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野累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他半眯的眼睛里装着两个惊慌失措的林楚臣,于是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他迷迷糊糊地想,林楚臣这人真是好奇怪,一堆让人崩溃的身世,身体里还装着个每天预谋弄死他的鬼,居然一点也不慌张,跟局外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干什么干什么,结果遇到周边这些在他眼里是匆匆过客的人受了伤出了事,他就慌得理智都喂了狗,什么淡定从容都没了。
这么好这么傻的一个人,为什么这些破事要找上他呢?
眼看着衣服都快扒光了还没找到伤口,林楚臣疑心他是受了内伤或中了毒,他试探着把成野抱起来,成野却突然笑出来:“没事,他都没碰到我,倒是你,被我掐了两个红印子。”
他伸出手去摸林楚臣白皙的脖子,他俩的肤色差不多,都挺白的,所以有什么淤青之类的尤其触目惊心。昨晚他下手非常重,是本着吓唬住对方的目的的,以至于那两道掐痕非常深。他现在有点明白林楚臣的感觉了,看上去确实挺让人心疼的。
林楚臣跟着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太在意:“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你真没事?起来让我看看。”
成野爬起来让他检查,而后顺势扑倒在他怀里,毛茸茸的头在他颈窝蹭了蹭,拖着一点点鼻音说:“这下咱俩有同款项链了。”
“嗯。”林楚臣不自觉又摸了摸脖子,也察觉了这丝丝点点的微妙之处,“要不咱俩去纹一个?”
“别了,做演员的,身上还是不要留什么纹身之类的比较好。”成野抱着林楚臣说话,胸腔的震动直接传导过去,那声音就像是心脏直接说给心脏听的,特别奇妙。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度,这一刻,什么追杀,什么鬼上身,似乎都不存在了,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就这样,可以到天荒地老。
“臣哥……”成野玩着林楚臣的睡衣下摆,他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在考虑跟那个“林楚臣”胡扯的计划——弄残他的身体,把人困在身边,他有足够的把握能瞒天过海把人藏在家里,这样什么内忧外患就都没有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有占有欲了,他不仅敌视预备把林楚臣抢走的游魂和莫名其妙的组织,还仇视着杨修远,甚至林楚臣嘴里的那个什么青翼和艾伦,他开始疯狂地想把怀里这个人和其他人隔离开,为了他的安全,也为了他们感情的安全。
他不是个会压抑自己情感的人,于是他偏过头,用牙齿狠狠在林楚臣脖子上留下了个属于他的痕迹。
林楚臣疼得皱紧了眉,却只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什么也没说。
“臣哥,什么时候给我讲讲你的曾经吧,那十年,二十几年里所有的事,我都想知道。”
林楚臣想也没想就答应:“好。”
成野睡了一整天,他睡之前告诉林楚臣保持情绪稳定,如果觉得身体不舒服就赶紧叫醒他,好在这个准备也没用上,成野舒舒服服地睡了十个小时。
晚饭过后,和林楚臣讲了一下获得的情报以及解决方案,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能说尽可能降低风险概率。
“外面的鬼还得调查一下,你身边的人可能性比较大,助理、工作人员、化妆师,以后你都小心一点。不过有一个线索,他手里有一瓶喷雾,这个不是你我的东西,肯定是别人给他的,你最近有过昏迷过去但我不在场的时候吗?”
