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李半溪忙问:“那您可知道这书生现在身在何处?”
老六站起身:“估计在家收拾行李,准备走了吧!前两日听别人说的,你们出门往右拐走上一刻钟,再往左拐,顺着最后一家草屋就是了。”
李半溪一听陆竹青要走有些急,他总觉得书生和那蛇有段渊源,自是得在那书生临走之前让一人一妖见上一面,便起来拍拍连朔,“快走快走,不然赶不上了。”
连朔也不敢耽误,便直接拉上李半溪告辞,临了还不忘问老六借块布遮在李半溪脸上。
老六待两人走后笑着摇头:还有脸说我,自己不也是个妻管严吗?
“咦,那俩人呢?不是说要留下来吃饭吗?”阿清掀起帘子,发现就剩老六一人。
老六摆手:“年轻人,坐不住,自是要去干大事的。”
阿清见次也不怪,只是笑道:“那今天的菜做得有点多,一会儿你和小宝多吃点啊!”说完又用手指对着他鼻子,威胁道:“不许剩下啊!”
老六面带笑容,心里苦成黄莲。
这边连朔是个认路的主,不一会儿就找到老六口中那间草屋子,刚跨进去便迎面撞上一书生。
那书生身子骨比李半溪还瘦小,自是受不了连朔这习武之人的撞击,连连往后退,只退了四五步才止住。
“你们是?”书生见面前两人眼生,有这么火急火燎奔到自己家,便忍不住发问。
两人见这人弱不禁风,一副读书人的模样,眉目清秀却眼窝深陷,显然是被那牢狱之灾折磨的,便笃定这人就是他们要找的陆竹青。
“你是陆竹青吗?”连朔见几人都是年轻人,也就把那番礼数免了,说话也随意了些,“我叫连朔,这位是李半溪,有人要我们找你。”
那书生面露怯色,同时又悲愤不已:“是王阳叫你们来抓我的?”
连朔愣了后笑了:“什么啊!我们跟那不是玩意的东西能是一伙的吗?”
陆竹青听到连朔骂王阳才认定二人不是官府之人,这才卸下防备,疑惑道:“我已无牵无挂,怎得有人找我?”
“直接来说,不是人,是条蛇。”李半溪开口了,“还是那条闯大牢的蛇,虽然没明说,但我估计那蛇是为了救你才闯进去的。”
“救我?”陆竹青疑惑,“可我实在不认识什么蛇啊!”
“不然我们带你去见见它吧,说不定就想起来,或许小时候见过。”
陆竹青见李半溪说话不急不躁,如春风入耳,便打消了心头疑虑,背上行李锁好门后道:“走吧,我同你们去见见它。”
几人自是御剑回家,陆竹青第一次,脸色更惨白了。
“你没事吧!”几人终于到家,已是黄昏时刻,李半溪自是知道普通人第一次这个受不住,便扶着他准备进屋坐着。
“哥哥!”巨人听到李半溪的声音,跳出来迎接,却发现门口多了一人。
陆竹青被吓得不青,但巨人长得并不吓人,他接受这个事实后倒也放平心态。
巨人坐在李半溪肩上,脆生生道:“哥哥!我给生生画了画像!”
“生生?什么生生?”
“就是蛇蛇啊!它和说它叫担生,所以就喊生生!”
哪知陆竹青突然变了脸色:“担生?”
“你想起来了?”李半溪始终觉得他们认识。
“听到这名字才想起来……这名字,”陆竹青回忆道,“还是我帮它起的。”
门“吱“得一声突然开了,只见担生慢慢从门里游出,一直到陆竹青脚下才停。
一人一蛇,就这么对视着。
夕阳给担生那一身鳞片镀上了一层金黄,发出绚丽的光,像琉璃瓦那般,看上去温暖极了。
“都长这么大了。”陆竹青看着担生笑,拍拍它的头,眼里盛满温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比那麻雀都小,险些被吃了。”
不知怎的,李半溪觉得他整个人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你本就属于这天地之间,我也不该禁锢着你,况且我也要离开了,能和你见上最后一面,真是福分。”
李半溪也被夕阳染上一层颜色:“一定要走吗?”
