凤栖梧凭着自身的妖力，不休不食亦毫无影响。最开始凤栖梧一直呆在灵器之中不出来，后来时间长了，东方樱在前面走着，凤栖梧化为人身飞在后空中，虽不言语，但是有人相伴，东方樱也不觉得孤寂了。这几日天气明朗，走在树影下，欣赏周围的美景，听着鸟叫虫鸣，偶尔走经小溪边洗洗衣物，吹吹微风，晒晒太阳，享受这片刻的惬意。自从认识凤栖梧以来，东方樱就见她一直身穿淡紫色衣裙，裙子上的花纹更显素雅，衣裙侧面绣着一个凤凰的图案，衣背上绣有一片花海，望着背影，美轮美奂。今日遇到一条小河，水中清漾，游着许多鱼儿，东方樱走在前面，背对着凤栖梧说：“这河里的鱼儿肥大鲜美，我去抓点鱼给你烤鱼吃。”说着就跑了过去，这凤栖梧并未作声，虽不知她吃这俗世中物不吃，不过还是应该做点什么缓解气氛，到河边脱了上衣直接跳了进去。

东方樱泡在水中，偷偷朝后面看了看，见凤栖梧落在地上正背对着他坐在岩石上，望着远处，裙摆随风舞动，像是远离俗世的仙子，那凝滞的姿态，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东方樱扭过身也和鱼儿一样在水中悠游，边洗身上的脏物边去摸鱼，看见中意的大鱼，就迅速扑过去，一抓一条鱼，把鱼仍在岸边，继续寻找其他猎物，身体轻灵，没过多久就抓了四五条，终于可以解解馋了。穿好衣服后上岸生起一堆火来，用树枝支起个架子，这些鱼儿就像一件件衣服一样挂在架子下开始进入烧烤状态，东方樱一高兴就哼起调子来。他又偷偷朝后面瞄了瞄，发现她并未有什么反应，就继续哼着曲子烤鱼。

等鱼烤熟时，光是闻着味道，散发出一股清香，东方樱找了一条烤的最好的鱼给凤栖梧拿了过去，说：“特别好吃的鱼，给，尝尝。”看看她的反应，凤栖梧顿了片刻，拿着鱼说了声“谢谢”，便小心地吃了起来。东方樱心想，原来妖怪也吃这人间的事物，以后好办了，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可以拿来谄媚一番，路途也不会那么尴尬了。接着自己大口大口地把剩余的鱼全吃光了。大概没有母亲陪伴的缘故，小时候，父亲出去时，东方樱就学着自己谋生，少与人说话，不过他心灵通透，心思敏捷，很多事情虽没有人教，他都能明白，他对人以坦诚之心，但不会将自己全盘托出，走江湖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一般不会透漏自己的事情。不过这凤栖梧不算什么坏人，这一路上两人还需互相照顾，得小心经营。

休息好后两人继续赶路，过了河这边是一座山，翻了山才能继续往前走。此时的季节树木正茂盛，上山路不好走，杂草丛生，东方樱拿着剑遇到挡路的植物就劈出路来，想着凤栖梧在后面跟着受苦，唤醒灵器的要不是自己就好了。爬上山顶后望见前面的山洼盆地处有一处人群居住地，看到这个，终于送了口气，可以上凤栖梧跟着好好休息一下，顺便问问后面的路。但见凤栖梧却是眉头紧皱，说了声：“这村子有避妖结界，不知为何。”随即钻进了灵器中。

东方樱就佩着芙蓉泣露朝着村子下坡走去，不过对这个村子情况留了个心眼。走到山脚下的时候碰到一位年轻的女子，这女子背着药草筐，装满了刚采的新鲜草药。于是上前问道：“姑娘，我是途经此处想借宿，请问你知道哪里能休息吗？”姑娘说，“你遇到我正好，我是本村的医女，今日上山采药，我家的地方宽敞，来吧。”两人走在村间小路，这女子经常偷偷瞧他，东方樱脸红了，以为姑娘家喜欢她。这姑娘也会意，就赶紧补充道：“公子，你是从远处而来吧，我们这村子偏僻，离其他村子都很远呢，一般人找不到这里。”走了一天，太阳渐渐西沉，暮色慢慢降临山村，除了远处的乌鸦声，很寂静。两人正说着，就到了村口了，姑娘指了指她家的位置。路上村民很少，偶尔见到了一个也是病怏怏的，面色憔悴，他不解其意。