林楚臣沉默,说实话,他不知道,他最近状态都比较堪忧,究竟有没有半夜切换灵魂,他也说不好。
“如果是最近,那基本可以肯定是在《暗流》剧组,这样就和下毒的人对上号了。你白天没睡过去吧?那他们会合就是在晚上,夜里,你状态不对地离开房间,对方却没有产生疑惑,而是给了一瓶麻醉喷雾……”
“他完全知道我的情况,而且,知道如何控制我。”林楚臣得出结论。
成野点头:“最近我会尽可能在你身边,如果我有工作,你就跟我走,行吗?我们在明对方在暗,你一个人我真的不放心。”
成野边说边观察林楚臣的表情,他有点担心林楚臣会不同意,林楚臣胆子太大了,人又很强悍,可能不太会同意他这种谨小慎微的做法,而且他提出这个建议其实是存了私心的,说话的时候不免有些心虚。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讲,他这个要求其实也不算过分,林楚臣现在没工作,成野半失业,他俩想协调时间并不是很麻烦。
林楚臣没多想就点头表示同意,他现在也需要一个“监护人”,否则鬼知道什么时候“发疯”就伤到旁人。
“关于这件事的处理方法,我希望你能听我的,完全听我的,我会告诉你每一步怎么做,但不一定会告诉你原因。有些事会让你不太舒服,但我不会害你,你相信我行吗?”成野问。
林楚臣定定地看着他,看到他眼底的担忧,于是干脆直截了当地捅破了那层成野努力维护的窗户纸:“咱俩之间就有什么说什么吧。你刚刚说他在试图吞噬我,所以你打算让我吞噬他对吗?没事,我对这个没障碍。圣母心什么的……”他摇摇头,“我之前干过的事远超过你的想象,这种都不算事儿。”
抢了别人的身体他是愧疚,但并没有愧疚到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虽然他之前是想过妥协,但那也是因为折腾了很久都没有合适的解决方案,继续下去又可能伤害周围的人。如果能在不伤害其他人的情况下顺利解决这件事,他是无所谓做什么以及付出什么的。
成野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是的。我不会让你吞噬他,你不需要接收他的记忆,我会想办法让他消失,只是可能有时候需要你来动手。”
林楚臣点头:“嗯,没问题。直接告诉我就行。”
成野放下心来,他并不觉得林楚臣狠心,相反,这样做事有度的人反而更容易交流,也省得他一边干坏事还要一边瞒着个白莲花了。
白莲花也没什么不好,如果林楚臣是白莲花,如果他坚持要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甚至不惜牺牲自己,那他就好好保护他,保护他的身体和道德感。但他不是,那便省了。
在他想着怎么保护林楚臣的安全和有可能脆弱的神经时,林楚臣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你会有危险吗?”
成野一时没听懂。
“你作为我的‘监护人’和‘安眠药’,会被他们盯上吗?”毕竟一旦查到他,那成野的作用暴露是早晚的事。
“不会。”成野说得斩钉截铁,因为他想到了那颗袖扣。他如果是那个穿越者,恐怕这层薄薄的亲属关系确实不足以保护他,但如果他只是个保护者,那拿个免死金牌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林楚臣没有疑惑他为何如此肯定,成野就喜欢他这一点,省事,不用多解释什么。
不过也容易被骗。
“我们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计划把你身体情况稳定住,就算不能完全解决,也最好是在控制范围内的。实在不行你也不用着急,咱俩一块进组,还有四个月的拍摄期呢。”
“好。”
接下来的两个月,林楚臣经历了魔鬼一样的治疗过程。说是魔鬼,不过是他的感觉,其实他也不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被要求做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心理治疗,搭配特定的运动和药物。这些东西有些让他身体不舒服,有些让他心理不舒服,还有的会导致他情绪暴躁和反复,整个过程实在算不上舒坦,不过他都控制住了不对外宣泄。为了保密,他们没有请心理医生,全程都只有成野指导和陪伴着他,成野是参考了多少人的意见才制定了这套治疗方案他不得而知,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承受了更大的压力。
成野每隔三四天就会出去一次,回来后疲惫到几乎可以倒头就睡,但无论出现多艰难的情况,他都不曾让林楚臣直接接触那些辅助治疗的人。他就像一堵结实的防火墙,拦在林楚臣和外界之间,隔绝危险,也隔绝所有信息。
不过林楚臣相信他,任由得他怎么做,他说过不会害自己,那就肯定不会。
好在,两个月的时间确实没白费,他开始渐渐可以控制精神状态,没那么容易被左右,也能感觉到另一个林楚臣的逐步削弱。
“我在吞噬他吗?他最后会怎么样?”
成野看着他,半晌才回答一句:“我会给他安排一个好的归宿。”
林楚臣没再追问,成野拿上背包离开公寓,这又是他需要出去全天见心理医生的日子。
和林楚臣想的不一样,他虽然拜访过很多心理医生,但真正给他提供参考意见的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住在他家。
所以他只是像往常回家一样,吃一顿妈妈做的饭菜,然后去地下一层找人。
地下室黢黑一片,大白天,地下室却进不来自然光,灯也因为他要来而被刻意熄灭了,因为他和房间的主人都不愿意看到彼此。进门处右手边有个置物架,最上层放着给他的东西,他摸索着拿在手里,而后对着一片黑暗中房间正中央的位置说:“我完全按照你说的做了,确实有效果,不过你能保证不反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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