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是用特制的黄表纸,浸了符水,可供施法者役使。此刻段大师做法,纸人纷纷醒来,手中的细针锄头和斧头亮着微弱的青光,灵巧地在坛前跑动起来。
段大师眼睛圆睁:“去!”
绿湖别墅区
拿着斧头的纸人已经跑下了茶几,而手持细针的纸人则分头奔向温瑢和俞音。锄头纸人则停在了茶几上的杯子旁,举起小锄头砸向玻璃杯。
明明是纸做的锄头,却轻易砸破了杯子,留下一个明显的破口,这还不够,纸人接着抡起锄头,接连砸在杯子上。原本完好的一个杯子,不多时就成了碎片。
这么厉害!
瞧见那细针纸人往自己跟前跑来,俞音吓得往后退几步。周鸿殊连忙上前两步,护在俞音身前。俞音拉着他一起后退,纸人这么凶,伤到哪里怎么办?
温瑢捏住跑向他的细针纸人,纸人在温瑢手里奋力扭动,抬起细针,试图扎破温瑢的皮肤。
放肆!一直乖乖待在包里的陆淮卿大怒,一振翅飞起来,落在桌上,挥翅拂落剩下的纸人。温瑢伸手将陆淮卿揽入怀中,陆淮卿被他抱在怀里,倒是老实地不动了,只是凤目还在冒火,瞪着乱跑的纸人。
“大师,现在怎么办?”俞音道。
温瑢弯腰捡起所有纸人,捏着纸人的脑袋,任由它们挥舞着“武器”,然后在茶几上找了个小夹子全部夹上。
俞音面露迟疑:“……就这样?”她以为要开坛做法呢!这些纸人的危害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陆淮卿不满于俞音迟疑的语气,口吐人言道:“这东西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手段,往往等屋主人陷入深眠之后才会施法行动。那个什么段大师大概是狗急跳墙,所以才在白天役使纸人活动。”
虽然知道温大师怀里这个就是陆大师,但亲耳听见一只鸟口吐人言,对俞音这种(曾经)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来说,还是很惊悚的事情。
温瑢伸出一指,按下要骂人的陆淮卿,随即拿出包中的朱砂和笔,在纸人背后画出符文。画好一个就松开夹子,那纸人灵巧地爬起身,欢快地向温瑢作揖。
陆淮卿挣扎着扑腾出温瑢的怀抱,停在温瑢的肩膀上,歪过身子贴着温瑢的脸,方便温瑢下笔。他也不管那些纸人,只是专注地盯着温瑢认真的侧脸。
画完符咒,温瑢放下笔,低声道:“反。”
纸人齐齐作揖,在桌几上跑来跑去,却不再破坏物件,而是对着空无一物处挥舞着手里的工具。
周鸿殊很感兴趣,道:“这是反过去对付段大师了?”
温瑢点头,陆淮卿从他肩膀上飞下来,抓着笔和朱砂塞进包里。笔尖上还沾着朱砂,就这么直接放进包里肯定会弄脏包。温瑢无奈,陆淮卿不知在什么环境中长大,刚被他捡到的时候,穿件衣服连扣子都能扣错。
“就这么放进去回去不还要洗包?”温瑢拿走笔,转向俞音,“能给我杯水吗?”
俞音连忙接了一杯水,温瑢礼貌道谢,洗干净笔,又仔细擦干了才收进包里。
陆淮卿乖乖落在他肩膀上,看着温瑢收拾好,这才讨好地在温瑢脸上蹭蹭,低低啼鸣。温瑢把他从肩膀上摘下来,抱在怀里梳梳毛,陆淮卿半眯起眼睛,十分惬意。
俞音心里犯嘀咕——这真的不是养了个男朋友吗?
……
段大师仍旧闭着眼睛在念咒,忽然觉得左手一阵钻心疼痛,连忙挣开眼睛,袖子上站了一只纸人正举着纸针奋力戳刺他的手。
再看周靖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躲在宾馆角落里一阵哆嗦,他面前赫然也站了一只纸人,拿着纸针试图爬到周靖身上。
怎么会这样?!
段大师脸色铁青,捉住袖子上的纸人,翻过来一看,后面果然写了新的名字和符文。段大师取笔蘸水,将纸人背后的朱砂印记全部糊成一团。
“大师!”周靖挤在角落里,隔着裤子都能看见他小腿肚子直打颤。
段大师:“……”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被一个小纸人吓成这样,他也是长见识了。尽管心里鄙夷,段大师还是立刻上前收走了纸人。
周靖这才扶着墙站起来,“大师,我们现在怎么办?”
段大师阴着脸,“是我大意了,本来是想给那个小毛丫头一个教训,没想到她身边居然也有同行,你且等我回去施法,定要讨回这一城!”
