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审美是不分种族的。
他们躲在灌木丛中,听不到一点声音,房子没有一丝人气。
“裁决所不会搞错了吧?真的会有这种审美的血族?”
“裁决所是不会出错的。”一个女声平地惊雷般在舒隐身旁响起,吓得他魂都没了。
“这位女士,你就不能先打声招呼再说话吗?”
季絮不说话,只是时不时拍一下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落下的蚊子。在啪xN的时候,季絮终于忍不住吐槽,“你们血族都不招蚊子的吗?”
“常规意义上来说,我们已经是死人了。舒隐丢给她一瓶花露水,“还没习惯当血族,总把自己当人类来准备东西。”
季絮下意识转头看向舒隐,他却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你跟过来不就是想看我的实力吗?难道还会出手帮我?”舒隐目不转睛地盯着出现在他视野鬼鬼祟祟的人,冷不防出声。
季絮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感叹眼前这人真是个小机灵鬼。
“伊诺克,他是男爵吧?我能吃吗?”
“能。”伊诺克回答得简洁明了。
“那他归我了,你别出手,我撑不住了你再动。”
说完舒隐就走了出去,那名男爵感觉到身后的空气突然流动,惊恐地转身,当他看到舒隐时,惊恐变成了惊喜。
送上门来的新生血族,这难道是大人给他的礼物。
“小朋友,你家父辈没教你不要随便到陌生人家里来吗?”
说话间,男爵已经迎面朝舒隐冲去,在他的爪子离舒隐的眼睛只差一公分时,舒隐蓦然抓住他的手腕,使运动轨迹偏离了方向。然后舒隐借力把男爵往下一压,脚踩着他的肩膀,在空中翻了个身顺便又踹了他一脚,跳到了洋房屋顶上。
舒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男爵,发丝飞扬,那一瞬间,伊诺克仿佛看到了以前的他,高贵强大而目空一切。
“大叔,你的父辈没教你不要擅自对未知力量的敌人出手吗?”
男爵扑了个空,气得直跺脚,他拍了拍身上的鞋印,神色阴鸷,“你是裁决所的人?抱歉,是我小瞧了你。”
舒隐没有回答,他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具体怎么不对劲又说不上来。蓦然身侧一阵狂风袭来,他下意识弓腰翻滚,从屋顶跳下来,右手撑着地面保持平衡。他抬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一条手腕粗的藤蔓将他刚刚站立的地方砸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出来。
好吧,他忘了这次的对手是觉醒了天赋的男爵,按照他的攻击方式来看应该是操控植物,深林里的确是他的场合。
“猫抓老鼠之前总是要玩一会,那我就陪你玩玩,哈哈哈……”
舒隐哑然,他不知道这个男爵是太过轻敌还是单纯没智商,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认为他会只身一人跑这种一看就知道有埋伏的地方来的。
有这种后裔,父辈真是操碎了心,舒隐顺便为自己的乖巧懂事感到自豪。
“阿嚏——”在房间里透过木板缝隙注视着外面一切的人默默打了个喷嚏。
舒隐眼观四路,一边躲开藤蔓的攻击,一边掏出腰间的瑞典军刀将其切断,动作行云流水。他一想到自己还是个未觉醒天赋的小血族,就十分愤愤不平。
思考间,男爵骤然加大了攻势,舒隐无暇兼顾两边,在专心躲开袭击的同时瞬间被藤蔓缠上。巨大的压力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碾碎,舒隐甚至听到了骨骼错位的声音,疼得吐出一口污血,瑞士军刀脱手,掉进泥土里。舒隐越挣扎藤蔓缠得越紧,如同蟒蛇一样冰冷阴毒,几乎要将他绞成麻花。
舒隐看到伊诺克心神不定地站了起来打算出手,他皱眉示意他不要乱动。伊诺克握拳的手腕冒出了青筋,然后颔首退了回去。
屋内的人把这一切都收入眼底,登时一抖,不小心把手中的玻璃杯捏碎。心下生出几分惊讶,没想到这个小血族身边还有个伯爵,如果能纳入麾下就是买一送一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裔实在是有点皮,这么着急去送死。
第10章 第10章
舒隐被箍得有些力不从心,他强忍剧痛,静静地凝神聚气,将所有力量都运送至手心,指甲不知不觉地生长出来。他还没有恢复力量,怎么可能会死在区区男爵手中。想到这,舒隐的眼神冷冽如冰,整个气质都变了,说时迟那时快,他瞬间爆发出全身力量,五指随意挥了几下,藤蔓尽数撕裂,雨点般从空中坠落。
对上男爵错愕的眼神时,舒隐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比你弱的人,除非你拥有绝对力量。”
说话间,舒隐的手已经穿透男爵的胸口,随即咬上他的动脉。血液芳香的气息萦绕在舒隐鼻尖,逐渐安抚他的一身戾气。男爵则是一脸灰白,张着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表情逐渐凝固。
舒隐剖出他的心脏之后就把尸体扔到地上,自己也由于过度消耗,重重地摔下去,只是没有摔在地上,而是倒在伊诺克的怀里。
伊诺克满脸担忧地凝视他良久,搂紧了怀中的人,然后拿出一个玻璃瓶,接过他手中的心脏,把心头血挤了进去。
“直接吞食心脏没有什么作用,只有心头血才是突破等级的契机,甚至有一定几率继承血能。”
舒隐本来半眯的眼睛忽然瞪大,捂着胸口恶狠狠地盯着伊诺克,却因为太过于虚弱而说不出话。
卧槽你不早说,那我之前吃心脏是图什么啊?超气!