第15章 月夜篇十五
寒月摇清波，流光入窗户。
夜色最撩人，思情向谁说。

进入村子结界后，凤栖梧用灵犀对东方樱说：“主人，小心，这村子有蹊跷。”并告诫东方樱万事小心，她妖力在结界中受到压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从灵器中出来。

东方樱听到后，就问姑娘说：“刚才村民是得了什么病吗？”

姑娘回答：“是的，村子里很多人都得病了，不过找不到病源。”

东方樱问：“什么症状？”

姑娘说：“目光呆滞、反应迟钝、身体虚弱……仿佛魂丢了一样，不过只在晚上有这些症状。

确实，走在这村子中，过于寂静，像被施了魔咒一般，寂静得冷酷，寂静得可怕，死气沉沉，没有活物的气息。东方樱问姑娘说：“这村子的人晚上都休息挺早的哈。”

姑娘笑着说：“我们这村子与世隔绝，与外界交流很少，上一次外人进入村子已经很久了。村民的生活很单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加上得病之人晚上症状严重，所以就早早地关上了门，今日我若不是想多去山上采些药草，这个点明月当空，我也就寝了。明天你起来去大街上看看会有不一样的气氛。我家到了，我领公子你去房间休息吧。”

东方樱躺在床上，关了灯，听到隔壁一阵洗漱声后，就寂静了，料想姑娘应该也躺下来了。

窗外月色照着屋子的半边，一半明一半亮，东方樱想起了父亲，两人以前也曾一起月下玩赏，如今觉得特别清寂，心中空落落的，茫茫若有所失，反倒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就和凤栖梧说起了话：“栖梧姐，你睡了吗？”这凤栖梧并未答话，不过这灵器产生了些许红光，表示还没有睡觉。又问：“你睡不着觉的时候会想些什么事情？”这一次连灵器也毫无反应，这个话题怕是不能继续了，东方樱便缄默不语。再次望着窗外，月色如撒，苍白惨淡，这月色古往今来照了多少在路上羁旅漂泊的思乡游子，又照了多少生离死别的情人夫妻，月最无情，最恼人，最不解风情了，你越是思念，它越是将光赖在你身上久久不去。

看了许久月色，不知何时徜游梦乡了。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樱就听到窗外的叫卖声和嘈杂声不断，一会儿屋外当当地想几声敲门声，姑娘说：“公子，起床了吗？我做好早饭了，一起过来吃吧。”东方樱回了声“好”后就从床上跳了下来，穿上了衣服出去。

这处房子临近大街，街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和晚上死一般的寂静毫不相同，来回走动的村民看着并未身体孱弱不堪。东方樱走到姑娘跟前礼貌地说了声“早上好”，并问姑娘的姓名。这医女姑娘名唤“晴儿”，她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家里住，吃完了早饭后东方樱想去探探这村子的蹊跷之处，就出门了。






第16章 调查篇十六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真假有无实难辨，何妨游戏两者间。

走在这喧嚣的闹市上，仿佛有种错觉，昨晚上的情景是一场梦。东方樱用灵犀问凤栖梧：“栖梧姐，你说昨天晚上的是真的，还是现在的是真的。我有点怀疑自己了。”问而无答，继续又问：“这世上真有晚上如死人，白天变活人的病？”凤栖梧只说了句：“我尚未听闻过。”

走过了好几条街都是，繁华得异常。正走着，东方樱瞅见昨天晚上在村路上碰到得那个病恹恹的男子，就上前打招呼：“大哥，我们昨天见过的。”那男子似乎没有听见，东方樱就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谁料那人还是继续和对面的人在说话，如机械一般，表现得很真实，却没有情绪和判断，这个人是□□控了吗？

东方樱继续前走，看见有一处小摊摆着许多木雕的小玩意，那摊主问：“客官，你要哪一个？”

东方樱问：“这个木雕兔子怎么卖？”

摊主答：“五文钱。”

又问：“那个马车木雕多少钱？”

摊主答：“五文钱。”

东方樱感觉这摊主似乎不是对着他在说话，只是被自动化的习惯带动着，就心生一计，右手拿起这个木雕没付钱突然穿过人群往前跑了起来。跑了一段路后回过头看，摊主毫无应激反应，只是继续对着对面的人说话，大街上没有抓小偷的，旁边的过客都是冷漠的面容。这就是问题所在之处。昨天晚上的人的反应是假的话，现在大街上熙攘的人群反应的也不过是假的而已，只是在不停重复着习惯性的动作。这应该就是村民的病的本质症状，不过现在还不确定到底哪些是得病的反应，哪些是无病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