陆竹青回头看他:“我已无牵无挂,况流言缠身,就算从牢里放出来又如何,民智不开终是无我立足之地,走了也好。”
李半溪努努嘴,最终只说了句:“一路顺风。”
他说得不无道理,天下之大,单单在这一块土生土养的地方失去亲人,被街坊质疑,确实已是了无牵挂。
陆竹青合起手掌:“两位,告辞,后会有期。”
二人回礼:“后会有期。”
几人送行,陆竹青走了几步后回头,冲担生挥挥手,又笑了一下,便继续向前走,之后他一直没有回头,直到看不清他的背影。
李半溪冲着那处小路挥手:“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头疼~~~~想撒糖但是有颗老干部的心,作者无能
第27章 重阳
九月九日为重阳节,又称重九节。每年的这个节日,亲人朋友之间总是聚在一起赏菊,或把酒言欢。而街上卖的一种特色糕点,是在蒸糕上插小彩旗,而后又镶嵌石榴子、银杏、松子肉等,称为“重阳糕”,也有的店家用米磨成的粉做成狮子形状放在糕上,称之为“狮蛮”。
皇帝会在都城外筑拜天台,行拜天之礼,有时也会集合王室宗族一起拜天,场面相当宏大。宋朝多有寺庙,各僧寺都会设斋宴,而民间,百姓们会设菊花宴,将菊花或茱萸插在头发上,或饮菊茶或茱萸酒。
茶与酒是宋朝最重要的饮品,而又在这纵享天伦之乐之际,免不了乐上心头,开怀畅饮。
而酒过三旬,便少不了行酒令。
“来来来!刘员外,先喝一个!”河中央一艘大船上,一个普通相貌的中年男子嚷嚷道。
而那被称为“刘员外”的是个消瘦的中年男子,皮肤蜡黄,但相貌还过得去,在这一群凡夫俗子之间也算扎眼。
而这刘员外又是谁呢?
早前,“六人庄”镇上有一户人家,姓刘,原先这家男人是开了个小染坊,而他家女人为街坊邻居量身做几件衣裳,日子勉强温饱。而后五六年过去,因质量优良又诚实守信而渐渐将生意做大,如今光门面就有好几家,俨然成了这镇上最有名的“做衣坊”。
而“刘师傅”则变成了“刘员外”,“他家女人”则变成了“刘夫人”。
刘员外和他家女人上有两老,下有一小,为何家业只有一小呢?
原来这一小是这刘家女人在做生意之前生的,生下来后月子还没做完就开始忙里忙外,而后五六年里积劳成疾,找大夫看后被诊为“该夫人再要子嗣,恐怕不易”。
若是放在五六年前,这生下个儿子后不能生育也就罢了,只当个独苗好好护着,倒也有为刘家开枝散叶。只是如今,刘家产业大了,财也多了,那求着的人自也就多了。
有人心思极细,看到这刘家只有一个孩子后也不知从哪打听到的消息,知道是原配妇人再无法生育后,便想着法子往刘家塞了一个不知从哪弄来的看上去十七八的姑娘。
那姑娘长得颇有姿色,跟那糟糠之妻比起来不知年轻了多少!而眉梢眼角间又自带风情,一看就是风月场所待久了。
但那刘员外一直以来生意太忙,没时间出入风月场所,自是不知道这狐媚女子勾引人的手段。果然一勾一个准,还没见两次,刘员外便准备将这自称是贫苦人家的女子纳作妾。
光明正大的纳妾,那原配夫人自是不愿意,但手上无实权,又因无法生育心中有愧,虽是心里苦也只能打碎了牙往嘴里咽。
果不其然,男人总是专情的,因为无论多大的男人都只动情于那十八岁一掐都能掐出水来的小姑娘。两人圆房那夜,原配在屋中哭到眼睛迷糊,肝肠寸断也无人问津,新房中两人却颠鸾倒凤,家中也是喜气洋洋。
特别是那刘家二老,一直以来对那原配媳妇不能生育颇有微词,这一纳妾像是解决了他们二老多年的心事般,连眉宇间积郁的乌云都在拜堂这天消散了。
而第二日,新娘子起身偷偷割破手涂抹在床单上,刘员外看见床单处的血污后更是对其疼爱有加,而后每夜都流连于此,不久后那新娘子便有了身孕。
这样一来侧室的地位反而比正室高,二老见到她也是欣喜不已,什么活不要做,更是从郎中那开了一堆昂贵的安胎药给她。
那侧室见如此情景,更是盛气凌人,脾气也越发大了,可赵员外还就喜欢着时不时泼辣加撒娇的性格,眼看到了重阳,他想趁此机会好好谢谢那位将这小妾献给自己的仁兄。
而这位心思细的仁兄叫周三,镇上人都喊他“老三”。重阳前几日,刘员外邀请了一群自发财后才结交到的狐朋狗友们,其中就包括老三。为了显排场,他花了不少钱租了条“花船”。
这“花船”并没有特别的含义,并不是想象中丝竹悦耳、歌舞升平可以好好喝花酒的地方,而是切切实实摆满了菊花和茱萸花一条船。
而当众人到齐,上了船,船夫便开至河中央。夜晚,岸边有不少情投意合的人正放孔明灯,一时间或落下飘到水面而蜡烛未灭,或浮在空中发出暖黄色的光,总之天上水面,点点星光和灯光交融,景色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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