这是舒隐失去意识前的唯一想法。
当他醒来的时候,环顾四周,还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气息,完美。
有种感觉叫心有灵犀,他睁开眼不出五秒,伊诺克就端着一个玻璃瓶走了进来。
“大人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他动了动手指,转了转身子,身上的伤口都不见了,看样子喝了男爵的血还是用处挺大的。
“我睡了多久?”舒隐不经意地问道。
“一周。”
舒隐突然被哽住了,于是假期就这么……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他想起上一年的这个时候,他还在夏威夷度假,上上年他跑到了秋叶原去参观宅文化。
从遇到伊诺克开始,他全部的人生计划都被打乱。关键是这个人还一副所有事都为他着想的样子,让他实在讨厌不起来。
“这是男爵的心头血。”伊诺克把玻璃瓶递给他,盛满血液的玻璃瓶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微弱的红光,仔细一看里面还漂浮着纤维一样的血丝。
舒隐打开木塞,“咕噜咕噜”几大口就喝完了,完事还不忘舔舔嘴唇。他感觉心头血和普通血液的味道没什么太大区别,不禁怀疑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嘭——”他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感到剧烈的疼痛感,浑身开始灼热起来,好像有一团火由内而外地燃烧,几乎要把他燃烧殆尽。
又是这种生不如死浴火重生的感觉。
“啪”的一声,舒隐听到了身体里传来久违的开窍声。
记忆如同滚雪球一样在他脑海里滚来滚去,这次他看到了希拉。
古堡灯火通明,中间放着一张长长的餐桌,上面摆着十三套金光闪闪的餐具,白烛燃着幽幽的火焰,烛台倒映着火光,桌子中间摆满了玫瑰。
再往前就是一块宽阔的大厅,希拉跪在空地正中央,不敢直视斜靠在榻上的人。海藻般的卷发耷拉在地上,嘴唇被咬得发白,眼神坚定,身子却忍不住颤抖。
“你说你想变成血族?”舒隐右手撑着头,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玫瑰。他仿佛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嘴角露出讥讽的弧度。
“是的。”希拉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道:“求大人将我初拥。”
“给我一个理由。”舒隐不冷不热地开口,好像每说一句话,古堡的温度都要降低几度。
希拉咬了咬牙,垂着头说:“我爱着伊诺克。”
“这样吗?”舒隐对人类的感情感到十分新奇,他饶有兴趣地坐了起来,“甚至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甚至包括为人的资格?”
“是的。”希拉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会允许你放弃生命?”
“我没有家人,只有他,他也只有我。”
“有意思……”舒隐轻飘飘地说道,话音未落,他就瞬移到了希拉面前,托起她的下巴,抚摸着她姣好的面容,像是在对待一件宝贵的珍藏品。
希拉的身子小幅度颤抖着,腿不由自主地疲软下来,她瘫倒在地。眼前的人强大到只要与他共处一室都会被他的气势所压制,人类尚且如此,不知道她变成血族之后会如何。
当希拉意识清醒过来时,第一眼就见到了舒隐放大的笑容,“早上好,我的孩子。”
希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舒隐伸出食指抵在她嘴边,温柔地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伊诺克和亚伯出去狩猎了,晚上就会回来。你好好休息,适应一下身体,新生血族很容易感到饥饿,饿了就直接摇铃。”
希拉乖巧地点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希冀。
舒隐对她这种情绪一无所知,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对这些七情六欲感到很好奇,毕竟活得太久就想找点乐子。从出生开始他就没有任何情感,好像所有人类应有的感情都在他弟弟那里,一想到这个弟弟,他眼神一冷,随即将脑子里的想法都驱散掉。
晚上亚伯回来了,但只有一人。