这些纸人不过是基础的役使之术,根本登不得大雅之堂。等到了晚间,拿回做法的法器,好好教训那丫头一遍也不是难事。
周靖虽然胆小,但猜疑心重,对段大师的话半信半疑,不过面对段大师胸有成竹的模样,只好点下头。
“大师,这一来一回也耽误不少时间了,家里老人年纪大了,就是希望能有一间新房子,我们可等不起啊!”周靖半是威胁半是提醒。
段大师内心不悦,想到周家许诺的钱财,再不甘愿也要沉着脸点点头。
……
“下个月的十七号是好日子,我们现在就准备结亲要用的东西。”温瑢在俞音两人的卧房转了一圈,指点着调换了家具的位置。
温瑢看着穿衣镜,摇头道:“卧室里最好不要出现镜子,如果非要放,可以放在床头。像这样的穿衣镜可以贴在柜门内侧或者放在衣帽间。切记,镜子不要对着床,这是最基本的。”
俞音小跑着拉起帘子盖上穿衣镜,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喜欢镜子,所以才在卧室里安了一面。平常都用帘子遮住,今天忘了。一会儿我就把镜子挪出去。”
温瑢点点头,又环视一圈,最后从包里拿出一方小小的盒子,陆淮卿连忙飞起来,翅膀护着木盒子。
段大师一次做法不成功,到了晚上肯定会出别的招数,估计是招鬼,周鸿殊虽然得到他的灵气滋养得以再次聚齐魂魄,但到底只是普通亡魂,不是招来的恶鬼的对手。得留个东西镇在别墅,省得晚上出事。
其实最好的是在陆淮卿身上拔一根毛,放在卧室保证诸邪不侵,万鬼回避。但对于爱惜羽毛的鸟类,尤其是爱美之心爆表的雄鸟来说,拔毛基本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不行!这个不能借给她!”陆淮卿道。
温瑢晃晃盒子,疑惑道:“这个不是我的吗?”
陆淮卿此刻是原型,急得紧紧护住盒子,连带温瑢的手也一并抱住,点头,“是你的,但是不能给他们。你包里有个铜钱,把那个给他们,一样的。”
别说俞音,就连周鸿殊这样好奇心不重的人,都开始猜测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让雉鸡精(?)这种能修成人型的妖怪这么紧张。
温瑢倒是无所谓,既然效果都一样,拿什么出来都差不多了,这种小事用不着跟陆淮卿拧着来。
包里确实有一枚古铜钱,用一根红绳拴着。这是从陆淮卿的铜钱剑上拆下来的,共一百零八枚,每个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因为是陆淮卿的东西,温瑢一开始没打算动。
“把这个挂在门上,晚上无论什么东西敲窗敲门都不要管。”俞音以前应该是不信鬼神的,别墅的两道门都没有门神,鬼怪很容易闯进来。
俞音接过铜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身上累日的阴寒与沉重感全都为之一清,神清气爽,连脑子都清醒了很多。
见她去挂铜钱,温瑢平静道:“对了,周鸿殊离铜钱远一点,只要不靠近,是不会伤到你的。还有铜钱好好保管,谁都不要借。”
温瑢这样郑重,还特意嘱咐一句。陆淮卿内心渐渐荡漾,身子也一点点歪倒向温瑢。
温瑢瞥见他的动作,补充了一句:“别弄丢了,我怕淮卿会气哭。”
陆淮卿:“?”
作者有话要说: 护妻狂魔·陆淮卿:谁都不能质疑我媳妇!
温瑢(平静):别胡闹,万一气哭了还是要我哄。
陆淮卿:??
↑到底是谁宠谁哈哈哈。
答案:互宠233,我一向写互宠。
啊,申请了榜单,七十多个收藏,下周不知道能不能轮得上。
☆、有皇位要继承
阴亲既是红事也是白事,女方的嫁妆,男方的聘礼大多是纸扎,因此需要在店里订做适宜的纸扎。因为俞音是活人,纸扎与寻常阴亲又有些不同,其中要加上活人用的物件。周鸿殊的魂魄就在俞音身边,又深爱着俞音,凶险性就小了许多。
最主要的是,结亲当天他肯定会到场,他既是媒人又通晓玄门法术,即便当真有冤魂恶鬼作祟也压得住。如果陆淮卿也在的话就更不必担心了,祥瑞在此,四方妖邪皆不敢造次。
温瑢仔细一合计,发现要忌讳的东西其实很少。
并不宽敞的纸扎店里站满了人,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护着中年男人,下的订单似乎不小,整个纸扎店的人都围着对方在转,一时没人注意到温瑢两人。
纸扎店内摆放了精致的力士和婢女,还有金碧辉煌的纸扎宫殿。金元宝和银锭更是堆得到处都是,墙壁上还挂着纸做的成衣,大多华丽。
店员从后面库房抬出一格外美丽的少女纸扎,小心放在中年男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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